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钰慵懒说完之后,便如一道流光从江卿姒身边闪过。
根本来不及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几声闷哼传出。
不出几息时间。
他已经飞身落座回到了江卿姒身边。
而石台正中的木架已经一分为二,血十三和江钦晏分别被悬吊在了石台两处边沿外。
并且,绳结都打的很松,仿若堪堪挂在他们双手手腕上一样。琇書蛧
似乎,只需轻轻一阵晃动,或者一股微风,就能将他们吹下幽暗深渊……
“来人,备香半根,燃尽之前没能自行上来的,会死哦……”司卿钰邪肆笑着,幽幽开口,语调平缓渐低。
就像这洞中烛火一样,渐低,然后慢慢走向熄灭……
“主子,为什么还有我?”血十三嘟囔着。
一边说着,他已经熟稔的用手腕反抓住绳索,开始慢慢解着这看似松散实则越挣扎就越紧的绳结。
司卿钰勾唇,屈指,弹出一枚铜钱正好擦着悬挂血十三的绳索而过。
锋利的铜钱边沿,划开些许断裂痕迹,摇摇欲坠……
“卿卿,小十三之前可是半香燃一半就已经上来了。”他拥着怀中人轻声说着:“这次,就让他给晏弟打个样……”
血十三加快速度解着那绳结,一圈套一圈,找着规律就能很快。
因为绳子有了将要断裂的豁口,他拧眉冷眸,高声喊着:“哎,主子,绳子都要断了,你玩我呢?”
“小十三,你又不是第一次玩了,总要加点难度才对。”司卿钰敛眸,摩挲着江卿姒的指尖,轻叹。
血十三专注的盯着绳结走势,撇撇嘴。
双脚没有着力点,只能靠着手腕反拽的那一点点力量支撑整个人,还要时刻注意那豁口裂开情况。
迟早,会被自家主子玩死……
侧眸,瞧见另外一头的江钦晏,同样是用手腕反扣住绳结,却用着老办法在拉扯……
轻叹一声,开口:“江小公子,若是不想死的话,按我说的做。左手三,穿右手,解右手五,然后右手六,拆下,从右手五的环中穿过去,套左手……”
“小十三,这么快就打算合作了?怎么?刚不是还打的难解难分么?”司卿钰轻笑着开口。
指尖从江卿姒手背,跳跃到了她腰间,起伏……
内力细致柔和,随着他指尖溢出,缓慢地为她取暖。
毕竟,这山洞中,寒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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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点香灰飘落,指尖铜钱疾射而出,洞穿两段木架,碎裂。
唰!唰!
木架落下深渊的那一刻。
两道身影,脚踏已经摔落的木架借力,飞身回到了石台上。
江卿姒站起身,飞身落在江钦晏身边不远,轻言询问:“晏弟,还好么?”
“长姐,我没给你丢人……”江钦晏用手撑在膝盖上,微微喘着气,手腕有着被粗粝绳索磨红的划痕。
血十三在一旁,也有些微喘,皱眉嘟囔着:“主母,他还好,我就快没了……”
刚刚木架断裂的那一刻,江小公子还差最后一圈。
他用腰间长鞭拉了他一把,好重……
“难为你了,小十三。”江卿姒轻声开口,淡笑着:“我竟不知,小十三你与晏弟居然差不多大?血衣卫不会还有比你年岁更小的吧?”
“主母,你怎么也开始喊小十三了?”血十三抿着嘴角,嘟囔着:“都觉得我小,那是不是应该更多地关心一下?比如,来点压岁钱压压惊……”
“卿卿,别理他。”司卿钰走过来,极其自然的靠上江卿姒肩头。
幽幽开口:“卿卿对血衣卫好奇,应该来问本座,有问必答包你满意,只要,有利可图……”
“阿钰,这血衣卫名字都是数字么?那岂不是还有血一千?血五百?”江卿姒拍了拍他环绕腰间的手背,眉眼弯弯的笑着。
她前世便听说过,血衣卫人数不在多,而在精。
对外声称三万人,实则可能连一万都不到。
“卿卿这小脑袋,一天天想什么呢?”司卿钰勾了一下她鼻尖,轻笑:“血衣卫中能拥有名号的不过寥寥二十余人,其余的,都还没资格拥有名号,只能统称为血衣卫……”
“那这名号,应该不是代表年岁吧?司礼监那个血十九瞧着就比小十三年长一点点。”江卿姒歪头,疑惑道。
司卿钰点头,笑着解答:“血衣卫,虽说是本座创建,不过却立了规矩,只属血微剑调配。谁拥有血微,谁便能得到血衣卫,而名号,则是代表着实力……”
所以,他身边跟着的血枭,还有血六血七,血九,小十三等等,都是实力划分,无关乎年岁。
他垂手,在腰带上轻点,赤红剑光闪过,血微立于掌心。
“卿卿,再试试看。”他将赤色软剑交到江卿姒手中,等于是将血衣卫交付。
百花宴上,卿卿还没有内力,那时候的血微对她反而是累赘。
现如今,应该能让血微得心应手了……
“阿钰,你这是……”江卿姒掌心垂落的软剑,轻飘飘,却让她感觉重过千金。
司卿钰掌心覆盖上她的手,引导她,以内力灌注血微……
垂眸,在她耳边开口:“卿卿别觉得沉重,本座不过是,想看卿卿用血微舞剑了……”
他并没有挑明自己的打算,卿卿尚还需要成长。
不过,有一说一。
血微于她,还真合衬……
“好,舞剑。”江卿姒也没有点破他这略显蹩脚的借口,顺应着他的话回答道。
他用欲言又止掩盖言不由衷,她亦是藏起猜测的言外之意……
“长姐……”江钦晏沉声开口。
他,似乎被遗忘了……
“江小公子,从现在起到年除夕,本座身边有排名的血衣卫,会早晚各一人如今天这般与你比拼练手。”司卿钰挑眉,冷戾开口。
于你,算是生死局。
输了,就将有性命之忧……
江钦晏瞧着他:“那你呢?司督主难道不亲自下场?”
“放心,一步步来。”司卿钰搂紧怀中人,轻言:“看在本座将是你姐夫份上,本座绝不会藏私……”
“姐夫个大头鬼,小爷可不承认。除非,你能让我心悦诚服。”江钦晏撇撇嘴,当面反驳。
血十三在一旁,甩了甩手腕。
悄声开口:“你不认也不会改变,因为主母,你才有这般好机会……”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他听清楚。
说完,还不忘眨眨眼,一脸笑意。
“嗯,说得在理。”司卿钰勾唇:“血六这个月罚的月俸,归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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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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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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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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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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