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深渊专列江雪明白露>谢幕·第六年故事
  [part一·儿女双全]

  在此处,我们要把时间旋钮往前转动,让日子过得快一些。

  雪明要迎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从生活中来,回到生活里去,从一个兄长,变成伙伴,变成丈夫,即将变成父亲。

  我们常常会感叹,故事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小孩子总会长大,小时候我们总是幻想着能成为科学家,能成为工程师或者军人,能成为了不起的人。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才发现世上有万般磨难,幼年和青年时代纯真的感情不在了,充满想象力的超我离本我越来越远,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自我,在工作结束时才能感觉到[生活]的意义。

  它可能是一本书,可能是一部电影,可能是一本画册,或是一首歌——在独处时偷偷的打开它,聆听它,观察它。最后一动也不动了,在片刻间却获得了永恒,就有无穷的诗意从心底流露出来。

  属于少年时代江雪明的故事结束了,但是他们心里的诗篇还没有写完。

  古时说八岁习武,十二三岁上疆场杀敌的少年将军,在十五六岁成名,二十岁就要举兵救国,总是充满了魔幻的传奇色彩。

  雪明也是这样,往后的一年里,在幽暗的深穴地窟里,再也没有无名氏的一合之敌,爱神慈悲会就是癫狂蝶圣教的终点,接下来的五十年,直到傲狠明德迎来下一个收获季以前,黄金时代已经来临。

  来年的四月份,是无名氏第二次大规模行动,针对潜藏在二十一区至二十二区的非法器官贩卖,白夫人制品人肉加工厂的剿灭行动,这次敌人的武装力量规模不如小兄弟会,枪匠只用了四个小时就准点收工。

  再往后到五月之前,大大小小二十三场战事,全战全胜。破敌一万四千人,俘虏涉事人员兵员四万余。

  六月初,黄石人太阳花的物流工会宣布解散,从爱神慈悲会留下的账目来往找到了线索,几乎将隐藏在铁道系统金融体系里最大的一颗根系肿瘤完全拔起。

  到了七月,雪明与小七结婚一周年的日子,五王议会的医疗部传来了好消息——白子衿肚子里有了孩子。

  八月时,地下世界的生态圈不像故事里那样稳定,对于散布在各地的血蝴蝶也一样,他们不可能越打越强,士气越来越高昂——像游戏里击败了一个对手,又反复跳出来更厉害的魔王,这种事没有出现。

  几乎所有辖区的治安和生产环境都开始变好,可是对无名氏来说,似乎终于有时间休息,有时间放假了。

  流星可以趴在前台,去聆听新人的故事,与青金狼母送来的幼犬撒泼玩闹,有更多的时间回家陪伴步美阿姨,陪陪家里人。

  温蒂出主意,组织了一次法国巴黎的旅游活动,每个人都有份。

  在八月二十七日,雪明在巴黎街头碰见了一位熟悉却陌生的人——那时雪明恰好带着枪,去塔兰战术枪匠们的巴黎分部,去工作室学习制械经验,

  他撞见曾经的北美射击冠军,也是黑客帝国里的救世主,是强尼·银手的角色动捕演员。

  那一刻雪明的心情激动,第一次像小迷弟那样,与基奴·里维斯要了签名。

  九月初,从伦敦的天穹站传来了好消息,一条新的地下通道即将开工,正是雪明和流星两人的第一个任务——

  ——还记得[sw·芳风聚落]吗?

  迦南夫人最早从地表往深坑中搬运金蛋时,在爱丁堡到伦敦之间,耗费巨力开凿了一条通向地下海洋的道路。

  经过四年的勘探,铁道工程部和第一交通署的人们重新开始修缮它,过不了几年,这条通道会变成一个新的大站点。

  九月中旬时,一年一度的月神杯再次开打,持续三个月,一百天的赛程,这次赛事的主题是[耐力],比赛地址选在古代阿刻苏姆王国的地下遗址,那是一场意志力的比拼,雪明依然没有资格参赛,他早就坐上了裁判席,根本下不来。

  到了十二月,新年之前,流星与雪明给维克托老师准备了一台由k20红头发动机,能发出v-tec介入时万转咆孝的轮椅战车,维克托非常感动,并且收下了这份宝贵的礼物。

  来年的三月份,小七开始休产假,傲狠明德掐着指头算,它盼望着,期待着,巴不得立刻开始抽卡。

  产检结果显示,江雪明和白子衿会有四个宝宝。

  二零二七年五月,在车站医疗部的产房,三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出生了。

  最早来到人世间,最富有活力的江家大少,名字叫江白,是父亲母亲的本姓,生下来有七斤六两重,非常健康。

  稍稍迟来了几分钟,看起来没睡醒的二少,名字叫江正阳,是白露给小侄起的,出自《楚辞·远游》——飡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

