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的门被冲击压毫不留情的弹出,火光席卷着墙壁爆开的碎石,直冲后背。
“来不及了,快趴下——”
虞鸢心头一万匹草泥马飞驰而过,骂娘的心都有了,刚一喊出,身子突然落入一个灼热的怀抱。
纪修年想也没想,一把抱住了她,牢牢地将人护在了怀里。
爆炸声在身后停息。
闷哼声从头顶响起。
虞鸢浑身一震,瞳孔无意识放大,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纪修年!!你怎么样?!”
没听见声音。
虞鸢心一抖,挣扎着就要起身,发顶被轻碰了一下。
纪修年下颚搭在她脑袋上,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看向怀里的人:“……没事,有没有伤到哪?”
虞鸢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大松了一口气,咒骂道:“我伤个屁,谁让你扑来的?我看看你伤到哪了?”
她拿开禁锢在腰间的大手,爬起身就想检查他伤势,刚一伸手,手被拉住了。
纪修年刚想说话,动作间牵动了伤口,一声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
他压抑的咳嗽着:“咳咳……咳,我没事,这里刚爆炸,不太稳定,先下去再说。”
虞鸢看了看他黑色的衣服,看不出血迹,只掺杂着空气中的硝烟味,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回头,瞥了眼后面被炸开的房间,摇摇欲坠的墙面,以及还卷着火苗的走廊,也不犹豫:“走!”
虞鸢扶着纪修年刚走下楼,就撞见了听见上面的爆炸声,急匆匆跑上来的节目组人员和楼下住着感受最明显的颜雨龄几人。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刚刚怎么听见了爆炸声——”
话语倏然顿住了。
一行人的目光落在了灰扑扑的两人身上。
虞鸢冷着脸,抬头:“礼物里被塞了定时炸弹,纪修年受了点伤,我先带他下去处理一下。”
“什么?!”
一行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这、这怎么会这样?我们都检查过了,炸弹怎么会寄过来?”xǐυmь.℃òm
纪修年低低咳嗽着,疏冷的目光扫向郑导等人:“都别声张,就说礼物运输时受热,内部压力不均导致的小爆炸。”
“其他人礼物应该没问题,继续播你们的,晚点再说。”
郑导满头大汗,显然也知道这事要是爆出的严肃性,点点头:“行,你们先去找随行医生检查一下,其他的我去处理!”
虞鸢扶着纪修年在下面找了一个房间,伸手就要检查他后背上的伤。
纪修年没让,忍着咳:“咳咳……不用,先把人抓住再说,这种定时炸弹人应该在附近——”
“抓个屁!”
虞鸢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脸色冰冷,火大道:“你先把伤处理了再说!”
她不顾纪修年的阻拦,直接掀开了他后背的衣服,大概是衣服黏住了一块。
掀开时,纪修年身体明显轻抖了一下。
没有了黑色上衣的遮掩。
大片青紫毫无预警的撞入虞鸢眼中。
男人修长挺拔的后背上,一些碎石嵌入了肉里,血迹正顺着碎石一点点流下。
因为走路和没处理的原因。
看起来有些渗人。
“呵,不疼?”
纪修年看不见自己后背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这明显生气的声音,心底有点没底。
他低咳着,含糊道:“不是很疼——”
白皙的指尖直接按在了一块碎石上。
刚还嘴硬的男人,霎时间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疼、挺疼。”
虞鸢快速收回手。
纪修年轻喘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想扭头看看,却突然看见虞鸢眼底似乎有些发红,心里一顿,正想再看。
一件衣服兜头盖了下来。
平静无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用不着护着我,我没那么娇。”
纪修年低低应了一声,将衣服拿了下来,忍着肺部蔓上喉间的咳意:“嗯,我知道,一个人受伤总比两个人受伤划算。”
他想虞鸢心疼,又不想她太心疼,低低一笑,补充道:“不是说兄弟吗?为兄弟两肋插刀,这还没插刀。”
虞鸢眼神闪过一抹复杂,抬头,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到底没说话。
“……忍着,疼的话把那衣服咬着,先别乱动,我帮你把碎石弄出来。”
药箱被打开。
一时间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消毒、挑碎石、上药、弄绷带的处理声。
纪修年后背紧绷,麻痒的感觉在火辣辣的后背上传来,带着一阵阵的刺痛。
他没咬衣服,但咳嗽声却时不时的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总觉得虞鸢处理的太过熟练了点。
虞鸢绑着完绷带,直到看不见血迹了,才吐出一口气,突然出声:“你觉得谁放的定时炸弹?”
纪修年顿了一下,轻拧着眉:“……不太确定。”
虞鸢扫向他,知道他没说实话,替他说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跟我有生死过节的就那么些人。”
“要么是宁家和徐家,不过那两家人现在还在监狱,应该腾不出手报复,墙倒众人推,外面估计也没傻逼会替他们打抱不平。”
“要么——”
她低头敛眸,冷声:“是那些被我给线索的逃逸人员。”
她突然想到了,纪修年上次在沈队来送锦旗时,问的那些话。
若是前者,纪修年没道理会瞒着郑导他们,除非后者,她大面积撒网,难保不会泄露。
若是说出,难免不会再被找上门。
呵,礼尚往来,可真不愧是她的国民好狱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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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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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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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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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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