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上,疾风暴雨,电闪雷鸣涌动。
一株碧绿的小草在海面上浮动。
就在此时,一道电光闪烁,一道黑影从海水中钻出,向着那小草咬了下去。
“啪嗒!”一块金砖忽然从小草的叶子上掉落,直接将那黑影砸中。
“中了!终于将这狡诈的赖皮蛇给抓住了!”
一声欢呼响彻于空旷的海面。
武照和三太子此时身上湿漉漉的尽数都是海水,被那海水浇成了落汤鸡。
金砖镇压之力流转,恢复了巴掌大小,而在金砖下压着一只十厘米长的小蛇。
此时小蛇看着眼前的武照和姬小凤,眼神恐惧瑟瑟发抖,目光中满是畏惧。
“这是龙三太子?怎么看起来像是一条赖皮蛇啊?”满心欢喜的武照凑上去,正要驯服真龙,可是待看到眼前这条灰不溜秋,满身癞子的小蛇,脑子里充满了问号。
“是三太子吧?”姬小凤也有些不确定:“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没有错啊。或许龙三太子就是这副模样呢。”
“大爷,我不是龙三太子!我可不是龙三太子!你们找错人了!小人是赖皮蛇!小人是赖皮蛇!”那金砖下灰不溜秋的身形此时不断扭动身躯,拼了命的解释,同时身上三太子的气息散去,散发出赖皮蛇的气息。
“不是三太子?”武照面色变了。
自己浪费了数年时间,耗费了多少精力,你告诉我不是三太子?
“二位大爷,可真不是我要骗你们,是我家大王如此吩咐的,小人也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千错万错,都是我家大王的错,您行行好,放了我吧。这千年醉小龙不敢要了!我还给你们还不行吗?”赖皮蛇在金砖下撞天屈,眼神中满是无辜。
武照面色难看的盯着赖皮蛇:“如此说来,你不是东海的三太子?”
“大爷,我就是一条赖皮蛇而已,哪里能和三太子相比?”赖皮蛇无辜的道:“我不过是奉了龙王命令,在东海内模拟龙三太子的气息,吸引外界的眼光而已。”
“小人有一种本事,可以模拟万物的气息,所以龙王爷才叫我干这等差事。”赖皮蛇苦笑着道。
武照一把将千年醉夺了过来,攥住了赖皮蛇的脖子:“不是三太子你装什么三太子!说,真正的三太子去了哪里!你今日要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我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说不出来?我就将你炖汤喂王八。”
赖皮蛇叫苦连天:“三太子乃是龙子,小人哪里配知道对方的行踪?不过自从那年西海与洞庭湖大婚后,三太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龙宫。”
赖皮蛇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说。
“你怎么看?”武照扭头看向姬小凤。
姬小凤闻言面色沉吟:“我觉得龙三太子似乎依旧在神州大地,东海龙王为了声东击西掩人耳目,所以才叫这条赖皮蛇在东海内晃悠。”
“先前的那股气息?”武照忽然眼睛亮了。
这世上确实是不可能有血脉比三太子更精纯、更强大的龙族,但要是三太子自己呢?
