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门都不敲的直接走进,随后模样颇不耐烦的拽开椅子坐下,散漫又带着几分嚣张的慵懒交叠双腿。丝毫没有一个身为打工人的自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是他开的。
沈云琛似乎对他这副模样司空见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没看见,由着他去。
“什么事啊,还要我亲自过来。”
随着卡宴话落,安可小心翼翼的端着咖啡走近,毕恭毕敬的放置在他面前,随后颔首退下。
沈云琛停下浏览文件的动作,优雅的扶了扶眼镜,不改斯文矜贵。
“现在是都请不动你了吗?”他声音淡漠的询问,听不出语气,叫人看不穿所想。
卡宴闻言,递到唇边的咖啡下意识顿了顿。低眉一笑后,将咖啡搁下,笑盈盈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阴阳怪气:“沈总吩咐哪有不来的道理。只不过...如果是工作事宜需要商议,我自然是愿意拿出时间的。可如果说是一些别的事情...”
他适可而止的闭上嘴,将后面的话省略。即时话没有说完整,沈云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了男人对自己找他的目的猜到了几分。
“我希望你和南绾保持距离。”
沈云琛的话让卡宴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次来,是有关自己怼了傅暮烟的事。没想到,却是因为那只没心没肺的小瞎猫。
他微微惊讶的扯了扯嘴角,藏住心里的不痛快,假装调侃的看向沈云琛,眸子里的那份犀利和敌意却是难以掩隐。
“怎么?阅女无数的沈总看上我的小助理了?”
沈云琛深色仍旧不改冰冷,宛若万年未化的寒冰。他缓缓抬眸,带着几分压迫力对上卡宴的目光,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这不是你该问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用意?”卡宴不屑的勾了勾唇轻喃重复,模样有些雅痞病态。他往椅子上舒服的靠了靠,漫不经心的眯起了眸子。m.χIùmЬ.CǒM
“坦白说,我对她挺感兴趣的。”
随着卡宴话落,沈云琛那冰冷脸上终于有了稍稍改变。他呼吸压抑的极力稳定住有些加速的心脏,目光幽幽的压着声音询问:“所以呢?”
卡宴调整坐姿,妖孽的俯身微微超前坐好,拉近了几分和男人之间的距离,言语中带着几分无语和讥笑:“所以,沈总这么爱管闲事吗?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要求保持距离?”
彼时,诺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两人暗里争执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安可有些惶恐。
就这样,死寂沉静中,两人眼神暗含敌意,像是谁也不肯认输。
沈云琛先一步起身,双手支撑着办公桌,宛若高傲的王者俯视子民那般望向卡宴:“提醒你一下,你喜欢任何人都可以,但南绾不行。”
男人薄唇轻吐,有意无意的加重了名字的读音,目光里的威严不容侵犯。
面对沈云琛的模样,卡宴再次出乎意料。自己进入云端多年,和他相识许久,从未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执着。
“理由呢?”他轻声询问,语气半是疑问半是冷意。
“她是我的妻子。”沈云琛淡然道,仿佛在描述一件人尽皆知的事情。
...
卡宴回来时,恰逢女人举着画本忙里偷闲的画着设计稿。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折射到她身上,将她墨黑的波浪长发映射的有些微橙。
卡宴呼吸一滞,情不自禁的被女人吸引,站在原地有些痴痴的望着她。
南绾灵感枯竭的停住笔,心累的轻舒一口气,将喂喂你凌乱散开的长发挽到一边,望着窗外粉色的玫瑰云发呆...
卡宴回过神来,有些无奈自己竟然会突然失了神。回想起沈云琛的话,他自嘲的笑了笑,神色冰冷的走进办公室。
南绾见男人回来,连忙起身,有些期待拿着设计稿上前想要分享刚刚的想法。
“卡总监我觉得昙花虽然大气,可是夏季用睡莲这个元素还是更加贴...”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无情打断。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比赛前的作品需要你独立完成,我不会给出指导。”
见男人一副好像吃了火药的模样,南绾无语的耸了耸肩,索性懒得解释,看智障似的翻了个白眼:“我没有想得到你的指导。”
“那就好。”卡宴臭着一张脸冷声回应,随后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后,稍稍侧眸有些苛刻严肃的提醒道:“如果这次比赛拿不到第一名,你也没必要留在云端了。还是好好回去当你的总裁夫人比较实际。”
南绾顿了顿。再回过神时男人已经离开了。
她低了低眸,有些想不通卡宴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沈云琛的关系...
难道是傅暮烟说的?
...
公司楼层转圜处的小天台,卡宴走到风口微微仰头,感受着暖春傍晚的微风。
风声和煦,挂起他脖子上与衬衫一体的装饰绸带。
矜贵深沉的酒红色衬衫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显得更为华丽,衬得男人妖孽贵气,遗世独立。
卡宴驻足望了许久,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鲛人泪》这幅作品时的感受。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共鸣,到现在都难以表述。
只觉得冥冥之中前世注定,好像恍如隔世...
未见作者,却从作品中感受到了她的表达,像是设计师之间的对话与默契。
他一度以为设计出来这件作品的设计师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设计师,有着足够的阅历和经历,才能叫他这么挑剔的人另眼相看。
直到看到了女人的介绍,翻阅了她曾经的作品...
当时距离南绾回国前的最后一次作品设计展,不过短短两年。这两年内她从未设计过作品,而再次设计时,作品却达到了一个质的飞跃,甚至蕴含了许多资深设计师都没有的心境。
这不禁让他好奇又期待。
直到第二轮比赛见到女人,她与照片上的那股濯而不妖的冷艳丝毫不同。
相反的是,她美艳中夹杂着几分不染风尘的妖娆,一如他最爱的玫瑰,妖冶无比却危险的让人不敢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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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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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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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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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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