  后边一出生就开始哭,没等医生去抽屁股就哇哇大叫的三弟,他像母亲那样机灵,只怕挨揍,自然要跟母亲姓,小七用过的化名叫青青,她就想给这个小儿子起个欢快的名儿。回去查了好久诗经,最后喊三子叫白蓁(zhen)蓁。

  [蓁]这个字儿比较少见,是形容树叶繁茂,景象华贵的意思。

  最后的小女儿来到人世时,产房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医生和陪护人红姐一起去把小公主接到手里,她一落地就逮住了红姐的手指头,还把红姐的手指头咬出血来。

  这时候医生们都吓了一跳——

  ——刚出生的婴儿哪儿来那么狠厉的牙口?

  这多半与枪匠身上来自傲狠明德的元质有关。

  小女儿也是白青青身上掉下来的肉,父亲母亲绝不会去嫌弃这个小生命,做完检查,这孩子送到雪明手里,芬芳幻梦主动跑了出来,好奇的盯着襁褓里的小生命。

  雪明这个小爸爸看了半天,从这小魔王的嘴巴中摸到两排细密的乳牙,还有尖利的地方,不像她的三个哥哥,她生下来就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她的眼睛是金色的,与boss一样。

  雪明想了半天,最后给小女儿起了个非常朴素的名字。

  ——叫江政。

  起初七哥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这也太埋汰闺女儿了,而后来听雪明这么一解释,她也释然了。

  小女儿刚出生,就有非凡的元质,她带着傲狠明德的祝福来到这个世上,雪明没有多少愿望,是第一次当父亲,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女儿是个小坏蛋,她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将来肯定会变成混世魔王——所以想起这个名字,单用一个[政]字来表达中正仁义,希望她不会走上邪路。

  ......

  ......

  [part2·有猫有狗]

  时间一天又一天过去。

  枪匠的生活依然繁忙,癫狂蝶圣教与傲狠明德斗了几百年,哪怕是周期性的覆灭,也需要时间逐个筛查人类城市的各个阴暗角落。

  狼母送给雪明的三头携行幼犬已经长大,它们的运载能力接近两百多公斤,适应全地形的作战环境,而且能听懂命令,拥有灵感,能侦查复杂的环境。

  这对无名氏来说是如虎添翼,原先的组织构架并没有变化,只是雪明手上的活计越来越少了。

  不像一开始约定好的,原本老婆大人给他带了八百多套闪蝶衣的业务,他只做了一百多件,就被紧急叫停——因为各个城市游历排障的们,似乎不太需要这套宝衣。

  闪蝶衣原本就是对轻武器防护特别制作,的工作是探索未知的区域,环境伤害和灾兽才是致命要素,如今癫狂蝶圣教已经低头,这件宝衣就失去了它的价值。

  属于江雪明的赫赫之功——停留在康雀·强尼斗将比武的那一刻。

  此后无名氏摧枯拉朽如热刀入牛油,再也没有遇见难缠的对手,这也在傲狠明德的预料之中,只要跨过尤里卡火山城这道难关,打通香巴拉和铁道的贸易航路,海洋的另一边会送来源源不断的物资,海船的运力要远超火车。这支强心剂会让广陵止息的战士们愈发英勇,有了新的兵工厂,有了新的枪弹与装备,加上无名氏与快刀的斩首行动,一切都会好起来。

  从铁道核心第一区开始,往北境七十七区到边陲交界地的未知大地,无名氏走完这条路,从头到尾去清理癫狂蝶圣教的帮众和社会组织,粉碎零号站台,用了整整六年。

  一开始内阁的智库还会担心《继承法》无法顺利的执行,可是当无名氏的人们在半夜来到权贵的枕边,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

  ......

