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是疼的,徐晏清身上的戾气,她抵挡不住。
一张小脸,一寸寸的白下去。
她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抓住他的手腕。
徐晏清松手的瞬间,她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他的身上,徐晏清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压在她的后脑勺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陈念没再挣扎,她只微微喘着气,疼痛让她的脑子越发的清醒。
她轻声说:“我现在是孟钧择的女朋友,不应该有这样的纹身。落水的那一瞬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死在海里,你们把我的尸体捞起来的时候,看到背上这两个字母,会怎么样?如果我没死,我被救起来了,那么别人给我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这个纹身,又该如何?”
“我从未想过拖累你,所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就算我是一具尸体,我也该是一具干干净净的尸体,是跟你没有任何瓜葛的尸体。”
徐晏清勾起她的下巴,她的脸上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小脸苍白如纸,衬得一双眼睛,格外的黑,眼底还藏着没有散尽的疼痛。xiumb.com
可她的神情里,又有着一种坚决。
是坚决的要把他推开,是从此往后,坚决的不会再同他有任何的瓜葛。
就像她自己所说,即便是一具尸体,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她睡着的时候,他剪掉了缠在她身上的纱布,伤口完全暴露在眼前。
那一块地方的皮肤,完全被磨烂了。
伤口有轻微感染发炎,不断的有血水冒出来。
伤口刺激着他的眼球。
他很生气。
他的心脏仿佛跟这块皮肤一样,被搅烂掉。
那种不适感,让他无法忍受。
他真想让她死。
死了,她大抵就完全属于他,永远不会离开,并永远都不会做让他生气的事情。
他低下头去,还未碰到她的唇,陈念便一下侧开头。
“不要……”
徐晏清用力把她的脸转过来,她紧抿着唇反抗,他的唇覆盖下来。
陈念缩着脖子,咬紧牙关,并不妥协。
他扯下她的衣服,她的伤口暴露出来,徐晏清的唇落在她的肩膀上,一点一点移到伤口的位置。
陈念紧拧眉头,伤口处很痛,紧跟着传来一丝痒痒腻腻的感觉。
她整个人颤了颤,去扯徐晏清的手,说:“别碰我。徐晏清,你别碰我了!”
然而,她的手轻而易举就被他抓住,摁在墙上。
他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而后一把将她抱起来,将她带回了病床上。
深夜寂静。
陈念用手挡住脸,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徐晏清拽开她的脸,牢牢压在掌心下面,逼迫着她,逼迫她可以像以前那样。
可陈念没有。
她满脸的坚决抗拒,似乎只想要逃离他。
最后的时候,大抵是无法抵抗住身体自身的感觉,她咬着牙打他,打在他的脖子上,打在他的脸上。
脖子上浮现出三四道粉色的划痕。
他抓住她的手,摁回去,不让她再打,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说:“跟我走。”
“我不走。”她的声音沙沙的。
徐晏清没接话,只是将她拉起来,拿了衣服过来给她穿上。
动作十分的强硬。
给她穿鞋的时候,陈念一脚踢过去,动作突然,徐晏清一下子没防备,她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他只往后斜了一下,并未摔倒。
他抬眼。
陈念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是孟钧择的女朋友。”
“你不是。”他抓住她的脚踝,给她把鞋子穿上,语气平淡,却尤其的强势。
“我是。现在孟家的人都知道我是。”
徐晏清额头有根筋突突的跳,捏着她脚踝的手紧了紧。
陈念:“我现在要是走了,等孟钧择明天过来,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我不能走。”
陈念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她没法在这里闹,可是不闹,就会被他强行带走。
她紧紧盯着他,突然问:“徐晏清,你喜欢我吗?”
他就蹲在她面前,系鞋带的手停了停。
陈念:“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喜欢?
他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他不喜欢任何人,也不会喜欢任何人,没有人值得他去喜欢。
同样,也不会有人真正的喜欢他,爱他。
他给她绑好鞋带,站起来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抓住她的手,直接拉着她出了病房。
门外的保镖不在。
他强行拉着她出了诊所,并把她摁进了车里。
徐晏清带着她坐的火车,还是绿皮火车那种,又慢又耗时。
她的手机和证件,全部被他一手拿下。
这一路,她只能跟着他。
他没回东源市。
而是买了去北城的火车票。
他买的是卧铺,陈念身上有伤口,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这火车一路过去,要三十多个小时。
找到卧铺位置,徐晏清让她先躺一会,他去买点东西。
陈念整个人疲乏的很,并不想与他多争辩。
谁知道,他刚走开几步,又转头回来,拉着她一块去买东西。
就买了些吃的东西。
刚才上车比较急,一时忘记了。
时间还宽裕,他就下来买一点。
陈念不情不愿的站在旁边看着,等他买完,又跟着他回到火车上。
陈念躺下来睡觉。
面朝着里面,徐晏清就坐在旁边,两人没什么交流。
火车准时发车。
徐晏清看着窗外,这一瞬,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是想把陈念弄去一个很远很远,远到她自己完全没办法回来的地方。
陈念大抵是累极了,火车摇摇晃晃的,她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间车厢,暂时只有陈念和徐晏清两个人,对面的上下铺位还没有人。
他把门合上,车厢内就安静一些。
他侧身躺下来,从后面抱住陈念。
陈念被挤到,拿手肘顶了他一下,徐晏清:“转过来。”
她没停。
徐晏清便动手把她转过来,让她面朝着自己,这样就不至于碰到她背后的伤口。
陈念戴着帽兜,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紧抿着的嘴。
唇角微微往下,连睡觉都不能高兴,忍不住在他小腿上踢了两下,被徐晏清压住,便动弹不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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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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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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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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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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