“去内陆!”武照转身就走。
“那这条赖皮蛇怎么办?”姬小凤喊了一声。
武照看着赖皮蛇,不断的左右来回打量。
“大爷,求求您了,您就放了我吧!小人只是小小的一只赖皮蛇而已,微不足道的蝼蚁,您发发慈悲,放了我吧。”赖皮蛇不断开口叨扰祈求。
“你说你能模拟万物的气息?”武照忽然问了句。
“不错。”赖皮蛇讨好道:“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武照指尖一点光芒流转,落在了赖皮蛇的头上:“倒是可以有备无患。我要是能找到三太子也就罢了,找不到还能用你冒充一下。”
“放了他吧!他在这里,东海龙王就不会起警惕之心。”武照道。
“而且,我还要用这条赖皮蛇迷惑我的那些弟弟妹妹!”武照身影消失在了海面。
龙三太子的身上因果太大,大到她也没有信心将对方活捉。
大梁城内
张良看着崔渔将定海神珠拿过来,似乎觉得自家的机会已经到了,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那先天灵宝还真是极有可能会落在自己的手中。
“虚伪!太虚伪了!如此虚伪的人,怎么能做到人之初性本善的?孟圣人的教义根本就是空谈,众人根本就无法践行。堂堂大梁城数百万人口,竟然抵不过一件先天灵宝?真真是好笑!这教义就像是一個笑话。”张良看着沉默的崔渔,不断开口嘲讽,声音中充满了调侃。
此时所有人都看向崔渔,老儒生此时双手伸入袖子里,一双眼睛看着崔渔,整个人沉默不语。
他能怎么办?
大梁城可不单单是大梁城,更是浩然一脉未来的根基,要是大梁城的百姓被水全都淹死,那礼圣人是绝不会给外人再进入大梁城机会的。
未来大梁城就是一座空城,浩然一脉也会彻底消亡,断了最后的气数。
此时场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目光看向崔渔,崔渔站在屋檐下,雨水靠近其周身三尺,但却奈何不得其分毫。
“你说对了,其实我并不认同孟圣人的观点。人之初若是性本善,早就天下到处都是大善人了,又何须教化?”崔渔淡淡的道。
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丝毫的波动。
听闻崔渔的话,张良一愣。万万没想到崔渔身为浩然一脉的弟子,竟然从根源上否决了孟圣人的大道。
崔渔否决了孟圣人的大道,那岂不是自绝道途,斩断了自己的大道?
而且张良不得不承认,崔渔说的很有道理,一下子就将孟圣人的道义给一棍子敲死了。
要是世上人人尽善,那还要浩然一脉做甚?
要这后天的教化做甚?
场中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看着崔渔,就连老儒生也是诧异,没想到崔渔竟然说出这番话。
“与‘人之初性本善’相比,我师父的‘人之初性本伪’其实我也并不认同,我师父的教义虽然已经触及到真理,但却依旧差了一线。一线就是天差地别,一线就是十万八千里。”崔渔目光看向老儒生。
老儒生愣住,他并没有恼怒训斥,反倒是觉得崔渔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道已经经过验证,是一条充满了瑕疵的道,根本就不完美,无法走到最后。
老儒生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他很希望崔渔能说出不一样的见解,将自己的大道破绽修补完善。
“哦?你又有什么见解?竟然比圣人还要高妙?就连圣人的教义你竟然也看不上眼?”张良的眼神中充满了嘲弄。
崔渔悠悠一叹:“‘人之初性本善’太过于理想、虚妄、空谈,而‘人之初性本伪’虽然有所改进,但却以偏概全,并不完善,只能讲述大道的一角。虽然无限于贴近道义,但却差了一线。却不知有的时候,差一线就是十万八千里。”
崔渔看向老儒生,四目对视,老儒生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喜怒哀乐,就连外界的风雨似乎也在此时消失,唯有崔渔的声音成为了雨幕中的唯一。
“所以莪很好奇你的见解究竟高妙到何种程度,竟然敢如此否决圣人,不将圣人放在眼中。就连圣人的道,在你眼中也不值一提。”张良很好奇,好奇到了极点。
此时师娘赵彩伦也端着木盆,走到了屋檐下,一双眼睛看着崔渔,在静静的听着崔渔的豪言壮语。
没有嘲弄、嗤笑,所有人都是面色平静的等着崔渔说出自己的道理。
崔渔不去看张良,而是眼睛与老儒生对视:“那日师傅证道失败之后,弟子日思夜想,终于有了一点感悟。师傅觉得‘人之初,性本恶’如何?”
