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本誓愿,救脱众生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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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佩西家的父女俩为了活下来,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父亲罗本写下十六个名字,都是外戚远亲,是黄石人阵营中位高权重的要员,要拔出萝卜带出泥,还要大姐大信服,藏匿金银财宝的库房都写得非常详细。
这些人很喜欢把赃款放在墓穴里,是对银行系统的不信任,毕竟洗了那么多的钱,只怕自己的财产也变成别人的业绩。
女儿来娜把交通署检察长的两个儿子供出来,还顺带写了一本苦情,指她三番四次以肉身为筹码睡服各个官员执行权色交易的事。
父女俩合力写了一百八十多万字——
——有财物的去向,有社会人员关系网络,有官员贪污凭据的实际见证人资料,有专门为贵人提供妻妾情妇的风月场,有洗钱销金旅游赌博等等游玩项目,有合作消费公账的吃食衣料店铺,有阴阳账目工程建设公司。
想要写明白这十六头畜牲的所有事迹,罗本是费尽心机,挣扎求生,处处都留心眼,从字里行间都透出一种“这个人没有我,你们抓不住”的感觉。
雪明的日志本早就写满了,变成了一本读书目录,往后垒起三十二册厚实的书本,死亡威胁让这对父女文思泉涌才气逼人,变成了人肉码字机,三天的车程就写完一半,刚回到四十八区的行政中心休息了几天,这份资料已经快写完了。
要知道,清水湾是个大区——
——这里有一百六十多万人,各个部门管理机关的在职人数是一万六千一百一十七人。
执政官罗本和来娜两人合力,供出来的裙带人员总数是多少呢?
大约是一万人,只是一个模湖的数字,从职工组别与各个单位的凭据来看,这个地方只要是个官,就和犯罪逃不了干系。
这个数字还不包括他们的父母兄弟和直系子女,不包括外戚旁亲。
雪明终于明白——罗本说的那句“要死很多人,四十八区都得瘫痪。”的意思了。
清水湾是个人种复杂,以家族为主要社会关系的殖民地,最早是拉丁裔和欧裔为主。后来有了星界生物。
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区朋友圈,要打杀一个人很简单,可是要灭绝这些关系网,又要保证这个人的旁亲外戚父母孩儿三朋五友不受牵连,实在太难太难。
执政官首府,装潢华丽的会客厅里,罗本交出答卷之后就攻守易势,仿佛给战王出了一道难题。
在武装列车上,他是客人,现在做了主人,也给大姐大备茶。笑嘻嘻的说着。
“趁热喝吧。”
雪明没有说话——
——她只擅长杀人,不擅长管人。
像流星讲的,政治离这些年轻人很远很远,这些难题要交给boss来处理。
如果立刻处理这一万人,把他们全都抓进牢房,像黄牛镇的劳改区加上重刑犯监狱都不够。若是按照贩毒主犯与从犯处理杀光光,整个四十八区会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
童话故事里坏人死完了,好人自然而然沉冤得雪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吸毒的人没了货,就会自己想办法去生产,变成新的毒贩。
旧有的生态位灭绝,立刻就有新的物种顶替,这是生命演化了五亿多年的巨大惯性。
“怎么?不喜欢吗?”罗本低下头,却抬起眼,神色别有深意:“不如把这件事,交给交通署的人去办?让他们开几场会议,成立一个专项组,再给上一届的猎王出几道难题。”
雪明依然没有说话,她在想如何去造一个万人坑。
“这件事情就和您没有关系了。”罗本把来娜喊来,让女儿陪在身边,毕竟他三个儿子都可以死,女儿不行——女儿是亲生的。
雪明:“没有关系了?”
