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自然没那心情陪他散步,她把脚步在河边停下。
侧过脸看向河面,阵阵微风吹过一圈圈波纹在平静的水面荡漾开来。
“你知道今天是干嘛吧?”
“嗯,”钱源点头,也侧过身,“知道。”
顿了顿,又说:“不过,没你那么勉强,我提前看过你照片。”
向晚觉得他挺实在,说话没什么拐弯抹角。
她说的直接:“那麻烦你跟你妈妈说清楚,我也这边也会说清楚。”
钱源哂笑一声,“你就知道我对你没兴趣了?”
向晚面无波澜,“我对你没兴趣就行。”
钱源似有不甘的问:“你才认识我,就这么快下定论?”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向晚偏头看他一眼,“我先走了。”
钱源:“……”,他看她方向不对,喊了声:“你不回家?”
向晚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钱源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淡去。
夜色已暗,女人的倩影很快的与暗沉融为一体。
…
“晚晚呢?”沈亦南一直坐客厅等向晚回来,却看到钱源一个人回来,他眉头直皱,“晚晚去哪了?”
“是啊,儿子,晚晚呢?”钱夫人也跟着问。
钱源笑了下,这么说的:“她接了个电话,好像有什么事先走了。”
沈尔茹心里了然,难怪向晚先前答应的那么干脆,这下对钱源的印象更好了。
懂事。
带着欣赏的目光看向他,“阿姨跟你道个歉,回头我在带着晚晚去你们家做客。”
“没事,”钱源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扬起嘴角,“那就说好了,到时候沈阿姨一定要过来玩。”
沈尔茹笑着答应道:“好好,一定。”
沈亦南垂眸站那一声不吭,手指不停地点着屏幕,直到沈尔茹送完客回来,他抬起眼,“妈,我不是吓你,如果你不想晚晚再逃的话,那我劝你消停消停。”
沈尔茹吓没吓到不知道,但蓝莓吓到了,“亦南,你什么意思?晚晚去哪了?”
“你赶紧给晚晚打个电话问她在哪!”
“打了,”沈亦南安抚她,“晚晚在外面,我一会去接她。”
沈尔茹听到沈亦南联系到向晚,放心下来。
但嘴上强词,“我给晚晚介绍几个朋友有错?”
“晚晚缺朋友?”沈亦南语气不太好的说:“我理解你,但不可能站你这边!”
“她想认识什么人,想交什么朋友那是她的自由。”
沈尔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胸腔不断起伏。
沈亦南垂头继续拨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不行,得出去找,干打电话也不是个事。
他看了眼沈尔茹,看到蓝莓在这,把到嘴里话憋了回去,转身大步的踏出家门。
一直沿着河边找去,也问了几个路人,都说没看到,最后跑遍了整个别墅区连个影都没。
向晚不是不接电话,是没听见,她下午坐那把手机调静音了。
等看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她回了过去,电话刚通就听到沈亦南急切的语气,“晚晚,你在哪!”
向晚上了一辆公交车,目的地自己都不清楚,反正闲逛,去哪都一样。
“二哥,”她看着窗外的夜景,“我没事,就想在外面转转。”
她现在不想回家,因为不想面对沈尔茹,用压抑来形容也不为过。
“听话,”沈亦南摸了把额头的汗珠,“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陪你转。”
向晚拒绝了,“我很快回来,别给我打了,快没电了,要不一会都不知道怎么回来。”
说着她把电话挂了,怕他不放心,又编辑了个短信。
沈亦南怎么可能放心,他心里烦得很。
烦沈尔茹没事搞什么相亲,更烦叶勉之,罪魁祸首。
他不好过,那人也别想好过。
于是,打通他的电话。
叶勉之语气还是一贯的风格,“什么事?”
简短。
能少说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有事,”沈亦南语气烦躁,“晚晚闹脾气了。”
叶勉之眉头一蹙,“你们怎么欺负她了?”
沈亦南:“……”,“谁敢欺负她?”
不太情愿的说:“是我妈给她相亲来着。”
叶勉之压着火,“你妈就这么急?”
沈亦南哼了声,“那只能怪你杀伤力你太大!”
又紧接着问:“你在干嘛,赶紧出来找。”
“什么?”叶勉之才明白,“你说的闹脾气是跑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为什么才给打电话!”
不给沈亦南说话的机会,他立马挂了电话。
好在这次是海城,当年的害怕他不想再重来。
向晚在人流比较多的地方下了车,走了几步发现原来是在海大附近。
她感慨,几年没回来,变化那么大,之前的小吃街已全部拆掉,重新建成的高楼。
她又放眼望去,那前面应该是浅水湾了吧。
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直朝着那边走去。
小区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
她抬眸看向那层。
太高,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模糊的亮点。
他还住这么?
是一个人住么?
说不定换了好几任。
向晚收回视线,将手机开机,又是n多的来电提示。
不过,她发现手机多了一串号码,也挺多未接的。
虽然没有注明,但号码已经烂记于心。
愣了愣神,这是打错了?
一遍解释的通,那么多未接算怎么一回事?
还没来得及多想,手机突兀的响起。
向晚划了屏幕,“二哥,你在哪,来接我吧。”
沈亦南想发火,但憋着在,“等着!”
向晚没让他来浅水湾这边,怕他多想,她也懒得解释。
沈亦南挂完电话后,还是继续保持良心,和叶勉之回了个,告诉他人找到了。
如果不说,估计得找一夜。
...
向晚见到沈亦南的第一句说是:“二哥,带身份证了么?”
沈亦南:“……”,“你想干嘛?”
向晚:“想开房,不想回家。”琇書蛧
沈亦南没带她去酒店,去了御园。
向晚进门环视了一圈,“这是你在外面的家?会不会半夜进来个女人?”又紧接着说:“谁让你平时那么花心。”
沈亦南语气凉凉,“你哥我单身,洁身自好!”
这话向晚当笑话听听,“我先睡了。”
“等等,”沈亦南喊住她,“我跟妈已经说了,应该不会再给你相亲了。”
向晚:“谢谢二哥。”
随即,她发出冷笑,“再有下次,那我只能对不住了!”
沈亦南好奇了,“你打算怎么对不住?”
“是把家给掀了,还是把人打出去?”
向晚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转身去了房间。
洗完澡出来时,她觉得有些渴,在冰箱翻了一圈,没发现矿泉水。
沈亦南房门的开着的,没敲门直接走进去,“二哥,我渴了,水在哪啊?”
沈亦南在打电话,语气不冷不淡,“你怎么就那么不放心?”顿了顿又说:“刚刚她喊我了,听到了?”
向晚心道,估计是蓝莓打电话,对着沈亦南接电话的这头喊了句:“外婆,我没事,我在二哥这!”
电话那端某人:“……”
沈亦南没打算让两人闲聊,直接收了电话。
“水在冰箱。”
“没有,”向晚说:“刚翻了。”
“那就是喝完了,”沈亦南指了指门外,“厨房有水壶。”
“你去烧吧,”向晚不想动,往自己房间走去,“水开后直接送到我房间。”
“最好放凉点再送过来。”
沈亦南:“......”。
今天大概是他长这么大脾气最好的一天,他继续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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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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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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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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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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