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栀的职位还是保留,等她生产完再回来。
南栀手头的工作交接需要几天,应淮序就在深城陪着。
每天亲自给她做吃的,而且看的很严。
几天还行,时间长,南栀就有点受不了。
总不能十个月都这样。
那她也太惨了。
这天,由于交接上没弄好,同事在跟甲方交涉的时候出现信息差,两方在饭桌上吵了起来。
电话打到南栀这里,她立刻准备出去。
应淮序拽住她,“这么晚,还出去?”
“他们都吵起来了,我去处理一下。”
“没有你,他们一个个都不会做事了?”
南栀:“应该是我的问题,我得去善后。”
应淮序沉默,最后跟她一块出门。
到了饭店,两边人都很生气。
小助理交代了一下经过,南栀先去甲方那边说好话,这件事还得去公司看一下电脑里的数据。
对方直接指责她做事不够严谨,当初签合同之前夸下海口,现在搞出这种问题,表示对她很失望。
南栀也不生气,好话说尽,对方才稍稍平复心情,将他们送走之后。
南栀又去问接手这件事的同事。
对方言语上也有些埋怨,但也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确实是南栀一时失误,把另一个客户提的要求,跟这个客户弄混了。
出来的方案就是错的。
南栀:“这个方案我来做吧,到时候我亲自跟他们交涉。”
“那怎么行,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又不是瘫痪了。行了,先散了,你回家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情。”
南栀将他们一个个送上车。
应淮序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边,听着她跟小助理交代后续的事儿,到底是没在外人面前发火。
上了车。
南栀又私下里跟同事聊了几句。
应淮序听着震动声音不爽,直接伸手把她的手机抢了过来,“少看会手机。”
“我有正经事儿。”
她伸手要去抢。
应淮序板着脸,“坐好。我开车呢。”
南栀:“那你把手机给我啊,我出了错,总要有所补救。”
“是。我觉得对于这件事,你该说的都已经说的很清楚,道歉也道了,继续让你同事改正方案就行,你何必要接手?都已经交接完,你还要揽活?”
“这个项目本来就是我自己去争取来的,所以……”
“所以,你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吗?”
“可我现在身体很好。而且,我会很小心。”
“是吗?但你刚才并没有多小心。”xǐυmь.℃òm
应淮序的控制欲出来了,他紧握着方向盘,下颚线紧绷住。
南栀想了想,没跟他争执。
等回到家,她才跟他讨要手机。
同事已经平复好心情,并主动表示她还是可以接手,让南栀安心养胎。
看到这个,南栀莫名的心情就不好。
她坐在沙发上,突然就流眼泪。
应淮序在那边倒水,在压着自己的心情,并没注意到南栀的异常。
等他过去。
才发现异常,走近一个,才知道她才哭。
南栀看到他,直接一个抱枕丢过去,“干什么呀?我只是怀孕,我又不是瘫痪了,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工作,有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错吗?我明明是在补救我犯的错,怎么好像我犯了天条一样。”
应淮序暗自吐出一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我是不希望你的身体负担过重。”
“你只是怕我流产。”
“流产就不伤身吗?”
“生孩子不也伤身?”南栀一时有点钻牛角尖,她只是被管束的太死,心里实在不痛快。
她起身,不打算跟他再说话,自顾回房间,“你别跟着,我今天要自己睡。”
应淮序没跟着。
他坐了一会,去阳台抽烟。
他一下子抽了半包,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让他前所未有的紧张,那种紧张程度不亚于跟南栀结婚前一天。
他这人干什么都不紧张,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刻,是在跟南栀结婚前一天。
他紧张到大半夜跑四季云顶,生怕南栀突然反悔,直接就跟着周恪离开。
那天,他蹲守在四季云顶,抽掉了两包烟。
一直到四点,他才回和园。
现在是他人生第二次紧张。
这种事,他没有经验,加上南栀本身之前中过药,他怕她身体可能负担不住。
每天看着她,总忍不住担忧。
梦里担忧,梦外也担忧。
他去冲了澡,小心翼翼推开门,听着房里的动静。
然后,轻手轻脚的进去。
下一秒,南栀就打开了灯。
应淮序一愣,“还没睡?”
“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吗?”她眼睛红红的,进房间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哭了一顿。
就是那种情绪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同事的那一句话,也不知道触到了哪一根神经,让她突然有些难受。
应淮序坐到床边,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说:“我也是第一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在想,如果你能变大变小就好了,平常时候就把你缩小,放在包里带着。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能第一时间在你身边。”
“你刚才说,不管是生孩子还是流产,都伤身。我突然就觉得我挺该死的,要是避孕措施能做好,我们也不至于这样措手不及。但我又觉得,不能这样想,这是好事,应该是我的照顾方式有问题,让你感觉到不舒服。”
“孩子在你的身上,我无法替你分担身体上的不适,但我也希望,你的不适能降到最低。南南,我很紧张。”
他的这番话,安抚到了南栀的内心。
她靠在他身上睡觉,说:“你相信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其实我也很紧张。”
“嗯。我相信你。”
他侧过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南栀:“M国那边事情紧急,你就去。我让芳姐过来照顾我也可以。应淮序,咱们都平常心一点,放松一点,好不好?互相提醒,监督,怎么样?”
“好。”
两人聊完,心情都放松了一点。
芳姐隔天带着行李过来,应淮序就去了一趟M国,最快可能也得一周才能回来。
南栀让他安心工作。
之后几天,南栀在家办公,完成了方案,又亲自去跟甲方交涉,修改后,最终敲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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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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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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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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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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