罗本眉飞色舞的说。
“对,没有关系了呀。昨天夜里我才接到消息,广陵止息的兵员终于到齐了。是一千八百人不多不少,我答应您的事情都办到了。也了解到——”
】
“——您只是来缉毒,不是来扫黑除恶,不是来反贪的,对不对?”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切实是这么个道理,似乎是怎么都绕不过去的道理。
世上有那么那么多人,就在这句道理面前停住了步子,再也不往前了。
“战王,我看您是第一次来四十八区,恐怕之前都是打打杀杀。刀口舔血脑袋挂在腰带上过日子的人。”罗本又小心翼翼的念叨着:“哈斯本是教祖的儿子,如果照着清水湾的法律,癫狂蝶圣教徒的孩子,要先送去劳改服役才能获得身份卡,一辈子都没机会当兵——他没这个资格。”
是语气舒缓,口舌生花。
“按这个道理,你把那么那么多人变成罪犯,变成你手上的功劳——他们的儿女怎么办呢?难道都得照着罪犯儿女的标准来活了?小孩子是无辜的呀。”
是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水至清则无鱼,在这个地方,谁不贪?谁不犯罪呢?像这个朋友——”
罗本指着流星,看向流星的手机,还在玩moba手游。
“——队伍里有一个人犯错,那就是罪过,可是整个队伍都在犯错,那就是团队决策了。”
罗本笑眯眯的说。
“为官之道,要把路走得宽宽的,把关系搞得好好的,把敌人都孤立起来,把人们聚拢在一块,这才是来娜的意思。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雪明的手机响了,但是没打算接电话,“此话怎讲?”
罗本解释道。
“您刚来清水湾之前,在黑德兰里就投靠了暴龙勇士,要杜兰和弗拉薇亚为您站台背书对不对?”
雪明:“嗯。”
罗本:“没这些人帮你,你进不去小兄弟会的。对不对?”
雪明:“对。”
罗本:“到了白龙县,你老师又来帮你,去清水湾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星界帮的民兵,博教祖的信任,对不对?”
雪明:“对。”
罗本:“你用战王的身份许诺,比我这个执政官有力得多,立刻让野马主母倒戈投降,没有星界帮,我根本就没办法对付小兄弟会,这个时候你托银贝利和我女儿喊话——你向我借兵,我能不答应吗?这些事情都是你编排的。对不对?”
雪明:“对。”
罗本:“后来三合镇落到小兄弟会手里,这些甜头用来麻痹教祖,你部署军队,分头诛杀小兄弟会的干部,这些都是你设计的好局,大姐大,你真厉害呀。”
雪明:“你想表达什么?”
罗本:“我只觉得,劳伦斯死在你手里,那是天经地义,你在谈兵法,他却一直在讲生意。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境界层面的战斗。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给你八百多人当先头部队的精兵吗?”
雪明:“我不理解。”
罗本:“我怕广陵止息的兵员死多了,我要背黑锅,这些精英兵都是傲狠明德的心头肉。各家战团的团长来了这里,接受你的指挥,他们人多了,肯定不服你——我很担心你的能力,组织调遣八百个人,当做试探。”
雪明:“接着说。”
罗本:“我本以为这场武装冲突要打很久,我还想着能不能找交通署和财政中心调度军费...”
雪明:“是贪赃枉法吧?”
罗本:“咳...不能明说,不好明说。总而言之,不过一个小时,你居然把小兄弟会打得屁滚尿流,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待在劳伦斯的教团里整整半个多月。”雪明说出胜利的法门:“跑遍了整个清水湾,几乎见过战帮的每一个人,记得战帮的主要活动区域,防务部署的基本情况也了解清楚啦。有什么理由输?”
这就是罗本的知识盲区了。
他想了一会,终于明白战王的恐怖之处。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走遍这些地方,去结识如此多不同的人,了解战帮堂哥和教团干部的生活习惯,了解敌人的作息时间和作战形态。这是一种神迹,一种非同寻常的天赋。
“总而言之,战王——我不知道您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此前我在收获季的仪式上也没见过您。”罗本看见雪明抬手,就立刻往桌台下抽出一包烟,要递过去:“您以后的仕途坦荡,是一片光明了,毕竟您的能力很强,可是为官之道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雪明抽手打开罗本的礼品,自个儿掏出万宝路点上火。
自从换了角色账号之后,她就爱上了尼古丁——大量的脑力活动几乎将她掏空,为了保持肌肉状态却不能吃糖,只得用尼古丁来刺激神经。
这些坏毛病跑出来的时候,把雪明吓了一跳,要知道枪匠是烟酒不沾,面对精神高压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这副肉身的癫狂指数太高了。
哪怕只有c-也太高了。
罗本语气诚恳,是委曲求全。
“我为四十八区的黎民百姓求求您,您也知道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兵者为不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现在贼首伏法,教团暴死。正是扫旧迎新春节来,生机勃勃万物发的好时候。实在不能大动干戈,不能流更多的血了。”
“我听见傲狠明德的调令时,是喊您来杀罪犯,杀毒枭,恐怕傲狠明德也不希望您最后搞得生灵涂炭血流漂杵呀。”
雪明:“你这成语古言那么顺熘,是准备考研吗?”
