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圣人和礼圣人问心论道,也是道心破碎被囚禁于十方功德林内迟迟无法出来。
“老儒生怎么会问心论道?”崔渔瞳孔一缩,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老儒生获得了大周王室的支持,大周王室决定相助老儒生重新建立浩然一脉。那姜小白为了最快速度夺回大齐国,竟然撺掇老儒生问心论道,想要与我礼圣一脉一战定输赢。你也知道,礼圣人被大周老祖卷走下落不明,我礼圣一脉如何是老儒生的对手?如何与老儒生抗衡?”颜渠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你看我作甚?我还能帮你去劝说老儒生不成?”崔渔见到颜渠盯着自己,整个人不由得愣住:“我更不可能帮你们对付先生。”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得了大齐国的举国祭祀,礼圣人在冥冥之中吸纳了无穷尽的香火,已经从未知之地发来信息,不出三个月就可以打破桎梏重新降临此地,你确定不劝说一下老儒生吗?”颜渠看向崔渔:“我礼圣一脉不怕问心论道,只是害怕老儒生会不会遭受意外。毕竟老儒生终究是我儒道一脉的顶梁柱,要是就这么折了,也怪可惜的。”
颜渠声音很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吓了崔渔一大跳:“啥玩意?礼圣人要回来了?”
“不然你以为我礼圣一脉为何用尽心思夺下大齐国?还不就是为了大齐国那亿万百姓的香火。有了那些香火加持,礼圣修为将会踏入一个不可预知的境界,自然可以从未知之地回返。现在天下大变在即,我礼圣一脉没有顶尖高手坐镇怎么行?”颜渠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崔渔沉默下来,礼圣人要是回归,以老儒生现在的心境必败无疑。
“你现在要是去阻止老儒生,或许还来得及。”颜渠说完话就要走。
“你要是早点将公子小白给弄死,哪里还有今日这么多事情?你等既然夺了道统,为何不手脚做干净,直接取了姜小白小命?”崔渔对颜渠有几分埋怨。
颜渠苦笑:“重耳顾忌兄弟之情,不忍心下手。况且还有大齐国上代君王在一旁看着,想要动手谈何容易?我等也要顾忌大齐国老国君的想法。”
礼圣一脉虽然将浩然一脉赶了出去,但也不是万事无忧大吉大利了。
崔渔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看着颜渠苦笑离去。
礼圣人虽然是圣人,但却也难以左右一国运势的发展,须知人类王朝中的血脉者也并非废物,拥有对抗圣人的能力。
“老儒生在哪里?”崔渔问了句。
“三眼国的运河书院。”心猿回了句。
三眼国乃三眼人族开创的国度,三眼人族与普通人族不同,三眼人族的眉心处多生长了一只眼睛。那一只眼睛拥有破邪、迷幻、驾驭天地之力等等妙用。甚至于有的三眼人族还能在第三只眼睛内开创一个镜像世界,还有的三眼族人能开辟出一方洞天,真真正正的洞天世界。
可以说三眼族人绝对是人族最强大的几个古老种族之一,天生就能驾驭天地之力,获得种种不可思议的异能。
“老儒生怎么去了三眼国?还去了运河书院?”崔渔心中不解。
“三眼人族身怀太古血脉,乃上等人族,老儒生要是能在三眼国站稳根脚,重新开辟浩然一脉并非不可能。”心猿回了句:“昔年老儒生曾经在三眼国求学,救过三眼国的储君,与三眼国的国君交好。在那三眼国内,老儒生曾经讲过道。”
崔渔眼神中一抹神光闪烁:“我要去三眼国。”
礼圣人即将从未知之地归来,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儒生以卵击石,总归要去劝诫一番。
“老儒生心魔滋生,你去了怕也没有用。”心猿否决了崔渔的想法。
崔渔没有反对心猿的话,而是直接施展遁术离去。
崔渔的遁术有点慢,但好在三眼国距离西南大地并不远,崔渔施展遁术飞行了十几日,跨越了不知多少山河,终于降临于三眼国的国土。
三眼国内并非全部都是三眼族的族人,只能说这片国度是由三眼族血脉统治,余者全都是普通人。
有心猿作为定位的目标,崔渔直接来到了运河书院。
三眼国有一条运河,从三眼国直通镐京,据说当年周天子为了镇压南方水运,所以开辟此运河。
运河书院建立于运河旁,大半个书院悬空于水面,还有一部分建立在陆地。
崔渔遥遥的看向占地方圆十几里的建筑,也是心中暗自点头:“倒也足够气派。”
