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明月楼经过几个月的改造,今日便是第一次开楼举行诗会,韩驸马虽然这几年闲赋在家,但谁都明白,待新君继位,为了表示对官家的尊崇,韩驸马起复是少不了的,即便是不会向之前官家重用,但面子上的尊敬是少不了的。
韩驸马难得出头组织诗会,即便不是看在他的身份上,就是看在他的才名,汴京学子也是趋之若鹜,更何况,今日诗会,三味书屋早就放出风声,若有好诗词,将作为上元节特辑发售,上元诗词更会单独成榜,只收录上元诗词。
这可就不得了,上元诗词,肯定只会在上元节做,平日谁做上元诗词啊,只要上榜,至少会在上面待上一年,待上一年,就是扬名一年,这榜单的妙用,别说是汴京士子,就是外州读书人早就明白了。
虽然是读书人的聚会,汴京各大青楼在收到金明池明月楼举行诗会的消息,闻风而动,上元节本来就有花船画舫,早早的就围在了明月楼所在的小岛周围,如同繁星围绕着月亮,就等着好诗词问世,现场配曲传唱。
更有那好事者,借着这个机会,搞起了花魁竞选,本来仅仅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诗会,竟然被搞的声势浩大。
盛长槐刚到明月楼,看到这声势浩大的场景,也被吓了一跳,幸亏韩驸马之子韩城给他解惑,不过就是邕王次子借此机会向韩驸马示好,或许也存了拉拢读书人的心思。
因盛长槐先去积英巷和老太太说了会话,来到明月楼的时候,已经是巳时,已经有好多士子做出了上元词,周边的花船依次传唱,好不热闹。
盛长槐今日本只是收到韩驸马邀请,介绍他认识这几年汴京新出名的青年才俊,再加上自己是三味书屋的大股东,这明月楼又是三味书屋的产业,不好不来,没想着吟诗作词,却事与愿违。
韩驸马等人在三楼,盛长槐带着杨继宗在上楼,将自家弟弟介绍给了韩驸马,杨继宗这段时间在汴京也算是有长进,进退有据,说话行礼规规矩矩,倒是让盛长槐十分欣慰。
待和韩驸马行过礼,盛长槐知道自家弟弟在这种地方待不习惯,毕竟这楼上的除了韩驸马,还有翰林院,甚至和韩驸马交好的各部官员,于是便交代他不要惹事,放他下楼游玩。
“那就是你那同母异父的弟弟吧,和诚儿年岁一般,长的一表人才,比诚儿知礼多了,倒和外边那些人不一样,一个个见了海师兄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盛长槐苦笑了一声,今日盛会,海文礼没来,他堂弟海文仁倒是来了,海家五翰林,除了海文礼这一辈,礼义仁智信兄弟五人,海文义早夭,还有一个是海文礼的长子。
文礼收礼,文智多谋,文信守信,文仁不是名字中的那样仁慈,按照他的说法,他的仁,是对社稷黎民之仁,不是对贪官污吏,作为御史大夫,是那种眼里不容沙子的人物。
在汴京城中,若说那帮纨绔子弟怕谁,海文仁当属其中之一,虽然御史大夫管不到他们,但若是被海文仁盯上,做了什么不法的事情,估计整个御史台都会跟着弹劾他们的父辈,父辈因他们被在管家面前弹劾,估计比开封府衙直接传唤他们自己还要惨。
不为其他,官家对海文仁在这块的操守相当放心,海文仁从来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也不像其他言官,闻风上奏,只要是海文仁弹劾的,基本上都是人证物证齐全,一旦开火,对方肯定倒霉,京中世家子弟在这块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谷</span>“师兄谬赞了,二弟不过胆大罢了,又不认识海师兄,幸亏我尚未入仕,二弟江湖习气重,说不好将来,文仁师兄弹劾的人之中,或许就有我的名字了。”
盛长槐这话一出,海文仁竟然漏出了一丝笑意,若是让外边的士子读书人看到了,恐怕会惊掉大牙,铁面佛还会笑。
“你那二弟我知道,你家大哥给我说过你这二弟,不过就是年纪小,心思简单了些,江湖习气重也没啥,总比那些个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好,等年纪大些,有你的管教,差不到哪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海文仁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年过五六十的老人哈哈一笑。
“虽然说海家和盛家是姻亲,但没想到你这冷面御史也会给别人说好话,你家兄长前段时间在自家女儿出嫁的时候,专门让夫人介绍这孩子,帮他澄清前段时间的谣言,还有太子右庶子方大人,被你盯着弹劾了半月有余,官家都被你这不依不饶的样子给弄烦了,方大人也是可怜,女儿都出嫁多少年了,还被连累罚俸一年,你们兄弟几个都把他当自家人,难不成真像外边传的,这小子是海家子不成。”
海文仁脸色一变,盯着那老人问道。
“卢尚书,您是听谁说的,还请告知姓名。”
六部尚书中,只有盛紘的顶头上司,工部尚书姓卢,是个老成持重之人,看到海文仁这脸色,也不感到意外,笑着对韩驸马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这铁面佛面冷心冷,最是开不起玩笑,本就是他请我来的,现在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海文仁面色一囧,但还是一副冷脸,看着卢尚书。
“别说海家是官宦之家,随意构陷朝廷官员,本就是重罪。”
韩驸马连忙在一旁圆场,生怕卢尚书真的生气了。
“仲常兄,都是一些玩笑话,你那大侄女出嫁的时候,我家儿媳也在,这事我也听说过,不过就是百姓间一句玩笑话,谁都没当真,何苦这么较真,卢尚书不过是开玩笑。”
海文仁噗嗤一笑,他哪里会当真,不过也是开玩笑,卢尚书见状,苦笑了一声,竟然被这铁面佛给调戏了,他倒是忘记了,这人并非是天生冷面,而是做了御史大夫之后,说情的人太多,才在外人面前冷面冷语,就是免的麻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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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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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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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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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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