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姒被饿醒了,迷迷糊糊。
只感觉掌心下暖暖的,便下意识掐了一把。
“嗯?”只听得一声闷哼从头顶传来,还伴随着戏谑的声音:“卿卿睡饱了?兴致不错……”
什么兴致不错?
江卿姒睁眼看着自己的手正搭在他心口位置,也就是说,她刚刚捏了他的……
“我,我饿了……”江卿姒软声开口,还带着些许喑哑。
他心口上,不止刚刚掐了一把的红痕。
还有着秀气却深刻的牙痕。
刺目,显眼……
司卿钰微微侧身斜倚着,枕头垫在身后,手里还捧着昨夜没有研究透彻的小册子。
凤眸微佻,满是邪气:“刚好,本座也饿了……”
“阿钰,你的饿是我理解的饿么?”江卿姒闷声呢喃,俏脸通红,逗笑了他。
司卿钰将册子放在了身后,展臂捞住她的腰身,靠进自己,邪笑着:“卿卿觉得呢?嗯?”
“我……我还庝着……”江卿姒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炙热,软糯开口。
“哈哈……”司卿钰止不住的笑意,低言:“卿卿,原来你觉得本座有这般急不可耐吗?若是卿卿贪恋本座这身皮囊,本座倒是可以舍命陪卿卿共赴的……”
江卿姒脸颊红的就快透出血来,将头底下,伸手在他心口扭掐一把。
“卿卿,轻点……”司卿钰慵懒低吟一声,抬手勾起她就快钻进被子里的脑袋。
凤眸轻佻,直勾勾瞧着她,低语:“这才大婚第二日,卿卿便打算谋杀亲夫,去父留子了么?”
“哪有父哪有子?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卿姒闷声喃喃。
司卿钰坐起身,将她搂进怀中,满眼戏谑:“懂了,卿卿是觉得本座还不够用功学习……”
“收声。”江卿姒沉声开口,刚要挣扎着起身,只觉得一阵腿软。
又栽回榻上,幸而有司卿钰伸手接住扶了一把。
“卿卿,这个时候就别逞强了……”司卿钰戏谑开口,用被褥将她卷住,抱起。
坐到圆桌前,扬声吩咐:“血枭,传膳。”
午膳一直在热着,虽然早已过了申时。
殿外的血枭闻声,吩咐小太监们将膳食送进殿内。
满桌都是江卿姒爱吃的,看得人食欲大动。
她窝在被褥里,抬手便朝着那碗金汤雪玉粥而去。
“卿卿,小心烫。”司卿钰见她这般,只觉得可爱,柔声开口的同时已经先她一步将粥端在手里。
舀起一勺,在唇边吹了吹。
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还要那个翡翠虾饺,还有,那个丸子,还有还有,那个,那个……”江卿姒喝了一口粥,眼神在桌案上打转,指着几道距离他们最远的菜,故意说着。
司卿钰敛眸轻笑,拢了拢衣袖,伸长手臂将她指着的菜都夹过来一筷子。
碗里很快就要装不下了……
他笑言:“卿卿,还想吃什么?”
“不,这不是给我的,这是给阿钰的。”江卿姒眉眼弯弯的抬眸,“阿钰你不是也说饿了么……”
伸手,用汤匙舀了一颗丸子,递到他面前。
两人蜜里调油的你来我往,用个膳就用了将近大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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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你还记得你昨晚说的么?”用膳之后,司卿钰为她取来衣裙。
亲力亲为,更衣绾发。
江卿姒坐在铜镜前,扬着俏脸由着他描眉,调笑耍赖:“自然,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了?”司卿钰修长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俊颜凑近:“那,可要本座带卿卿重温一番……”
“不,不用了。”江卿姒眉眼弯弯的笑着点头,应承道:“记起来了,我说,我知道你要坦白的……”
眼神直勾勾的瞧着他,抬手拉住他的衣襟,让他弯腰凑近自己。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时候,仅仅隔了半指距离。
偏偏,就是不亲上去。
幽幽开口:“阿钰说并未残缺,嗯,我切身体会了……”
吐气如兰,眼波款款。
指腹按在他唇上,眉眼弯弯,还未上胭脂就已经染上徐徐红霞……
“阿钰,还记得你说小舅舅跟你提过的梦?”江卿姒一字一句的说着,“在那个梦里,我和你阴差阳错的错过了,不曾互通心意,也不曾结为夫妻,而是阴谋倾轧了半生……”
她的手指按住了他要阻止的言语,轻笑着,掌腹捧住他的侧脸。Χiυmъ.cοΜ
娇态魅声:“阿钰,这场大婚,不止你盼了许久,亦是我等了许久,差不多两辈子的梦……”
江卿姒拉住他衣襟的手突然使力,仰头覆盖上他的薄唇。
在铜镜的倒映中,一人弯腰,一人仰头,铺就出一副绝美画卷……
司卿钰握着黛粉炭笔的手,隐约有些颤抖。
心底的情绪,正在迸发……
他的手扣住了她的发间,加深了这个吻。
怜爱,柔情,不带丝毫欲想……
迷人凤眸缓缓合上,一点一点在她唇角轻啄。
不激烈,不汹涌,润物无声。
松开后。
额头抵在她额间。
沉声低喃:“卿卿,本座何其有幸,又何其贪心……”
从你大着胆子闯进司礼监,信誓旦旦的要求本座娶你那一刻。
从你反复确认当初假山中的初遇的时候。
从你绾发的时候。
从你醉酒呢喃的时候……
自己的贪心就像是一棵草种深深扎根、发芽、蔓延。
一发不可收拾……
“阿钰,我允许你的贪心,多贪一些……”江卿姒眉眼弯弯,柔声开口,环抱住他的劲腰。
他直起身,令她能抱得更亲近些,极尽温柔的抚摸着她披散的墨发。
低言喃喃:“卿卿……”
她侧脸靠在他腰腹上,俏眸闭起,藏起点点水光。
如今,她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一切都已经拨回正轨。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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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发描眉之后,司卿钰拥着她走出寝殿。
寒霁拱手禀报:“主子,金老板那边让人传话来,所托之事进行的很顺利……”
她说的,自然是让金万辰传信去狄丽联系青阳忘忧的事情。
既然这把火已经很顺利的燃起。
也就意味着。
顾奕就快走投无路了。
而她和阿钰,也是时候要动身去北疆拜见镇北王了。
在此之前,还有几件事需要办……
“对了,主子,金老板还让属下带来这个。”寒霁将腰间的长盒子取出来。
紫楠木所制,雕刻着鹣鲽情深的花样。
打开,里面是一对同心玉佩。
雕刻的十分精致,弧度恰到好处,并排放在一起便如同一整块一般。
底下,分别坠着粉色和赤色的流苏同心结……
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鸳鸯同心佩,恭贺新婚之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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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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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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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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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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