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端上来,还冒着热气,几个人先看了眼释尘客。
等他点了下头,几个人才开始动筷子。
他们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红狼觉得头有点昏沉,看到其他的几个人纷纷倒在桌上。
其中一个男人自语道:“喝白水也能醉?”
话音刚落,他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红狼晃了晃脑袋,对释尘客道:“狼君,我们中计了。”
他无力地抓着藏在身旁的剑鞘,可意识逐渐模糊,跟不上身体上的反应,还是倒了下去。
释尘客的眼前出现重影,头也越来越沉重,身子在一点点下沉,力气也在流失,他暗暗道:“不好。”
他将扇子头部的刀刃打开,牙齿死咬着嘴唇,刀刃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划下一刀,露出腥红的血肉。
鲜血染红了释尘客的掌心纹路,血越流越多,钻心的疼痛强行让他清醒过来。
这时,几个陌生的男人拎着刀闯了进来,凶神恶煞地看着释尘客。
一个小弟指着释尘客,对带头的男人说道:“老大,还有一个没有晕的。”
男人看到血红的液体从释尘客的手上流淌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嘴角被咬破,也挂了一道彩。
他狡黠一笑:“世子对自己挺狠的啊!”
释尘客身子软绵,若没有中迷药,这些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男人也不再啰嗦,拿刀指着释尘客,凶狠道:“杀了他。”
释尘客折扇出刀,率先出手,瞅准时机,扇尾的刀刃利索地扫过一个男人的脖颈。
男人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脖子刀口处一股股地流出。
他不能再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一来,身中迷药,体力不支,无法恋战;二来,兄弟们都躺在这里,一旦打起来,怕会误伤到他们。
现在释尘客只能想办法引开他们,并脱身。
风透过破洞的窗纸吹了进来,掀起他眉前的凌发。
释尘客又杀了两个人,借尸体当刀,趁机翻过窗户,往外跑去。m.χIùmЬ.CǒM
几个男人也急忙追了上去。
一个中了迷药的人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在旁边的树林中,几人再次扭打成一片,刀光剑影,林中鸟兽被惊动,远远都能听到惊叫的声音。
释尘客与他们纠缠了几个来回后,背后也受了两处刀伤,正处于下风。
芸生已赶到镇上,她看到客栈中躺着几个人,认出其中一个是释尘客身边的手下——红狼,地上还有两具尸体。
可唯独不见释尘客。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希望能来得及。
——你可不能出事啊!
芸生知道他们就在附近,她耳朵轻轻贴近地面,已经感觉到打斗的方向。
互可不明白芸生趴在地上做什么,但见她一个箭步往前面不远的树林冲,自己也拼命跟了上去。
西冥刚追到镇上,没喘口气,见两个姑娘又钻进了树林里。
没办法,他又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
互可探清了情况,慌忙道:“姑娘,是世子。”
芸生轻步靠近人群,在暗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被几个人死死围着,背后的伤口正在流血。
将近黄昏,林中树木繁茂,光线被树叶遮挡,四周灰蒙蒙的。
释尘客面不改色地挥着扇子,与几人周旋,刀刃上沾满血迹。
一个男人趁释尘客不注意,他的刀马上就要砍在释尘客的身上了。
芸生来不及考虑,一个翻身,拔剑向那个男人的心口刺去。
男人瞬间毙命。
释尘客杀完前方的敌人后,转身看到倒在自己脚下的人,以及旁边还在挥剑奋战的芸生。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芸生,会心一笑。
芸生不满道:“这是我第一次看你被人揍得这么惨!赶紧点,速战速决。”
释尘客没说什么,专心对付这些人。
另一旁,互可与西冥也加入其中,眼看敌人败下阵来,所剩无几。
带头的那个男人盯着芸生,关键时候,半路出个截胡的,就这样岂不是白干了,他回去怎么交代!
他平静地看着芸生,厚重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姑娘,此事与你无关,何必非要与我等作对!”
芸生叹了口气,一脸真挚地看着他,淡淡道:“你们要杀的可是我夫君,你还觉得此事与我无关吗?这样吧,你要是打得过我,这事我就不管了。”
她的话刚落音,下一秒剑已经抵在男人的喉咙。
芸生丝毫没有留情,剑刃划过,喷出一股热血,散在头顶的几片树叶上。
男人瞬间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没有活气。
还剩下的几个人看到他死了,也纷纷逃窜。
芸生将剑丢给西冥,没好气道:“剑还你。”
西冥现在知道芸生当时为何要抢他的剑了,只是他不清楚的是芸生身为一个姑娘,武力超强、杀伐果断,刚刚她那股狠劲,这……狼君真的能驾驭得了吗?
释尘客若有所思道:“夫人,你以前常使什么武器?”
她不假思索道:“绣花针,鞭子吧!回客栈,我来给你上药。”
芸生上去扶住释尘客,看着他背后那道骇人的伤口,血肉外翻,着实恐怖。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问她用什么武器。
几人赶到客栈,芸生将释尘客扶到房中。
“咚咚咚”,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芸生看到释尘客手掌上的刀痕方向有些奇怪,刀口向内,不似被敌人伤到的。
她刚想开口问他,就被敲门的声音打断,便吩咐道:“进来吧。”
片刻,互可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姑娘,你要的热水、纱布、剪刀都备好了。”
她将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不好打扰姑娘。
而且互可和西冥还要照顾其他几个男人,不过好在他们几个没有什么事,药性解了也就好了。
芸生拿剪刀将释尘客背后的衣服剪开,除了那两道刚受的刀伤外,背上还有其他的旧伤疤,大概有十几条,它们狰狞地交织在一起。
凭这些刀疤的宽度,她能看出释尘客之前是受过多重的伤。
她手指颤抖地碰到那些凸起的伤疤,当时哪一条伤口都比现在的要严重几分。
芸生没有讲话,轻轻地帮他清理伤口,掏出金疮药慢慢地撒了上去,然后帮他包扎。
她的呼吸变得轻缓,怕弄疼了他。
释尘客看着她细微的动作,饶有兴致道:“你这次上药可比上次有经验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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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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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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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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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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