  六年之后——

  ——雪明爱上了钓鱼,变成了一个机修工。

  joestar的酒吧外边,可以看见一片连接地下水系统的小池塘,这里有一个人叫枪匠,他已经长出满脸的络腮胡,因为经常使用万灵药,皮肤毛囊的状态非常好,时常锻炼又保持着高亢的激素水平,只要两天不剃胡子,雪明的脸上就会多一圈黑乎乎的硬毛。

  他不喜欢用专业的钓竿,倒不是因为学习能力不好,而是握着竹笤挂上蚯引去逗弄鱼儿,会让他想起儿时的光景——尽管那时他钓的不是鱼,是野地农田里的田鸡,用的鱼饵也不像现在这样好,是一团染了酱油的棉花。

  但这种等待,这种诗意叫他沉浸其中。

  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六年以后,他已经三十岁了,两条胳膊上有骨痂增生,用来抵抗冲击,忍耐疼痛。腿脚各处留着伤痕,是万灵药来不及处理,只能用白夫人制品疗伤,立刻要投入战斗的痕迹。

  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占满油污的白衬衫,刚从工坊里出来,气喘吁吁的坐到小板凳上,就开始钓鱼。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就像是风餐露宿的外卖员,在列车上奔波好几年。

  二零三二年的春天,癫狂蝶圣教与傲狠明德的战斗要告一段落。

  joestar酒吧的墙壁上,是一列非常缺德,非常具有英式冷幽默的照片展柜,从左到右一路看过去——全是无名氏的核心成员,逐个蹲在各个教会帮众首领的墓碑旁的影像。

  他们比着剪刀手,对镜头哈哈大笑,紧紧倚靠在墓碑身侧,戴着墨镜咧嘴狂喜。墓碑上的一个个不同的名字,代表一段段不同的战事。

  墙上挂着文宇和武寰系列的武器装备,楼上能听见打剑爱好者的沉闷低吼。

  享受这一刻吧,享受这一刻——

  ——雪明如此想着,再过两个小时他就得去学校接娃,回到凡俗世界去,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面对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四个小魔头。

  这几个孩子性格都很奇怪,他们一点都不像江雪明,或许是优握的环境让他们变得顽皮了,或许是小七妈妈的元质让他们的癫狂指数多少有点超标,又或许是,雪明本身就是一头野兽,只不过被幼儿时期的生活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样。

  先不管那些柴米油盐的事,他拉起吊杆,就看见鱼线上的猎物立刻落回水里,一熘烟就不见了。

  雪明没有气馁,他知道这是正常现象,用钓青蛙的手法怎么可能搞得到鱼肉呢?他只是觉得这么坐着,感觉很棒,很棒很棒。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站在大门前去做引气功夫——

  ——那是罗平安道长教他的,苏绫老师一脉传承的中国功夫里,有一部罗平安道长自己做的《武经》,说雪明杀心太重,需要阴阳调和,却不要去打太极拳,太极拳打多了容易变成咸鱼,最好做做引导心气的功夫。

  他做了四年的《八部金刚功》,像广播体操一样,像瑜加一样的柔身术法,有点效果,但不多。

  他后来就想,毕竟这是长生者的武艺,这些长生者的功夫都要练几十年上百年,自然不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领悟的,后来就当做晨练内容了。

  就看见屋内走出来小七,她倒是一点都没变,穿着便服,一副精气神十足的样子,跟着老公的动作,一起做引导。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眉来眼去的,顺着金刚功的动作一套套往下练——直到小七无聊了,就想去逗老公玩。

  她刻意改了节奏,换了步伐,跳起复古轻快的恰恰舞。

  雪明的步子叫老婆带乱了,他忍俊不禁,就与小七一起跳舞。想把步伐架势都带回来。可是他越想守规矩,小七就越不讲规矩——这好姐姐倚在老公身边,故意去推搡挤靠,也不嫌雪明身上的油污。

  雪明刻意避开两步,和小七说。

  “我去洗手!脏呀!全是机油!”

  小七不管:“你把鱼杆儿当宝贝!每天摸它都比摸我勤快!它不嫌弃你,我怎么会嫌弃你呀?”

  “哪里有!”雪明失口否认:“你才是宝贝!最好的宝贝!什么叫我摸它比摸你多呀!?哪里有这种事?你血口喷人啊!青青!”

  听到[青青]两个字,七哥立刻要去亲亲了。

  她往前踉跄故作柔弱,就跌到老公怀里。

  雪明顺着那股劲往空旷处引,搂着爱人的腰,生怕门框把这婆娘的脑袋磕到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肯定是嗑到了。

  就这样,像是乱世佳人的电影海报——

  ——雪明低头看着怀里要共度一生的伴侣。

  他不再忍耐,也不像以前那样,要一直保持[进攻型拟态],他几乎像是喝醉了,忘了所有的烦恼,终于不像那个总是忧心忡忡,眉头紧锁沉默寡言的小男人。

  “你眼睛里有好多好多星星。”

  小七仰头看着穹顶的星辰色油彩,还有那颗巨大的月亮。

  “当然了,眼睛会反光的嘛。”

  雪明敲了个响指,芬芳幻梦立刻出现,双手变成剃刀,像个专业的侍者那样帮雇主修理胡须,只用了短短一秒,岁月的痕迹就不见了。

  临走时钢铁猫咪翻了个白眼:“爱情的酸臭味!”

