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脸色带着戏谑之色,看着目瞪口呆的盛长槐,他一路奔波,累死了两匹马,才将将赶上盛长槐的婚事,昨夜才到的汴京,就是为了给盛长槐一个惊喜。
全武的大娘子,盛长槐听到这个,这才恍然大悟,全家长子的丈母娘乃是大儒种放的后人,以前只知道姓张,盛长槐和全武打交道不多,从来也没留意到全家和英国公府还有这层关系。
这也难怪,全家和张家这也的关系,之前全旭在殿前司还被人打压,这任谁也不敢这么想,其实原因有两个,一个就是全旭考武举,是瞒着家里人考的,自然不好用到英国公的关系,二来,英国公之前并未担任殿前司的职责,全旭不愿意求助英国公府,并非不愿意和英国公有什么瓜葛,实则是当初汴京局势有些诡异,全旭当初也是基于某种考虑,暂时蛰伏而已。
盛长槐不知道的是,全旭之所以能够隐姓埋名参加武举,还不叫家里人知道,自然是得了即将成为盛长槐大舅哥的张兴邦帮助,除了他,没人能瞒过全家在汴京的关系,让全旭顺利通过武举,年轻人和年轻人之间才有共同话题。
英国公府既然能成为实际上的西北掌舵人,除了英国公位高权重,自然还是因为西军中好些重要岗位,不是英国公的部下,就是英国公的族人亲戚,全武大娘子和盛长槐即将过门大娘子的关系,其实就好比盛淑兰和盛明兰的关系,隔了一层的堂姐妹,籍贯乃是京兆府,盛长槐当然不会联想到这层关系。
“全大哥,你。。有意思吗?”
不管有没有意思,算是达到了全旭的目的,给自家这个结义二弟一个惊喜,又惊又喜。
“咳。。咳。。。叙旧就先叙到这里,孟英,听全家兄弟说你文武双全,文采方才我听见了,这么短时间做了五首诗词,我且算你过关了,武艺呢,全家兄弟说你和他不相上下,这个场合也不好动刀枪,但是我们张家乃是将门,姑爷不懂军事可不行,可愿让我考教一二。”
被全旭扶着的张兴邦咳了两声,打断了盛长槐和全旭的叙旧,目光灼灼的盯着盛长槐,看盛长槐敢不敢接招。
张兴邦此话一出,来给张家捧场的勋贵子弟中,有几人脸上漏出会心的笑容,他们自然知道张兴邦是什么意思,张家两房人,汴京这一房,这一代只剩一个张兴邦,还是个病秧子。京兆府那一脉更是仅有全武大娘子一个后人,这也是为何要和全家长子结亲的缘故。
英国公当初为何要和忠敬候府联姻,其实就是看重了小郑将军的乃是汴京将门中子弟难得的文武双全,能够扛起英国公这一系的大旗,西北军中势力交给了声望仅次于张家的全家,汴京这里的人脉也一样,双保险的策略,英国公也是用心良苦,等张兴邦有了后,这十几二十年的空缺,不至于让张家后人将来在军中无立足之地。
现在太后赐婚于盛长槐,张兴邦之所以选在这时候考教盛长槐,其实和崇信侯世子一样,让盛长槐在张家关系交好的将门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这样的话,等盛长槐真正接手张家这面大旗,也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没能力可扛不起张家这面旗帜。
“还请兄长赐教。”
盛长槐拱了拱手,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认真,他已经猜到了自家大舅哥的意思。
“好,有胆气。”