崔渔问的轻描淡写,但是对面的老儒生此时双耳轰鸣,崔渔的话语就像是天雷,在其耳边轰隆炸响。
老儒生瞳孔紧缩,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上的淡然消失不见,整个人的瞳孔急剧收缩,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眼神中满是震惊。
人之初,性本恶!
乃是崔渔前世一位儒家圣人荀子的至理名言。
荀子可是儒家真正的圣人啊。
崔渔话语落下,天空划过一道霹雳,点燃了乌黑的天空,燃烧了那黑色的乌云。
急风骤雨为之一顿,似乎也在为崔渔的至理名言惊动。
那张良也是瞳孔一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想要辩驳崔渔的话,但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自从师傅问心论道失败后,我日思夜想,终于明悟了一丝丝道理。唯有‘人之初性本恶’,上可承接孟圣人的道义,下可承接师傅的道义。”崔渔声音平静,在雨幕中缓缓解释:
“人之初性本恶,所以才要教化,将其去伪存真,教化成性本善。”
“伪也是恶的一种而已。”崔渔一双眼睛看向老儒生。
这些话他早就想和老儒生说了,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贸然和老儒生说了,只怕会起到反的效果,老儒生要是不肯接受,还说自己离经叛道,那可就麻烦了!wWW.ΧìǔΜЬ.CǒΜ
没有理会崔渔的话,老儒生闭上眼睛,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顿悟,似乎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整个人的身上竟然散发出一丝丝诡异的波动。
而张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犹如见了鬼一样:“你如何悟出这般道理的?”
张良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不敢相信崔渔不过是武道二重天的小辣椒,竟然能领悟出如此不可思议,毫无破绽的道理。
“有的人活千年,却和活一日没什么区别。有的人虽然只活了一日,但却比别人活了千年还要精彩。”崔渔声音中充满了轻描淡写,仿佛是一个看透世间万物的装逼犯。
看着崔渔装逼的面孔,那装逼的话语,张良就像是吞了一只老鼠般难受。
他承认,自己被崔渔给装到了。
而且那句‘有的人活千年,却和活一日没什么区别。有的人虽然只活了一日,但却比别人活了千年还要精彩。’分明是内涵自己。
“前辈活多少年了?”
张良念头尚未转动完毕,就听一旁的装逼王开口了,声音中满是谦虚诚恳。
张良脸红脖子粗,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
不说吧?
显得自己没有气度。连一个前辈的气度都没有!
但是说了,好像在这个场合有点丢人啊!更没气度!
“不多不少,三千年!”张良道。
“那前辈可曾证道成圣,领悟圣人大道的精妙?”崔渔萌哒哒,满脸天真的问了句:“修行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一头猪也该成圣了吧?前辈,你说呢?”
张良闻言一张脸顿时黑了,崔渔这厮分明就是在骂自己,但是他却没办法辩驳。
“休要逞口舌之利,我且问你,这定海神珠你到底借还是不借?”张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
崔渔没有说话,而是一把将定海神珠收了起来:“就算是想要拯救大梁城,也绝不该是这种办法。”
“你竟然否决师长的教义,为了区区先天灵宝,放弃自己的仁义之心,简直是大逆不道!离经叛道,合该被驱逐出师门。”张良一双眼睛看着崔渔,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崔渔笑了笑,起身正要走出门,却听门外传来一道脚步声响:“师兄,大梁城被人算计了,一场大劫就在眼前,咱们该如何破劫而出?”
高大骢面色慌张的出现在了门外,正要闯入院子里,却被师娘赵彩伦拦住。
“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天还没有塌下来呢。”赵彩伦道。
“可是暴雨在这么下下去,只怕大梁城就要承受不住了。”高大骢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听闻高大骢的话,赵彩伦扭头看向院子,就见屋檐下老儒生周身的波动越来越强。
高大骢此时也随之扭头望去,一双眼睛看向院子里的老儒生,整个人不由得愣住:“师兄又悟道了?”
赵彩伦没有言语,而是低声道:“等等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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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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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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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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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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