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家,哪里知道耳坠怎么带,即便是并没有伤到自家夫人,还是扯的她生疼。这袁文纯的夫人也知道今天这事不好处理,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世伯,这是之前答应您家亲戚的赌注,那契约一事,还望世伯帮忙求情,袁家世代感谢世伯大恩。”
此话不假,若真的将这赌约坐实,袁家多少代人都要给盛长槐打工还债了,要知道,大宋的岁入,最多的一年,也就不过一两亿贯,那也只有那一年,其余年份,大约五六千万贯。
盛紘摸了摸胡子,虽然自己对这袁文绍也深恨之,但毕竟这是华兰丈夫的嫡长兄,将来还要在一起过活,真让长槐这样闹下去,伯爵那里也会迁怒华兰。
而且,虽然说着赌约白纸黑字,开封府甚至御前打官司长槐都有理,但这世道,并不是真是那样,律法说啥就是啥,真把忠勤伯府逼到死路,这忠勤伯没转文,也曾在军中厮混,明面上文贵武轻,真要撕破脸,弄几个死士,盛家也招架不起。
所以,即便是再不肯,盛紘还是要把这件事压下去,至于赌约,开玩笑,谁家能有这么多钱。
“叔父,您是想和伯爵府一起承担吗?”
不等盛紘开口,盛长槐突然提前向盛紘喊道。
盛紘本来恼怒,这逆子,大庭广众喊自己叔父,扬州乡绅谁人不知,虽然长槐过继出去,但两人仍以父子相称。
也就是转瞬之间,盛紘已然惊醒,盛长槐是故意这样喊的,扬州人知道盛长槐的身份,可袁家不知啊,正好给这袁文纯一个教训。
于是,盛紘假装很为难的样子。
“贤侄,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这盛长槐虽然是我盛家子弟,但并非在我这一脉,而是我嫡长兄的继子。”
袁文纯一愣,本来以为盛长槐是盛家投靠的亲戚,也难怪这袁文纯不清楚,之前喊门的时候盛长槐倒是站在盛紘身边,但袁文纯又怎么能看到,迎宾的时候盛长槐又不说话,谁不知道他是哪位,再有,盛紘敬酒的时候,盛长槐倒是待了一会,但很快就走了,身上的衣服又是雨过天青色,很有误导性。
盛紘有私生子过继给长兄这种事情又不会大肆宣扬,也就是扬州顶层乡绅知道,底层的百姓一直以为盛长槐是通判的侄子。
这就不好办了,袁文纯虽然是世家嫡子,但哪里经过这种事,本来心里有点计划,一下慌了手脚,但再无他法,声泪俱下的给盛紘跪下。
“还请世伯救我,若是此事让父亲知道,必定会打死我,侄儿给世伯磕头了。”
这袁文纯好他的脑袋不是自己的,重重的课在地上,也就是院外是土地,并非石板,要不然,真磕出血来。
盛紘的目的已经达到,连忙将袁文纯啦起来,口口声声的安慰道。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贤侄,也罢,今日豁出去了,即便母亲责备,这事我替你但下了。”
说完,盛紘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环顾四周。
“众位贤达,今日让大家见笑了,今天好歹是盛家的大日子,盛家又是主人,当然不能让原来的姻亲在盛家倒霉。也让大家做个见证,方才袁家的赌约,盛某愿为袁家周旋。”
“长槐,若你还认我是你的长辈,就不要为难袁公子,你是答应还是拒绝。”
扬州的乡绅都是知情人,盛长槐是盛紘的私生子,盛家一力承担,这不就是肉烂在锅里吗,但盛紘乃是扬州父母官,袁家又是外人,当然不会拆穿。
“通判大人好大的魄力,我等佩服。”
袁文纯当然想的不是盛家替他还债,在他看来,盛紘是要以长辈身份强压盛长槐。盛紘是庶子这种事情,忠勤伯府也是知道的,这样一来,盛紘强压嫡长兄继子,肯定会在盛家老太太那里受气,盛家内宅因此会分裂。
当即,袁文纯感激涕零,就要磕头谢恩,盛紘赶紧拉住,袁文纯这才作罢,双手将夫人的耳坠奉上,盛紘不接,而盛长槐哪里管他,直接从他手中拿走,故意装作怒气冲冲又无奈的样子,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直接甩手离去,还故意走出盛家,做出一副负气离去的样子。
见盛长槐走了,这袁文纯才松了一口气,但也没脸在盛家待下去,就要和前来一起道喜的亲朋离去,盛紘当然不能让下聘的人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肯定是要住上一晚,哪能让客人连夜回去,见这袁文纯已然没脸待下去,便让冬荣带袁家的亲朋一起前往驿站安歇,这也是之前安排好的,袁家是伯爵,住驿站合情合理。
袁文绍再次感谢,正要走的时候,突然盛华兰的贴身丫鬟又不知从冒出来了,故意大声说道。
“我家姑娘听闻袁家大朗做仆输了自家夫人的耳坠,害怕袁夫人失了颜面,特意从自己嫁妆箱子里面挑了一副白玉描金坠,送给袁夫人携带。”Χiυmъ.cοΜ
说完,将耳坠送到袁文纯大娘子丫鬟手上,让她帮自家主母带上,然后啥话都没说,直接离去,表现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闹剧,早就有人在旁边为别人分析,旁边没人不清楚今天这事的起因,就是袁文纯一手设计的,所以盛华兰的贴身丫鬟表现的不开心,众人都能理解。
这也难怪,主人受辱,丫鬟肯定不开心,但盛华兰以德报怨,明知道是袁文纯设计自己,还能这么大度,一时间盛家大姑娘贤德的人设便在扬州人和袁家亲朋的心中立住了。
而袁文纯夫妇,不仅在扬州丢了个大人,在自家亲朋心里也也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不顾兄弟之情,挑拨姻亲关系,还有最后那副丑态,深深的刻画出一个无德无才,毫无世家体面的纨绔公子哥。
而盛紘不顾自家宅门稳定,强行将此事压下,也获得了袁家亲眷的赞叹。
虽然袁夫人从头到尾好似没有参与,但夫妇一体,袁文纯名声臭了,她也好不到哪去,再加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家丈夫扒下耳环,失了体面,要不是盛华兰好心送了一副,只能在扬州城另买一副了。
毕竟袁家是来做客的,哪有随身携带首饰盒子的,即便是带了,也在驿站或者客船的行李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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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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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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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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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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