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郎只能交回弓,盛长槐将之仍然装在盒子了,那白二郎显然是喜爱急了,眼睛盯着那盒子,颇有看在眼里拔不出来的样子。
“不知小兄弟,你要什么赌注。”
“我二弟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们要加注。”
全旭当然知道盛长槐对良马产生了兴趣,全家虽然能搞到马,但他觉得在家中不得重视,要将良马送人,估计他父亲不会答应,刚才开口,也是为了多争取一些东西。
加注,加什么,自己又能拿出手什么东西,白二郎心里暗道,若是过段时间,见到自家外祖,什么好东西买不到,但现在,良马还可以说日后在送,但不能全都是空头支票把,只能看向盛长槐,看他这意思,赌是可以赌,但是赌什么,还得看他心意。
盛长槐于是不在卖关子,没理白二郎,而是看像袁文纯。
“我也不要其他,若是我侥幸赢了,赢一筹,袁家给我一文钱,两筹两文钱,三筹四文钱,四筹八文钱,以此类推。”
袁文绍哈哈大笑,他当是啥,不就几文钱,他还输得起,看来这孩子,不知是盛家哪里的穷亲戚,估计是刚来投靠的,看着衣服颜色,青色,下人才穿着颜色,他又哪里知道,这是雨过天青色,哪里是普通的青色,不由得讥讽了一下。
“不如我在加点东西,区区几文钱,还不值得一赌。”
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盛长槐一愣,反而乐了。
“那好,既然我家大姐姐拿聘雁赌,方才你们的赌注也换一换,其他的我也不要,加上之前长枫输的玉簪,我若是赢了,我看贵夫人那对耳环不错,可以给我大姐姐添点嫁妆。”
袁文纯心里有些恼怒,这小子,要什么不好,偏要自家夫人的耳环,虽然并非多么值钱,但若输了,自家夫人带什么。
瞧了一眼白二郎,心下一想,这有白二郎在,又怎么会输,看白二郎那样子,对那把弓真是喜爱到骨子里,肯定会全力以赴。
“好,就如小兄弟所言,赌了。”
“口说无凭,必须立下字据。”
盛长槐犹自不满足,那袁文纯这才更怒了,区区几文钱,还能欠他不成,但盛长槐坚持,也只能请盛家下人拿来文房四宝,写下字据,还专门按下手印。
“字据,签名,手印,一样不缺,你可满意。”
盛长槐当然满意,给自家大哥全旭使个颜色,全旭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嘻嘻的从袁文绍手中接过字据。
“我是扶风全家嫡次子,不如让我做个证人,你看如何。”
果然是扶风全家的,全家现在的主君虽然不过五品,但全家的老祖宗是开国名将,上一代主君更是官至上将军,在西北能进前三,全家嫡次子做见证,这样更好,袁文纯想了想,并没有意见。
这时候,盛紘已经从长柏口中得知,盛长槐投壶技术出神入化,所以是赢定了,因而没有阻止,大娘子虽然不信,但主君未发话,盛长槐喊她做婶娘,不便阻止,更何况,这是自家姑娘答应了的。
这次比试,当然不能像刚才,以一炷香为例,要不然第一个投的人,压倒线香燃尽,这不是稳操胜券吗,所以用的是大宋通用的规矩,总共两局,一局四轮,记分也采取大宋通用的记分方法。
那白二郎倒是厚道,投壶之前,对盛长槐承诺,无论输赢,将来都会给盛长槐寻一匹良马相赠,倒是让盛长槐对这人的敌意减轻了一些,看来这人并非是和袁文纯一伙的,估计是欠了人情帮忙的,但即便是如此,此人在华兰姐姐订婚的时候给盛家难堪,盛长槐当然不会对他有好感。
“比试开始,第一轮,白家二郎先投。”
白二郎是课,所以由白二郎先投。
这白二郎果然如同袁文纯意料的那样,全力以赴,第一次就投中了壶耳。
“有初惯耳二十筹”
白二郎之所以没直接投双耳,就是因为有初惯耳最划算,而且比双耳简单一些,两者的分数一样,投壶一次最高二十筹。
这都在盛长槐的预料之中,也不奇怪,随意拿起一根箭矢,稍微瞄了一下,也是有初惯耳。
第一轮第一次双方平局,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盛长槐这随意一投,白二郎便知道,这是个劲敌。
第二次,白二郎果然选择了双耳,一点也不费劲直接投进。
第一次投中叫有初,十筹,若是惯耳双倍记分,最高二十筹,有初惯双耳也是一样。若第一次投中惯耳,第二次在投中这叫连中惯耳,双耳在家五筹,是十五筹。
盛长槐不以为意,仍然是一根箭矢,盛紘心里有些担忧,为何不跟着投双耳,但盛紘哪里能猜到,盛长槐前世真正练习投壶,乃是车祸之后,只有一个胳膊,哪里能练习双耳,这辈子健全人,心力都在射箭上,所以也没练习,双耳反而会失误,若是有一只没有投中,按失败计算,所以,投双耳也是考验技术的。
但这结果让围观的人大开眼界,只见盛长槐投出的箭矢,头部没入侧耳,但并未全部进去,而是倚在上面。
这叫连中惯耳加依杆,也是十五筹。
两次投完双方仍是平局,这种水准的比试,别说扬州人,就是汴京来的也没见过,都是高手,不虚此行。
第三次,白二郎仍旧选择双耳,到了这一论,就没有连中有初加分了,按照大宋通用规矩,并非像前次是六筹,而是十筹。
等轮到盛长槐,还是选择单手投掷,但这一次,盛长槐选择的是壶口,仍旧是个依杆,不仅如此,箭羽正对盛长槐,这叫做龙尾,十五筹。www.xiumb.com
第三次,两人终于拉开了距离,盛长槐小胜五筹。
但依杆这种,在旁人看来,都是运气成分,所以,白二郎和袁文纯都是信心满满,一点也不担心,白二郎只要保证次次双耳,那次次最少十筹,盛长槐不会双耳,哪怕投个全壶【八次全中】,惯耳一次五筹,后面投中壶口只有两筹,
但第四次,盛长槐一箭投出,满场皆惊,还是依杆,不同的是,箭头正对盛长槐,这叫龙依杆,十八筹。
“第一局结束白二郎五十五筹,盛公子六十八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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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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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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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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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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