罗本嘿嘿一笑:“在下不才,是博士。不然凭我这家庭啊,到不了这个位子上。多亏老婆找的好,有外戚帮靠才有今天。”
“你老婆死了,怎么交代呢?”雪明紧接着问。
罗本拍了拍来娜的胳膊:“今时不同往日了,战王。来娜还在,就有交代——至于糟糠之妻的死因,可以编嘛。”
“你们这一家人...”雪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真他妈恐怖。”
“想要往上爬,得付出代价。”罗本突然变了脸,像是褪去和善的伪装,阴着脸:“大姐大,你有本事,有一双杀人取命的手,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东西。斗升小民呢?像我们呢?披上文明的外衣,干着野兽的事情,这是癫狂蝶圣教给的标准答桉——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人,想出人头地,恐怕只能走这条路。”
从阴桀恶毒到笑容满面,只用了一秒。
“不然怎么说,这个世上最恐怖的动物,是人呢?大姐大——我把所有好话都说尽了,你会怎么选?”
广陵止息的队伍已经到齐,总共一千八百多人,用来抓捕这一万人是绰绰有余。
但是像罗本说的——社区没有了管理者,聚居地没有话事人,政法机关突然出现大批职务空缺。
积压的民政事务,各区块的工作岗位,企业主突然消失留下无处可去的失业员工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这不是雪明能处理的事,以她的能力办不到。
可是四十八区绝不能继续成为毒虫的乐园。
就在此时——
——伍德·普拉克列车长推门而入。
雪明没有料到,这位boss的贴心幕僚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造访。
“喔!”伍德老师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你是这种人,上回我就喊你来穿空姐服了。”
雪明愕然:“普拉克老师?”
伍德不徐不疾走到会客厅里,看了一眼罗本,又与雪明问。
“还等什么呢?”
雪明挠着头:“刚才罗本先生和我说了很多...他讲,如果继续查下去,照着他提供的名单查——会死很多人,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才二十四岁。”伍德·普拉克耸肩无谓:“想这么些破事是准备当大人了?”
罗本认得普拉克,那是加拉哈德的魔术教授,也是诸多灵能者的老师。
“普拉克先生...您为何突然造访?我还没来得及...”
“你问我为什么来?”伍德从兜里掏出h16t致幻剂,塑布包轻轻敲打着罗本的脑门:“你说呢?罗本·范佩西——这玩意能让灵能者失去灵能,能让普通人击落闪蝶。你以为把战王送来这里,是谁的主意?”
雪明的此次行动,全都围绕着伍德·普拉克与boss谈及无名氏的组织架构而进行。
几乎可以说,是普拉克老师派遣江雪明执行这次缉毒任务。
“刚才我听见了。”伍德接着说:“你问咱们英明神武的大姐大——问她是不是来缉毒的,那确实是。”
而接下来的内容在罗本耳中就有点惊悚了——
“——至于扫黑除恶,治理贪腐啊。”
伍德该用致命的肉掌,轻轻拍了拍罗本的脸蛋。
“那不是她这个小姑娘家能搞定的事情,我当然得跟在后面了,对不对?”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执政官大人两腿一软,自知大难临头。
伍德坐到罗本身边去,抱着膝盖,像是回了东北老家上炕那样熟络。
“以往你想,这里来的专员,像检察长和其他组织,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手高高抬起,轻轻落下——这次不一样。”
“屋子塌了,里边的人就会被砖块砸死。你看,葛洛莉她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她只是boss的掌上明珠,是头顶的桂冠,当然干不了这些苦力活。”
伍德·普拉克的眼里尽是人间岁月,峥嵘沧桑。
“你说要怎么从里到外重新修一间屋子呢?从墙角拆吗?一下子拆光吗?那肯定得塌,对不对?还有呢,那个游戏的讲法,一个队伍里,某个人犯错了,那就是犯错,整个团队一起犯错啊,那游戏结束就不远了呀!”
