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厅正在宣布今昔的处理结果。
突兀的一段对话打断了他。
是陆逸和盛意的对话。
“你真的是今昔?”
“是,是的,我听到陆二少要废我的手,让我身败名裂,就想来问问你,我哪里得罪了你。”
“你没有得罪本少爷,但你的存在挡了别人的路,所以本少必须要解决掉你这个障碍。”
“……”
接下来就是一阵急促的惨叫,显然是录音里的陆逸在对“今昔”动手。
谁先意图不轨,昭然若揭。
一屋子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今昔。
女生站了起来,遥遥微笑,尽在掌握中。
你以为她是任人拿捏的鱼肉,殊不知宰人的刀,一直稳稳的攥在她的手上。
何静的脸色,在一瞬间变绿了。
沈谦和反应很快,立即怒视何静,
“我就说我昔宝不可能无故伤人,原来是你儿子想恶意伤害我外甥女,我外甥女只是正当防卫,有什么错!
该赔偿道歉坐牢的是你儿子才对!”
这个反转,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今昔手里明明有录音,却愣是看着何静和一众公安在那跳梁小丑似的说了大半天。
偏偏等到纪厅过来,才放出来!
这不明摆着打他们的脸,打的啪啪作响,不留一丝余地!
封卿尘也没想到,他居然误会了今昔。
并非是今昔不知死活招惹陆逸,而是陆逸做的妖。
可是即便如此,今昔也不该对陆逸下这么重的手啊。
还是冲动了!
纪厅有些尴尬,拧眉不说话。
他还是知道陆家二少是个什么德行的,不过想到今昔只是无权无势的野丫头,他偏向谁那是毋庸置疑的。
更别说,现在躺在医院的人是陆逸。
何静大声狡辩,“我儿子就是喜欢口上开玩笑,你现在不好好站在这,一级伤残的是谁都有目共睹,你少在这里颠倒是非。”
纪厅正色道,“我只看到了你把陆逸弄成了一级伤残,毁了一个男人的一辈子,这事容不得你狡辩,就算是防卫,也过当了。”
“跟我在这钻法律漏洞?”今昔偏头,表情挺冷漠的,乖张勾唇,“好啊,那就看谁玩的更好。”
普通市民,竟敢与纪厅对执!
纪厅看今昔更是不顺眼,觉得自己威严受到了挑衅。
他下马威立的很足,端着官腔,讳莫如深道,“录音也是能做假的,小姑娘,伤了人,就得付出代价。”
“纪厅说的是。”封母有意巴结纪厅,在旁边帮腔,“今昔你对纪厅尊重些,以为作假录音就能用正当防卫免于刑事责任了?”
也不看看,她对上的都是什么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能一根手指头碾死今昔。
顾念念小声开口,“我姐姐确实做的不对,只是比起坐牢,不如让她赎罪,往后余生照顾陆二少,陆二夫人您觉得呢?”
如此,既能让今昔为她替考,还能一辈子被陆家二房拿捏着,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何静眼睛一亮。
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
虽然她恨今昔入骨,可就算让今昔坐牢也补偿不了儿子的伤痛。
儿子已经废了,不能传宗接代,没人愿意嫁给他了。
不如就让今昔来伺候他儿子往后余生。
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怎么磋磨就怎么磋磨。
封卿尘闻言,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既能保住今昔,也能弥补陆家。
不然今昔只能去坐牢。
“今昔,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这事你做错了,就要负责任。”
封母道,
“陆二夫人,我们做主,你把这丫头直接带走吧。”
今昔黑眸骤然敛出锋芒。
屋子里的温度抵达冰点。
沈谦和跟舒玥怒不可遏,“你们做个屁的主,你们敢带走我外甥女试试。”
夫妻二人挡在审讯室门口,要豁出命的架势。
“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陆二少对我外甥女图谋不轨,我外甥女厉害把人打了,还怪我外甥女犯了事?打不过还成你们的理了,把窝囊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够恶心人的!”
他们甚至决定,一旦事情超出发展,他们就算是违背……暴露身份,也要让今昔全身而退
今昔把玩着手机,心里在默数。
数到三的时候。
大厅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三个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为首的明景忱白衣胜雪,容貌曳丽,清冷强大的气场,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封卿尘眯眸看着明景忱,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似乎在京城见过……
陆羡北跟一个中年男人紧跟其上。
何静看见陆羡北,立即冲过去说道,“羡北,你是专程过来给你弟弟撑腰了吗?”
陆羡北似笑非笑,绕过何静,走进审讯室。
径直来到今昔面前,“昔姐,我来晚了,你受委屈没?”
何静当场愣住。
陆羡北是海城太子爷,竟然会叫今昔昔姐。
态度还挺尊重?
这丫头不是只是陆羡北睡过的下三滥女生吗?
封卿尘这边也懵了。
然而更懵的还在后面。
纪厅看着走来的中年男人,眼眸惊颤,说话的语气都在抖,“总,总局?您怎么大驾光临来海城了?”
啥玩意?
总、总局?
一屋子公安近乎惊悚的瞪大眼睛,小地方的公安,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同手同脚上前,向着梁山行军礼。
梁山负手而立,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深沉的目光直直落在全场最惹眼的女生身上,眼里飞快的掠过一抹光芒。
“这案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日理万机的总局,竟然是为了这个案子而来?
纪厅心里一惊,对上梁山锐利的双眼,心口有点不安。
虽然这次案子很恶劣,可也不至于惊动几百年不来一次海城的总局吧?
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今昔的恶劣行为。
明景忱双手插兜,懒懒散散地走到今昔面前,神色几分冷傲,习惯性的开始嘲讽一波,“打个架把自己打到局子里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今昔同样懒懒散散的说道,“你来的正好,我就先走了,后续你们跟进。”m.χIùmЬ.CǒM
明景忱,“……”
你这使唤我还使唤的挺理直气壮?
半点不羞愧的?
瞧着今昔说要走,沈谦和夫妻有点紧张的跟上去,“昔宝,现在咱能走啊?”
事情不是还没解决么?
今昔,“走吧,没事。”
何静回过神,张开手拦住今昔,“你走哪去,总局都亲自过来制裁你了,要么去伺候我儿子,要么坐牢你自己选!”
“砰”的一声。
何静突然惨叫着被踹开了几米,摔在地上,哎哟痛叫。
明景忱站的笔直,裤线锋利,把伸出去的一只腿优雅从容的收回来,手指搭着精致冰冷的袖口,眉眼平静无波。
“哪来的低级货色。”
“在这挡谁路呢?”
虽然他瞧不上今昔。
但到底是三弟护着的人。
明二爷也并非是爱屋及乌,他也很不喜欢今昔。
不过有一点他拎得清。
他自己都迫不得已服从家主命令来被今昔使唤,轮得到别人对今昔颐指气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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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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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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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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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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