  明哥低头深深吻住小七——

  ——他想这是世上最美的滋味,它只是一瞬间,也是永恒。

  远在楼顶的boss往下看,抱住望远镜,突然就眼眶湿润,没来由的哭出声。

  猎王者句身询问:“您很少会哭,boss,是此情此景让您情不自禁吗?”

  “不是...”傲狠明德捏着小手绢,不知道说什么好。

  它缓了半天,终于形容着。xǐυmь.℃òm

  “你看到这么一对小宝宝长大,他们...他们终于是在一起了,他们终于修成正果了,我就像是父亲母亲的心态,我太开心了。”

  猎王者低下头,靠近boss:“真的吗?”

  boss:“好吧,还有一点原因——如果那个小鱼塘不花那么多钱就好了。”

  为了给枪匠搞这么一个鱼塘,要做配套的水泵和引水渠,要挖穿分星女士后边那一条崖壁,起码花了三千七百多万,一百六十多人的工程队在这里干了半年多,仅仅为战王一人服务——这也是枪匠唯一一次铺张浪费的请求。

  让我们回到俱乐部里来,年轻的爸爸妈妈要回hk旧居去,接孩子放学。

  白露已经踏上旅途,二十六岁,要继续谱写自己的故事,刚踏出酒吧大门,即将登上列车远行。

  步流星成了青金的上门女婿,被丈母娘嫌弃没文化,正在秘文书库苦读坐牢。

  向着更远的地方看,列车启动时辉石引擎喷吐出粉红色的蒸汽,铁轨与钢轮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像是心跳。

  所有的时光长河——

  ——所有的丑恶、深刻、肤浅、理智、癫狂、快乐、悲伤。

  ——所有的壮丽、期待、恐惧、伟大、渺小、生命、死亡。

  爱人或亲人,朋友们或陌生人。原本像是一窍不通的石化巨树,直到生命从它的身体中流淌出来,如枯木上的新芽,逐渐开枝散叶,直到死都心如铁。

  等到大当家走远,红姐蹲在门前,招呼强哥一起过来坐着——

  ——他们没有讲话,只是看着石头做的天空。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

  ——他们就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

  ......

  [e·永夜——vivienne·薇薇安]

  [handsup·举起手——citywolf·城市野狼]

  [earthquake·地震——rya·瑞安·陶伯特]

  [youknowyoulikeit·你知道的,你就喜欢这个——dj·snake]

  [theone·那个人——aabrown·安娜·布朗]

  [pupit·加油——bckeyedpeas·黑眼豆豆]

  [catpeople·豹纹辣妹——davidbowie·大卫·鲍尹]

  [战声悲掉——金光御九界之战血天道剧集原声带]

  [newage·新时代——uzz/celldweller]

  [throughthegates·越过大门——celldweller]

  [panoraa·全局——x-raydog]

  [cky7·幸运七——ななひら·nanahira]

  [sllsliketeenspirit·少年心气——nirvana·涅槃]

  [thelonelyshepherd·孤独牧羊人——ghehezafir]

  [potzero·零点——梶浦由记]

  [subversive·天翻地覆——stonesour]

  [elixiroflife·不死仙丹——ghostats]

  [the·锁链——fleeoodac]

  [ybrother·我的兄弟——鷺巣诗郎]

  [oredeathandsilence·死寂无声——鷺巣诗郎]

  [thebegngoftheend·终结之始——石元丈晴]

  ......

  ......

  [enre·返场]

  [夏天——李久哲]

  [黑夜中——梁博]

  [生命之河——王菲/那英]

  ......

  ......

  原作[alauthor]:狐夫[foxan]

  [深渊专列·abyssspe]

  ......

  ......

  [黄金时代·goldenage]

  [——肝胆兄弟,与我同行]

  ......

  ......

  [狼追鹰·wolfchaseseagle]

  [——男儿到死心如铁]

  ......

  ......

  [未完待续·tobeued]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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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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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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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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