张兴邦脸上漏出欣慰的笑容,且不论盛长槐能力如何,就光这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之下接受考教的胆气,就很难得了,盛长槐之前在蜀州那边,已经证明了他能够指挥甚至谋划一场战役,张兴邦自然不怕他答非所问,即便是差点意思,那么没关系,盛长槐毕竟非将门出身,而是以文采出名,自家老爹还能在军中撑几年,带上几年也差不到哪去,就怕盛长槐没这个气量,现在看来,至少在胆色气量这块,自己不用担心了。
“我大宋西边有狼,北边有虎,南边有宵小之辈,朝中有些说法,说是将门放着北辽西夏不管,大张旗鼓的去南疆平叛,为了稳住西夏和北辽,大宋不得不增开了互市,甚至给北辽增加岁币,丧权辱国,就这件事而言,你怎么看。”
这个时空的大宋,和原时空不一样,给辽国虽然有岁币,乃是真宗时期的澶渊之盟谈下来的,一直是三十万,先帝在位的时候走了偏差,也许是因为这个时空将门的地位高一些,主战的派系实力大一点,并未和原时空一样,增加到五十万,这次为了稳住北辽,不得不回到老路,增加到五十万岁币,不光是朝中有不同的声音,就是民间也颇有微词。
而当前应对的办法,虽说是由太子在朝堂上提出来,但谁都知道,这是英国公和韩国公一众老臣给太子殿下参谋的策略,军中河东派系和西北派系的一些年轻主战的,也对掌握大权的老将们不满,觉得这是丧权辱国之举。
盛长槐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当然有自己的看法,他虽然没正式踏入朝局,但却因顾廷烨的缘故,知道三疆边地的局势,其实是明白,这是无奈之举。
“此乃上上之策。”
盛长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看了看英国公府门口那些将门子弟疑惑的眼神,明白这些人今天过来,估计也是想知道自己这个将来有可能成为英国公势力继承人的态度,难怪张兴邦要撑着病体出来,不光是考教自己,其实也是有意借这个场合,解释一下英国公为何要出这个主意。
“三疆之中,北辽势力最大,西夏次之,南疆再次之,南疆虽是内乱,但却有邻国暗中扶持,如果内乱不平,势必会影响到周边州府,我大宋税赋,大部分来自于南边州府,如果南疆不平,朝廷本来就缺钱,哪有资本和北辽西夏打一场国战,更何况,天海候入京之后,南边再无掌舵之人,几年时间军中便已经糜烂,即便是新任天海候奔赴南疆,无兵无将,也只能把叛匪压制在边地,一旦大宋和北辽,西夏交战,交耻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大宋同时和北辽,西夏,交耻国战,疲于应对,损失又何止每年二十万岁币。”
“以禁军支援南疆,不仅能迅速平定叛乱,还能打掉交耻伸出来的手,这一战,南疆至少三五年没战事,有三五年修生养息,新任天海候文韬武略不亚于其叔父,自然能让南疆诸国不敢生有二心。”
“在说北辽,为何要增加岁币,逆王之乱,河北一系勋贵大多受到牵连,在没查清楚之前,仓促开启国战,朝廷缺钱少粮,如果有二心者阵前扰乱军心,甚至投身敌国,又当如何。”
盛长槐并非危言耸听,韩国公到现在都回不来,兖王娘舅家在河东边地有太多的关系,在这种时候,难说不会有害怕朝中清算的和北辽暗通款曲,实际上韩国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怀有二心者已经被一网打尽,顾廷烨这次回来,待不了多久,又得和沈国舅携带禁军奔赴河东稳定局势。
谷抮</span>“最后便是西夏,西夏虽然号称是狼,其实不然,我更愿意把它看成狗,若没北辽在背后撑腰,西夏是不敢单独和大宋开战的,西北看上去更加危急,其实是最稳的。”
这时候,东平侯家的二儿子却有些不甘心,拱手对盛长槐行礼,追问了一句.
