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难得过了几天的太平日子,整个人都舒畅许多,江瑾阎也不知是太忙,还是真把那日她的解释听进去了,还真就没找她麻烦了。
这日,傅予睡得香甜,大半夜突然接到苏蓁电话,让她赶紧重发一张卡号,之前的卡号不知何原因无法转账。
傅予晕乎乎的爬起来,翻找银行卡,却突然想起,自己原本的身份证,似落在楼下房子里了。
幸好还未被江瑾阎看见!
她得趁着江瑾阎发现之前,赶紧拿回来才对。
不然,她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傅予瞬间就清醒了,穿着拖鞋睡衣,直奔楼下,输密码进入。
她直奔卧室,翻找抽屉,一时想不起是丢在哪里的。
如此重要的东西,她肯定是放在隐蔽的地方?
正想着,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以及脚步声。
傅予的心口一紧,暗叫不好,难道是回来了?
他不是从不回来住?m.χIùmЬ.CǒM
眼下她也顾不上关灯,只得先将自己藏起来,可找来找去,唯有床底下!
傅予急忙缩到床底下,紧接着门就开了。
她趴在床底,看见男人的皮鞋逐渐靠近,随之而来的还有酒味。
是喝酒了?
果然,男人未觉得开灯有何异样,自己坐在床上,把灯一关,整个房间再次安静和黑暗。
这已经是傅予第二次见他喝酒后的样子。
似乎他喝了酒,就喜欢往这边跑?
不过,喝醉了也好,不妨碍她办事。
她小心翼翼爬出来,来到床边,借着月光,见他睡得很沉。
睡着后的他,总比平日里要温和许多。
但下一秒,傅予就笑不出来。
她想起身份证就藏在枕套里!
而江瑾阎的脑袋就枕着枕头,怕是不易取出。
傅予犯难,试着把手探他枕头下,可就唯独他枕的地方,一点都摸不到,这人像个石头一动不动!
就在她终于摸到身份证的边缘,腰上却突然一紧,整个身子就被他揽入怀里,跌入床上!
傅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她心狂跳,低垂着头,却见男人未有任何反应。
她这才眯起眼,看他。
如此距离,直面于他,皎皎月光落于他冷硬面庞,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以及垂下的长睫,竟是比女人还好看,加之,他又天生冷白皮,真是上天给了一副好皮囊。
身上有酒味,却也并不让人觉得厌烦。
男人闭着眼,似乎未清醒。
傅予急忙想要扳开他的手,却不料,男人收紧手臂,将她困在怀里,“别闹,赶紧睡!”
傅予:……
她敢睡?
傅予僵着身子,鲜少与男人亲近,甚至抗拒与男人亲近的她,此刻的身子就像是一张已经拉满了弓,随时都要折断。
但,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紧绷,大手竟是拍在他后背上,轻轻安抚起来。
“别怕,以后爸爸在。”
“……”傅予笑了!
这一笑,反而是轻松了不少。
原来是把她当成他儿子了?
傅予忍着笑,把脸埋他怀里,准备等等再抽身。
等到许久,察觉他熟睡,傅予再次尝试取出身份证,这才悄声离开。
翌日。
江瑾阎醒来,见自己睡在一城锦绣,先是愣了一下。
但下一秒,某些记忆和感觉涌上来。
昨晚,他好像抱着个人?
软乎乎的?
难道是那女人回来了?
他起床,到外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就连摆件都为变动过,仿佛他的感受只是一场梦。
但!
江瑾阎拧眉,在门口捡起了一窜链子。
这应该是手链?
他清楚记得,上次来这里,可没有这东西!
所以,那女人昨晚确实回来过!又趁他醒来时,逃之夭夭。
真以为能躲的了一辈子?
他眼底闪过阴鸷,拨了陈飞电话,“查小区监控,看下那女人回来没有!”
十几分钟后。
陈飞收到消息,回禀,“江总小区监控以及附近监控都查了,并未有太太行踪,也无可疑人员进出小区。”
江瑾阎拧眉,捏着手里的链子,有意思。
监控都查不到,难不成她还成精了,飞天遁地?
他看了眼这屋内,之前是不想干涉她生活,从未监视于她,却不想自己被她耍的团团转。
“去给一城锦绣安装监控。”他吩咐着,倒是要看看,她下次再来,他一定当场抓住她……
江瑾阎迈步离开,电梯门一开,傅予和他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傅予,还穿着昨日的睡衣,顿感心虚的往旁边站了站,低着头。
他该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然,一直盯着她干什么?
傅予抬眸,见他杵在门口,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江……先生,你不进,我就关门了?”她努力维持冷静。
江瑾阎挑眉,迈步进去,站在傅予身边。
“傅老师,你住在楼上,昨晚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他突然一问,让傅予的心咯噔一下,却面不改色道,“异常?我怎么会知道,我几天都没出门了。”
两人对视,他有怀疑,她却强装冷静。
这人的眸子像深海般,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想法。
陈飞站在另一边,总觉得两人有些奇怪,又说不上哪里。
他的视线落在傅予身上,见傅予穿着短衣短裤的睡衣,甚是清凉。
忽而,一股冷飕飕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好看?”
陈飞抬眸就撞见江瑾阎不悦的黑眸里,急忙撇开视线,低下头,“不,不好看。”
他低下头,暗自纳闷,他家总裁啥时候管这么多,他看下傅老师怎么了。
傅予见陈助理这般怕他,也暗暗觉得这人真是凶残。
最好与他,少打交道。
尤其是身份,切不可被揭穿。
她站着,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却不料,他忽而又道,“腿这么难看,以后别穿的这么少,实在碍眼。”
话音一落,电梯门开,人已经迈步离开,留下傅予一人无语凝噎。
她腿难看?
就算她腿难看,关他何事?
这人真是欠揍的很!
傅予骂骂咧咧走出小区,刚丢了垃圾,苏蓁又打来电话,“亲爱的,我到平城了,晚上一起吃饭呗?我还约了甲方爸爸,你跟我一起去见见?”
“什么甲方爸爸?”
“就修复那个清朝瓷碗那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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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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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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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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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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