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大娘子早上吃饭的时候,提前去打探消息的冬荣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娘子听闻之后,勃然大怒,难得发了脾气,朝自家相公抱怨了半天。
原来,冬荣提前去了汴京,将盛紘的书信送往忠勤伯爵府,按正常情况,他应该跟着伯爵府的聘船一起来到扬州,但却提前回来了,肯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据冬荣所说,忠勤伯爵府不知何故,本来定着是伯爵夫妇亲自到扬州下聘,临出发前,突然改成嫡长子袁文纯夫妇代自家父母前往扬州,为自家弟弟来通判府下聘。
本来觉得忠勤伯如此给面子,大娘子心怀感激,对盛华兰将来嫁过去的生活也不发愁,公公婆婆如此看重,想必婚后也会宠爱一些。
但临了临了,突然变了卦,在大娘子看来,这不是把盛家当猴耍吗,还没结婚,就给盛家来了这么一出,那将来盛华兰嫁过去,能讨的了好。
按照时辰,人家伯爵夫妇亲来送聘,虽然于礼不和,盛紘夫妻也觉得该亲自去码头迎接一下,对方毕竟是勋爵人家,互相给点面子。
冬荣此话一出,大娘子别说是去迎接了,顿时对华兰这门亲事的信心丧失大半,怒气冲冲的像盛紘抱怨。
“不嫁了不嫁了,我不要这聘礼,他们袁家搞这种花头,何必聘船靠岸,不如现在就掉头回去,去跟他家父亲说,咱们盛家女儿不稀罕他们伯爵府。”
盛紘当然也很生气,但不像大娘子这样不管不顾,既然袁家来的是个嫡长子,那自己派个嫡长子去接船,也算对等,所以,在冬荣说完之后,就打定主意不去接船,而是让冬荣给自家儿子带话。
“胡扯什么呢,这大好的姻缘,哪能说不嫁就不嫁。”
这刚安排完,一回到屋里,就看到王大娘子在发脾气,刚安慰了几句,不料大娘子今日连他的面子都不给,劈头盖脸的连他一起骂。
“胡扯,什么胡扯,这要是今日纳征的是墨兰,你看你那心尖上的林小娘会不会胡扯。”
盛紘当然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软言相劝。
“咱们说的是华儿的婚事,你扯上墨兰干什么?”
大娘子一甩袖子,难得在相公面前这么硬气。
“你不疼华儿,这就是你为华儿谈的婚事,说定了伯爵夫妇亲来扬州下聘,现在只派了个大朗袁文纯就打发了,你在我面前说的花一般的好,说什么东京里头如今为立嗣闹的沸沸扬扬,忠勤伯府以前受过冷落,定然不会参活进去,他们家的孩子比一般的家族更懂事些,什么你亲看过袁文绍这孩子,很是沉稳得礼,威风凛凛。如今这伯爵府,难道是长子当家不成。”
大娘子说这话也是有愿意的,伯爵夫妇既然不能来,不管事因为什么原因,也应该派个长辈过来,哪有长子为次子下聘的。
当然,盛家本来应该是盛维去接聘船,前番盛紘夫妇准备亲迎,也是看着伯爵夫妇不闲扬州远,大过年的亲自前来,所以盛紘派了儿子接船,也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大娘子说完,由觉得没出气,转头不理自家夫君,又不断的埋怨着。
“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谁也不能刻薄了她去。”
看到大娘子坐下,旁边的丫鬟赶紧帮忙给大娘子打扮,手持簪子就要给大娘子收拾头发,大娘子这会正在气头上,看着丫鬟这么不懂事,使劲一甩,将丫鬟赶到一旁。琇書蛧
“别簪了,簪什么簪。”
盛紘无奈,知道自己这大娘子说的是气话,事到临头,难道还真的不嫁了不成,这要是真的像大娘子所说,华兰以后便不好嫁了,只能改变策略,软言软语的安慰着,又亲自从丫鬟手中接过簪子。
“说的我真是伤心啊,我怎么就不疼华儿了,当初我放官到灵州那个苦寒之地,咱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一个人操持着,华儿就是那个时候生下来的,那孩子从小生活的,都比那几个小的要苦。可她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懂事听话,最让人疼爱的孩子。”
“我选忠勤伯府的袁家,我原就是因为看定了袁文绍是个好孩子,我只希望华兰,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啊。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生和顺。”
盛紘不愧是和稀泥的好手,一番话出来,就把忠勤伯府的失礼,华兰不受重视,掉转成自家大女婿人品能力出众,将来女儿定能过上好日子。
王大娘子心无城府,就这样被转移的注意力,觉得自家相公说的不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袁文绍本来就是次子,虽和忠勤伯的爵位没有关系,但自身能力出众,又性格沉稳,将来自然是有前程的,自家女儿也不会跟着受苦。
盛紘看大娘子意动,这才手持簪子,讨好的说的。
“来,我替娘子簪上。我何尝不知他们袁家失信,但聘礼都卸了。”
大娘子一听,慌了神,夫妻两人也算心有灵犀,都是派人给自家长子带话,让他去迎的船,没有她们发话,谁敢卸船。
盛紘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连忙又说什么码头上人都围城一圈了,满扬州的官眷这会都在盛家,等着看盛家嫡女和忠勤伯府定亲,这会子悔婚,不叫人看了笑话去。
大娘子心里虽然心疼自家女儿,但怎么可能真的悔婚,只能哭着说袁家欺负华兰。
盛紘只能再次劝慰。
“袁家在不好,还有个爵位护着,便是往后仕途不顺,那至少还有一个伯府可以依附,倘若袁文绍那孩子在争气些,将来还是荣华富贵等着华儿的。”
大娘子犹自不满意,抽泣的说道。
“富贵不富贵的我都不在乎,袁家若欺负我华儿,我定和他拼命去。”
盛紘成了精的人物,哪里听不出来,自家大娘子已然在气头上清醒过来,顺着她的话说道。
“何止是你,我第一个找他们家拼命去,将来还有长柏,那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能看着自家长姐在袁家受罪不成,对了,还有长槐,通家的孩子,就华兰和他最要好,以长槐那文采,将来肯定能得到官家赏识,加长长柏也不差。有这两个大有前途的弟弟护持,那袁家还真敢欺辱了华儿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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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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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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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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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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