“难道我们就看着西夏和北辽跟我们大宋耀武扬威不成。”
顾廷烨小声在盛长槐耳边提醒了一下。
“东平侯十几年前在和西夏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胳膊,长子战死,这些年他两个弟弟勤学武艺,多次宣扬要为父兄复仇,他们两个乃是西北军中年轻一辈主战的领头人。”
盛长槐点了点头,对着东平侯嫡次子拱了拱手。
“不,当然不是,北辽增岁币二十万,我大宋不得已为之,但西夏那条狗,却不见得。”琇書網
张兴邦连忙打断了盛长槐,这种事情,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下说,只能匆匆结束了对盛长槐的考教,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盛长槐有前面的言论,已经可以证明他的大局观。
“好了,有时间你们细聊,我没要问的了,算你过关了。”
张兴邦必究是大舅子,自家妹夫今天答的怎么样,他都不会过多为难,甚至会给他进行圆场,更何况盛长槐的见解确实还算不错,他倒是十分满意。
但是,刚才忠敬候府的小郑将军被张兴邦打断,张家和他们家世代交好,他给张兴邦面子,但不一定会给盛长槐面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
“嘴上谈兵而已,真以为自己在蜀州打了一个落魄的部族就是什么名将了,打西夏,先解决了铁鹞子再说。”
盛长槐刚给自家大舅哥回完礼,就听到小郑将军嘴里嘟嘟囔囔的,泥人还有三分火呢,就算他脾气在好,现在这个场合不好发飙,但叫他忍着,那可不行。
“铁鹞子,那有何难,陷马坑,地堂刀,钩镰枪,小郑将军莫不是不会用?。”
忠敬候嫡次子小郑将军吗面色潮红,盛长槐说的这三个,只听说过,陷马坑,这地堂刀什么什么刀,钩镰枪好像听说过,他还真没听说过能对付铁鹞子。
这也怨不得他,钩镰枪起源虽早,但早期的钩镰枪并未大面积普及,现在还没发现钩镰枪对付重骑兵有奇效,但是盛长槐不一样,《水浒传》里面的金枪将徐宁或许是虚构,但是岳飞使用麻扎刀对付金兀术的拐子马和铁浮屠,这可是经过实战证明的,这里的麻扎刀就是钩镰枪。
至于地堂刀,倒是没听说过有实战的经历,盛长槐之所以脱口而出,是因为看过《鹿鼎记》,能对付
火枪手的利器,在盛长槐看来,这玩意或许也能对付铁鹞子,都是砍腿,马腿和人腿比起来,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这种战法,对士兵的要求太高了,有几个人能面对铁鹞子那等重型骑兵的冲击还能保持冷静的,不过,若是配合陷马坑,两者相加,或许能起到奇效。
小郑不懂,但是全旭却满眼放光,钩镰枪,西北周老先生就懂这玩意,周侗更是得了他们家伯父的真传,还使用这种兵器和全旭切磋过,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对付骑兵的不二利器。
当然,在场的有好些都是真正经历过战阵的,虽然不怎么了解钩镰枪,但也能想像的到这玩意对付骑兵是个什么场景,没过多时,忠敬候世子也都想明白了,在自家二弟耳旁耳语一番,小郑将军面露凝重之色,带着些许惭愧,却郑重其事的给盛长槐行了个礼。
“盛侯不愧是年轻一辈翘楚,元爽无礼,还请不要见怪,诸位,因元爽之故,泄露军机,实在没脸在呆在这里,告辞了。”
说完,面带羞愧的离开此地,钩镰枪是能对付骑兵,甚至重骑兵,但若是对方没准备,或许能起到奇效,但小郑将军郑元爽在大庭广众之下逼盛长槐说出这个,等对方做好了准备,就没有第一次使用的惊喜了,因此小郑将军有此一说,任何新战术,第一次使用,敌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往往是收益最大的,但是现在,难说这里没有西夏的暗探,即便没有,汴京这么多人听见了,不用两天就会传的满城皆知,这是控制不住的事情。
看小郑将军这样,盛长槐倒是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新的看法,至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心里却对小郑这么慎重不以为然。
“哼哼,我能告诉你,对付铁鹞子最好的东西,我正在让人研究吗,不就是伤马腿吗,有什么会比超出这个时代的炸药更能起到奇效。”
是的,手握后周留侯符元遗产的盛长槐,就是这么有底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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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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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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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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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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