罗本跟着点头称是,想从字里行间找到生路。
伍德接着说:“就在这姑娘拆毒贩老家的时候,我想毒贩的家是不用修的,很方便。把这个任务交给她,我是放心的。毕竟她精力旺盛拆家能力一级棒,至于你——”
“——你是屋子里的顶梁柱吗?你是咱们这间屋里的人吗?”
罗本:“我必须是!”
伍德抿着嘴:“我看不见得,罗本,不见得喔...”
罗本:“我很重要的!我很重要!”
伍德摇摇头:“你甚至没有喊一句boss——罗本,我在门外听了太久太久,想给葛洛莉打电话,多少提醒你一句,我很生气,只有癫狂蝶圣教的人才会把傲狠明德天天挂在嘴边。你一嘴一个傲狠明德,甚至没有喊一句boss。”
说完这些话,伍德老师站起身,与雪明微笑着。
那笑容看得雪明发憷——
——雪明认为伍德老师是个非常复杂的人,从维克托老师那里得知的信息来看,这个不知年岁的男人背景神秘,与哲学家基金会有关。wWW.ΧìǔΜЬ.CǒΜ
“新春快乐,回家过年吧。”伍德老师伸出手,又立刻收回来,是恍然大悟,不可以随便与人握手的意思:“瞧我这记性,事情太多了,我太忙了——为了给四十八区找到合适的学派班底,找合适的医药或是化工产业,我为这些事跑断了腿,嘴皮子都秃噜了。”
雪明十分惊讶:“伍德老师...”
“你的任务完成了。”伍德如此讲:“至于后边这两位,过年得放烟花。”
没等雪明反应过来——
——伍德·普拉克高亢怒吼。
“性感炸弹!”
敲下火辣的引爆开关!
罗本的脸面裂开一道高温高亮的光,脑袋炸碎身体歪倒。
爆炸引发的巨响引来了杜兰和弗拉薇亚,两个姑娘看见执政官暴死当场,心中有莫名悲凉。
利用完了,她们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来娜吓得花容失色,身上脸上全是血。
“战王...大姐大...大大大大...大姐大!您说好不杀的...您说好了!”
“那只是她和你们的约定。”伍德·普拉克句身向前,自信的抛了个媚眼:“这事情我背全锅,没有提前说清楚,真是不好意思。来娜小姐,你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立刻送你上路吗?”
来娜惊慌失措的应着,猜测着:“因为...因为死他一个就够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伍德摇晃着手指头:“不对,像血浆暴力色情恐怖b级片里,你这种女角色都会活很久很久。你明白吗?”
“您...”来娜突然感到莫名庆幸,也莫名悲凉:“您要我...服侍您?”
一只大手抓住来娜的脑袋——
——暴烈的焰光吞噬了一切。
伍德·普拉克如此说。
“能活,但只能多活几秒。”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与雪明说。
“她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难道她这辈子只见过被下半身两颗大脑支配的男人吗?我就想开个玩笑,她真的一点都不懂吗?这叫英式冷幽默!我刚学来的!不好笑吗?”
雪明把脸上的血都擦干净,烟也熄了。
伍德老师在搞人心态这点上一直都是车站顶流。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杜兰和弗拉薇亚——
——杜兰吓得当场昏死过去。
很快啊,不过弗拉薇亚一直扶着,没松手。
小黑蛇紧张的问着,是视死如归了:“我也要被你炸死吗?”
伍德想开口,然后捂着额头。
他欲言又止,似乎手和嘴巴都不听控制。
反复几次,终于叉腰站定。
“让维克托头疼去!这事儿我不管!”
在雪明眼里,这个奇奇怪怪的魔术教授破窗而出,根本就没走门——
——因为弗拉薇亚和杜兰堵着门,他不好意思直接从姐妹俩身边过。
流星和雪明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们把杜兰叫醒,四人坐在两具尸体身边想了半天。
等到哈斯本来喊人吃饭,还是有很多疑问,她们终于不去想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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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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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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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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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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