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老太太都已开口,他也只得暂时作罢。
此时,会客厅内。
葛月见江瑾阎从外面接完电话回来,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还真是跟他那爹一般,遇到什么事情都非常能沉得住气。
可是,她沉不住气了。
她走到江瑾阎身边,压低声音,“你就不过去看看?不怕她搞出什么难堪的事情?”
江瑾阎闻言,微拧了下眉头,面色已有不悦,“您若这么担心,为何不自己去看。”
“我就是丢不起这人。”
葛月冷着脸,若不是考虑到江瑾阎的心情,她还想说的更过分些。
这女人完全就不把江家的颜面放在眼里,自己几斤几两的,难道不清楚吗?竟还敢带着荀老这样的专家去看她修复的进展。
葛月一想到,一会他们回来,那些人嘲讽的目光,都有一种想要马上回自己院子的冲动。
免得她站在这里,一起丢人。
江瑾阎面无表情,“在您眼里,我恐怕也只是你维护脸面的工具吧。”
葛月皱眉,刚想要反驳几句,就见老太太跟荀老以及傅予,一起走进来了。
荀老一走入厅内,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观察他的表情。
但,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是看见他同傅予相谈甚欢,相见恨晚的样子。
葛月一愣,怎么回事?
难道是没搞砸?
一直坐在一旁只顾着吃东西的江响响,赶紧上前去,“荀爷爷,我妈妈修复的瓷器很好吧?”
他刚才来晚了,只听见南风哥哥同他说了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早就知道老师可以修复的很好。
并且在最初,他就建议过老江,直接找老师就好了呀。
是老江不信他,偏要找那个怪阿姨。
所以当南风紧张的说完后,本以为某小孩会赶紧跟过去看看,却不料,江响响已经找了个位置,手捧着餐盘,美滋滋的吃点心,脸上没有半分的担心。
这会儿,大家虽没人上前来问,可都是竖着耳朵在听这边的谈话。
荀老看了眼这孩子,眼底掠过些许赞赏。
这小家伙倒是聪明的很。
知道这满屋子的人,都很关心结果。
可他,不问自己太奶奶,而是来问他,无非是借他之口,给他的母亲一些最有力的证明。
荀老微眯起眸子,笑道,“很好,你妈妈修复的技术甚至比专业的还要优秀,只可惜,她没有答应我,到我那去工作。”
荀老这么一说,马上有人凑过来附和夸赞,“这瑾阎就是好眼光啊,找的老婆这么优秀,不像我家那个,偏要跟一个小演员成天混在一起,都把我愁死了。”
这番话是冲着老太太说的,那人说完,又问,“傅小姐身边应该也都是像你一样优秀的女孩子,不知能否介绍给我那小儿子。”
傅予刚要张口,江瑾阎却轻揽着她肩膀:“阿予身边都是些教书的老师,陈太太怕是看不上吧,上个月您不是还放话,绝不找这行业的女孩子?”
上个月,傅予前来京城比赛,闹出些风波来。
这位股东陈总的太太,就毫不客气的在圈子里说:这教书育人的,也不是表面看的那么单纯,我家儿子就绝不找这行业的。
陈太太也没想过,这话竟被江瑾阎听了去。
而且,还在此时此刻,提了出来。
这明显就是在点她了。
陈太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那都是说的胡话。”
她说完,默默转个身去别处了。
傅予虽不知其中缘故,但也能听出,江瑾阎在故意针对陈太太,还有股火药味。
一旁,葛月还处于怔愣中,但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
原来如此!
一定是她那傻儿子,暗中买通了荀老!
这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
但,买通的,就代表还是假的。
这假的东西,一旦被拆穿了,会让大家都跟着难堪。
她就说傅予不可能会什么修复的技术,绝对是江瑾阎买通了荀老,所以才安排了这场戏,让荀老跟过去看,还当众夸她一番。
真是可笑。
他竟然为了这么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葛月暗中在心中叹气,对于身边那些太太的夸赞,她也只能敷衍笑笑。
在会客厅内。
老太太拉着傅予,挨个的向公司股东介绍。
就差没直接说:以后,傅予和江瑾阎接管公司,你们这些做长辈的要多多帮他们啊。
江应辉杵在一旁与旁人寒暄,时不时看向母亲这边,脸已经黑了一半。ωωω.χΙυΜЬ.Cǒm
老太太的做法,太过明显。
完全不给他和老三,半点颜面了。
他不好说些什么,可平日里总是要鸣不平的江万程,今天是出奇的安静,倒是让他意外了。
江万程那样子,就像是被江瑾阎掐住了命脉!动都不敢动。
江应辉借着空闲机会,来到了老三身边,笑道,“万程,出去住,可还习惯?有没有二哥能帮上忙的?”
江万程夫妇一直都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此时见二哥过来询问,江万程笑了笑,“多谢二哥关心了,我们一家在外面,还挺好的,虽然没有家里住的舒服,但也算惬意。”
“你我终归是亲兄弟,有难处,你要跟我说,千万不要有任何顾虑。”
江应辉一脸的关心。
何琴闻言,就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江万程急忙按住她的手,以示警告。
江万程堆起满脸的笑,“好,我若有难处,一定找二哥。”
江万程这个态度,倒是让江应辉有些惊讶的。
平日里,只要他稍微的关心一下,这个弟弟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看……
可此时此刻,老三竟然也学会跟他打太极了。
江应辉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去跟其他人打招呼。
他一走,何琴才纳闷问,“你今天是怎么了?二哥问你呢,你也不说?你真想要一辈子住在外面啊。”
“你今天就记得我说的一句话,少给我惹事,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为啥阿?那我来这干嘛的,真来吃席啊。”何琴就搞不懂了,他不要她去跟其他亲戚说话就算了,还必须坐在他身边,哪都别去。
江万程皱起眉头,“你听我的就是了。”
今天就是老太太为那女人准备的家宴,谁在这个时候跟那女人过不去,就是跟老太太过不去。
更何况,他的把柄还揪在母亲手里呢。
他私自联系外人,要把家中之物卖出去,这事就已经是触到了老太太的底线,若他再着了二哥的道,跟那傅予作对,那自己才是永远都别想要回来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今天什么也别说。
他本来以为,自己联系多点股东前来,老太太会高兴的。
可这些人一来,老太太脸色不对劲,他就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错下去,他只能做个哑巴。
何琴不知道其中缘由,可见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便也只好忍着一肚子牢骚话,安静的坐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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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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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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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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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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