穿梭在人群中,并不曾见到传说中的三眼族人。崔渔通过起死回生术,直接锁定了宫南北的住所,下一刻发动土遁术消失在了原地。
等崔渔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书院僻静的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一个一个小花园,花园内引来运河之水,在水上修建了一座小桥以及凉亭。
崔渔看着那凉亭,一袭白衣的宫南北正在磨剑,磨剑声传遍花园,那一株株青草、花朵,此时都似乎沾染上了浩浩荡荡的剑气。
察觉到了崔渔的到来,宫南北磨剑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崔渔:“师弟怎么来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又岂能不来?”崔渔走上凉亭,站在宫南北身前。
宫南北闻言抚摸着手中宝剑,取来运河之水冲洗着剑刃上的磨石残渣:“你莫要怪师傅,他心境被破,现在已经偏激陷入了极端,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浩然一脉既然已经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又何必继续怀念呢?”
“我不怪他,我只是怕他步入浩然圣人的老路,问心论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听人说,礼圣人似乎要从未知之地回来了。”崔渔低声道了句:“巅峰时期的礼圣人,心境被破的老儒生,你觉得那个能赢?老儒生想要趁着礼圣人不在,横扫礼之一脉,想法是没错,但这个前提是礼圣人不在。”
“你所言可是真的?”宫南北闻言大惊失色。
礼圣人威压儒道数千年,其修为境界直逼传说中的至圣先师,如今礼圣一脉横扫天下,天下儒道皆以礼圣为尊,只怕礼圣归来之后收拢儒家气运,修为将会更上一层楼,可以比肩传说中的至圣先师了。
“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崔渔道了句。
宫南北闻言陷入沉默,许久许久之后才面若寒霜道:“面对有可能再次破境的礼圣人,老儒生没有半分胜算,极有可能与孟圣人一道被囚禁于十方功德林内。”
“所以决不能叫老儒生去问心论道。”崔渔看向宫南北。
宫南北抚摸着宝剑,许久后才道:“你应该知道,我阻止不了他。”“师娘呢?”崔渔问了句。
“师娘只听师傅的。”宫南北觉得有些草蛋,明明知道是一个大坑,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要去见师傅。”崔渔扭头就要走。
“师傅不会见你。”宫南北看着崔渔的背影喊了句。
听闻宫南北的话,崔渔脚步顿住:“总归要做点什么。”
不管能不能成,都要做点什么才安心。
崔渔一路向老儒生的潜修之地走去,老儒生潜修于运河之上的小筑内,希望借用运河的灵气来弥补心中破绽,消除心中的黑暗以及缺陷。
水能润万物,尤其是运河乃周天子开辟的水脉,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据说整条运河水脉乃是周天子篡夺天下水运,夺取了鬼神权柄开辟而成,更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
老儒生坐在水旁不紧不慢的用刻刀修补做书籍,姜小白面色恭敬的跪倒在老儒生身旁伺候着,师娘赵彩伦坐在一旁,轻弹手中古筝,利用柔缓的音乐来滋润着老儒生的内心阴霾。ωωω.χΙυΜЬ.Cǒm
崔渔的到来令场中气氛一变,赵彩伦手中弹奏的古筝戛然而止。
“崔渔。”师娘看向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
“我来拜见先生。”崔渔低声道了句。
赵彩伦扭头看向老儒生,却见老儒生放下刻刀,抬起头看了崔渔一眼,并没有说话。
“崔渔,先生不会见你的,你赶紧走吧。”姜小白站起身,怒视着崔渔,眼神中充满了冷酷。
崔渔闻言无视了姜小白,将其当成了空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先生。”
姜小白还要再说,却被老儒生挥手打断:“你下去吧。”
姜小白闻言面色迟疑,一旁老儒生‘嗯?’了一声,姜小白连忙恭敬一礼,转身退下。
姜小白走了,崔渔走入大殿,坐在了老儒生身前。
老儒生面无喜怒,一双眼睛看向崔渔:“你怎么来了?”
