司卿钰挑眉,妖冶俊颜勾起一个欠打的笑意,幽幽开口:“因为卿卿宠的,她只疼我……”
这是北疆。
没有卿卿血浓于水的亲眷家人。
镇北王妃和旻贞郡主,勉强算个卿卿在意之人。
不过。
就他而言,自己才是卿卿最亲近之人……
镇北王被他这一句噎的哑然。
上一次回京参加百花宴的时候,咋没瞧出这厮这般的没底线?
百花宴之后,这厮究竟又用了什么手段……
“王爷勿怪,夫君他胆子小,经不住吓。”江卿姒抬手将已经掀开纱幔的帷帽取下来,笑的眉眼弯弯,宠溺开口。
堂堂司礼监督主,哪怕屠人满门也眼都不眨的家伙,胆子小?
镇北王哑然不解的情绪水涨船高。
而且,为什么离儿是母妃,轮到他就成王爷了?
这差的不是一个辈啊……
瞧着江卿姒这么袒护着自己,司卿钰心头一阵暖意袭来。
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的炽烈。
得意、炫耀、嘚瑟,似乎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眼中那璀璨的光芒。
他就知道,卿卿最宠他,毕竟他好看,还乖。
而且,学习能力不错。
体力好……
“卿姒丫头,还是先带好帷帽,咱们回府用膳。”秦渃离柔声提醒一句。
军营之中人多眼杂,而且刚刚瞧着似乎有重兵在把守着一个营帐。m.χIùmЬ.CǒM
按照北北的行事风格。
要不就是来了大人物,要不就是来了要防的敌人。
还是小心为上。
司卿钰侧眸在江卿姒耳边低语:“王妃说得对,刚刚找吃的时候溜达一圈,发现皇甫玟那个玩意在军营里……”
“还真是不死心啊。”江卿姒长叹一声,靠上他肩头:“烦人的玩意,你不是留了后手么?”
司卿钰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越过她肩头,从她手里将帷帽拿起来。
轻柔的在她发髻间带好,沉声:“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乖……”
芮嬷嬷的药,已经够他受了。
如此往复的溃烂愈合,再强壮的人也能折腾半条命下去。
更何况,是受过鞭挞,本就体弱的皇甫玟。
他若是安安生生,或许哪天心情好就给他换种药效和缓的,让他能安稳在洛洲做个郡公。
可是偏偏要蹦跶,这就怪不了他这个恶人了……
走出营帐。
镇北王瞧着帐外,安排去保护离儿的近卫军似乎少了不少。
虎眸沉了下来,低声开口:“离儿,辛苦了……”
“行了,小辈都看着呢。”秦渃离嗔了他一眼,悄然:“要心疼我,回府再说。”
镇北王大掌揽过镇北王妃的纤腰,搂住她迈步走出营帐。
在他们身后,是扮成随行丫鬟的江卿姒和侍卫司卿钰。
而旻贞则是站在营门外,心生感慨。
京城那几个月,在府里还好,若是出门或者有京中贵妇人来拜访。
坐要像贵族小姐端庄有礼,走要禁步那小玉片不能响,就连笑也要笑的得体有仪。
如今,可算是回到了熟悉的北疆了。
快憋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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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离北城。
一行人随着镇北王回了镇北王府。
正红色圆木立在白石阶梯两边,顶上悬着掐金丝黑楠木的匾额,写着镇北王府四个金钩铁画的大字。
进了大门,两边是曲径通幽的抄手游廊,正对大门的是一座浑然天成的石雕屏风。
上面雕刻着赤胆忠心四个大字,以及虎啸山林图。
穿过石雕屏风,便是前院中堂,三四间厅房错落有致。
院中零散的仆人在打理花草。
见着王爷王妃回来,跪地恭迎,俯身而拜。
“准备午膳。”镇北王摆摆手吩咐道,拆下自己手腕上的铠甲护掌。
秦渃离走在他身边,扬声吩咐:“来人,去将霜栖院收拾出来,燃点桃水香,用素月锦被。”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镇北王点点头,侧眸:“你们俩,就在霜栖院歇下,不认路的话可以问旻贞,本王先回房沐浴……”
说罢,揽着秦渃离就这么穿过中堂厅房去了后院。
“咳咳……”旻贞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模样,耸了耸鼻尖。
然后,勾住江卿姒的手臂,凑近悄声说:“小卿姒,我带你熟悉下王府,他们,没一个时辰出不来……”
一个时辰出不来?
沐浴?
江卿姒虽然很不想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别处,不过,却只觉得耳廓发烫。
司卿钰与江卿姒十指紧握,指腹不轻不重的在她手背轻弹。
凤眸勾起饶有兴味的眸色顾盼生辉。
“好,带我们熟悉一下也好。”江卿姒纤指回握,指甲回击似的掐了一把他虎口,低笑着回应旻贞。
旻贞一脸兴奋的挽着她手臂,带着她们走在卵石铺陈的甬路上。
吱吱喳喳介绍一路,养有锦鲤的院中湖,各种树木名字,还有中堂与后院衔接处的那一排养在廊下的鸟雀品种……
直到,霜栖院的院门出现在她们眼帘之前。
司卿钰一手拥住江卿姒的纤腰,衣袖卷起掌风,令旻贞松开挽住她的手,并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沉声吩咐:“血枭,护送旻贞郡主回院子歇息……”
说罢,便拥住怀中人打横抱起走入院中。
还不忘,命血衣卫将院门合上。
“阿钰,这是王府,这样容易惹人注意的……”江卿姒双手勾住他脖颈,惯性动作靠上他肩头低声说着。
司卿钰抿着薄唇,凤眸轻盼,蛊惑暗光流转。
撩人低语:“卿卿,是镇北王说让我们在这,歇,下的,为夫听话……”
他的这个歇字。
说的是那叫一个婉转起伏。
一个字音,能缓慢的需要好几个呼吸的时间……
推开房门。
他们逛王府的这大半时辰里,王府下人们已经布置收拾妥当。
榻上铺着王妃特意交代的素月锦。
柔若月光铺洒一般的锦缎面料,绣着波光潋滟的月下游鱼。
房中熏着清香怡人的桃水香。
司卿钰将人放在矮榻上,俯身,握住她的脚腕。
沉声,略带委屈和心疼:“卿卿,脚走累了也不知道说,这么大的王府,前前后后那么些院子没必要全都逛个明白……”
“阿钰,你不是……”江卿姒瞧着他半跪地上,为自己揉着脚腕,疑惑开口之后脸色通红。
司卿钰指尖在她脚腕摩挲轻点。
勾人低笑:“原来,卿卿是要为夫那般,说便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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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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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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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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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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