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他的腿能治好的吧?”江卿姒迈步走进房中,站在房门边,瞥了一眼花泉腿上的伤轻声询问着。
翠俏跟在她身边,进门的时候却被血九拦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进去为好。
花泉腿上的伤已经狰狞溃烂,那样子会让这小兔子吓着的,到时候又会双眼红红。
“你松手,拦着我做什么?”翠俏嘟嘴说了一声,小姐一个人在里面,她要进去伺候着,这人却在这捣乱。
血九摇摇头,冷着脸站在门边,手臂横在她面前就是不让。
江卿姒听到她们的动静,侧身回头看了看两人。
翠俏挥舞着手臂企图从血九拦着的手臂下钻进来,而血九则是一手拎住她的衣领,拧着眉,任由翠俏张牙舞爪,坚持不放手。
看着她们的打打闹闹,江卿姒垂眸轻笑了一下。
这一世的翠俏,似乎多了陪伴的人,即便吵吵嚷嚷也热热闹闹,会过得更开心一些吧……
“丫头,去将那边架子上,最小的那一坛子酒搬过来!”怪老头已经为花泉的腿伤检查了一遍,皱眉,回头瞥向门边,毫不客气的抬手吩咐着。
江卿姒顺着他指的方向,在医馆的另外一侧,摆放着整整齐齐高高摞起的一整面墙的酒坛。ωωω.χΙυΜЬ.Cǒm
唯独,最中间有一个仅能伸进一手的空隙。
在里面放着一只如墨笔勾勒过花纹的素白底色酒坛,只有一般酒坛的一半那么高,瘦瘦长长,坛口被漆泥包裹还未启封。
江卿姒走过去,伸手进去将素白酒坛握住,却发现手握住酒坛之后就已经无法从缝隙中将其取出来。
“怪老头,你故意的?”她回头挑眉看着怪老头。
缝隙留下的只有那么小,根本不够将酒坛拿出来,若是要将其拿出来,除非将外面这一层酒坛都搬开。
怪老头将一把刀尖微微有些弯曲的短刃在烛火上划过,抬眸瞧着她,冷声说:“笨丫头,怪谁?”
“是么?”江卿姒嘴角浮现一抹坏笑,蓦然松手,抬眸看着这整整一面的酒坛,念念有词指指点点,数来数去计算着什么。
然后,后撤了几步,抬手指了一下最高处往下数第五层左起第三坛酒,柔声开口:“砸了!”
咻!
门口一道短匕飞来,精确的刺穿她指着的那坛酒。
紧接着,从上往下摆列整齐的酒坛从左边那个角落开始坍塌,坠落。
江卿姒淡笑着环抱双臂站在门边,倾听着紧随其后传出的一阵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悦耳动听,酒香四溢。
酒坛碎了一地,不过却也只是坍塌了左边半侧,恰到好处的在被匕首击碎的那坛酒的位置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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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着裙摆,踩着一地酒香。
从残垣半壁之中,将素白酒坛完好无损的取出来,递给了怪老头轻言开口:“怪老头,你要的酒,拿来了!”
“这都是老夫珍藏多年的药酒,多种珍贵药物泡制多年,你这丫头就这么毁了?赔!”怪老头握着那把被烛火灼烧泛红的短刃,厉声说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江卿姒淡然的抬手,从他手中将短刃拿过来,刀尖在素白酒坛的封漆上划过,素手掀开,轻轻晃了晃。
“怪老头,你说的药酒就这一坛才是你的宝贝吧!那些,闻起来不过是最普通的烧刀子混合着少量女儿红罢了!”江卿姒将素白酒坛放在鼻下闻了闻,清新冷冽的药草香混合着酒香,在鼻下蔓延席卷。
怪老头冷脸撇撇嘴,从她手中将素白酒坛抢走,白了一眼门外吵吵闹闹的两人提醒了一句:“最好,现在就去准备醒酒汤!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怪老头转过身,将坛中酒倒了一盅,等花泉喝下去之后将素白酒坛塞紧,不让酒香再溢出一分一毫。
这酒,名为醉红尘,闻着很清冷,入口也绵柔,但是却格外的醉人。
哪怕是善酒之人,也逃不过一盅就倒。
这丫头不知深浅的闻了闻醉红尘初次启封之后的酒香,有她受的……
花泉饮下那一盅酒水之后,只觉得眼皮一重,手中酒盅无力从掌心垂落,醉倒在了病榻上。
“若非看着三七喜欢你们的份上,绝对在你清醒时候动手!”怪老头将素白酒坛收到一旁的架子上,嘟囔了一句。
刚刚那把短刃被丫头抢去划了漆泥,他只能从自己药箱中拿起另一把更为小巧的短刃在烛火上烧红。
银针封穴之后,怪老头用烧红的短刃划开花泉腿上已经腐烂溃败的腐肉,避开经脉将其全部剔除,直至露出腿骨。
起身去拿药草的时候,怪老头发现自己放在架子上的素白酒坛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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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爬树上去了?快下来,危险!”翠俏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她不过是去准备醒酒茶的功夫,怎么自家小姐就爬到树上去了?而且,血九居然也不见了?
江卿姒眼下爬上醉酒的红晕,笑的眉眼弯弯,双眸夹杂着迷蒙醉意。
“我不,翠俏,上来玩,上来陪我……”她说话含糊不清,身子摇摇晃晃,在粗壮的大树枝丫中旋转,看的翠俏胆颤心惊。
“小姐,你别乱动,翠俏这就来救你!”翠俏将醒酒茶扔在了一旁,从院墙旁找了一截竹梯,吃力的拖到树干旁,提着裙摆慢慢爬上去。
江卿姒摇晃着手中的素白酒坛,里面的酒水因为她的动作洒的到处都是,整棵大树都泛着迷人酒香,甚至就连爬上来的翠俏也不能幸免,被倒了满脸满身。
翠俏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酒渍,下意识的将流入嘴角的点点酒水咽下,清冽绵柔让她只觉得一阵头晕反胃。
她摇了摇头,伸手欲拉住晃荡的自家小姐,却发现小姐似乎多了好几个,甚至连树梢枝丫都在摇晃……
“小翠俏,你害羞了?嘿嘿,小姐真的好想你啊……”江卿姒迷蒙着双眼,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好闻,眼带笑意,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翠俏伸着手,咂吧着嘴,只感觉眼皮沉重,抬脚踩空,整个人从梯子上摔下……
一道身影闪过,接住摔下的翠俏,怀抱着她摔倒在地上。
泛着水光的双唇落在他嘴角,温软伴着酒香,让血九只感觉一阵恍惚,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枝丫上,江卿姒醉眼微醺,步伐不稳的踩着枝丫往树梢挪动。
眉眼弯弯的笑着,闹着,伸手往半空抓去。
她的手抓空之后落下,被一双修长玉手稳稳接住,反握住她的手腕带入怀中,脚尖点在树梢轻微晃动。
江卿姒爬树一样攀上去,双腿圈住,小手不安分的环抱着,拉拽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是什么缠着手手,烦人,看本姑娘撕了你……”
司卿钰单手搂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握住她拉拽衣襟绳结的手。
眸色中泛起幽深暗潮,轻叹之后搂紧怀中人飘身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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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酒香醉人,卿卿因为酒香而醉,迷迷糊糊被咱们督主带走,有人期待后续剧情么?(*/ω\*)翠俏被动饮酒,血九和她又会怎样?嘿嘿,小可爱们,准备好吃糖了么?甜到齁那种~o(*////▽////*)q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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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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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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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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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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