“先生要和礼圣一脉问心论道?”崔渔问了句。
“不错。”老儒生点点头,一双眼睛看向崔渔,似乎是看透了崔渔的心思:“你要阻我?”
“礼圣人要回来了。一旦开启问心论道,以先生如今的精神状态,必败无疑。”崔渔眼睛看向老儒生,目光诚恳温和:
“先生,求您收手吧。您现在心中有魔念作祟,等您平复了心中魔念,再做决定也不迟。”
老儒生闻言沉默,一双眼睛看向崔渔,许久后才道:“礼圣人什么时候回来?”
崔渔闻言心头一惊,不敢说话。
老儒生一双眼睛看向崔渔,见到崔渔不答话,许久后才道:“你以为我想和礼圣一脉问心论道吗?”
“礼圣一脉鲸吞了天下所有儒道气数,我的前路已经断了,这是大道之争,我绝无后退的道理。”老儒生表情很冷静:“况且,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不争。”
就见老儒生周身精神力流转,崔渔眼前时空变换,似乎在冥冥中降临于老儒生的精神世界,然后崔渔心头一惊,死死的盯着老儒生精神世界内那黑气缭绕,充满了裂痕的五个大字。
“心猿,这是怎么回事?”崔渔暗自发问。
“好强大的黑暗之力,你师父似乎遭受了黑暗的侵袭,就连心中正大光明的浩然心境,此时也崩塌了。”心猿也是心中骇然:“这不是天魔的力量,这是老儒生心中的魔念,他的心境破碎了。”
崔渔目光落在那老儒生的本命字上,本命字上黑暗之气缭绕,若隐若现的裂痕闪烁,似乎随时都能崩碎掉。
那本命字就是老儒生的道基根本,可现在老儒生的道基竟然崩碎了?
“师傅,这是……”崔渔意识回转,面色骇然的看向老儒生。
“道统就是我等的性命根基,我在大荒之中又被外魔所趁,我必须要庞大的气数来镇压心境,否则只怕我的文心要不了十年就会崩碎掉。”老儒生看向崔渔:“礼圣一脉鲸吞天下气数,彻底断绝了我的生路,我又岂能善罢甘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不争!
崔渔看向老儒生,又看向赵彩伦,却见赵彩伦啜泣连连,一时间涕不成声。
崔渔心中恍然,这老儒生还真是倒霉。之前浩然一脉在大齐国被覆灭根基,而老儒生的气数与浩然一脉相连,浩然一脉覆灭,气运近乎彻底磨灭,老儒生又岂能不遭受因果反噬?
老儒生的文心直接被重创,浩然一脉千年因果找上门,老儒生可谓是霉运连连。
甚至于老儒生在大荒中的倒霉遭遇,都和浩然一脉因果反噬脱不开关系。
再后来又被外魔侵袭,这外魔充满了黑暗之力,想要吞噬掉老儒生的道心。偏偏老儒生又被崔渔的共工一掌吓破了胆子。
现在的老儒生可谓是霉运结合体,谁沾上谁倒霉,就算是喝口水都得倒霉的那种。
浩然一脉道统覆灭,千年来结下来的庞大因果,已经开始清算,找上浩然一脉的每一个人。
而想要避免因果反噬,只能重新开启浩然一脉道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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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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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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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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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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