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两次交手之后知道自己打不过她,所以让云翰帮忙抓人,用她来换云载淳。
可真是将想要利用的人都利用的一干二净了,自己半点亏没吃。
一想到这里穆浅就像冲动进去把他的天灵盖给掀开,这老头真的是太坏了。
听了他的要求,对面的云翰嗤笑。
“你一个堂堂灵尊,当年师傅教导的那么辛苦,如今连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都打不过,是如今的洲际人才辈出,还是你越活越回去了。”
听了他的话,付云流脸上阴沉,满是皱纹的脸随着他表情倒是拉不少。
“她可不是普通的年轻人,师兄,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了,等你真的抓住了人再说。”
如果只有红栀一个就算了,偏偏她身边还有个挺难对付的男人,两人联手,他就没讨到什么好处。
明阳陵之中他眼中是的确动了杀意,如果不是自己跑得快的话,现在人都指不定还在不在这里了。
“既然你提了,那我就问问你,净妖塔,是不是真的在那个年轻人的手上?”云翰看着付云流,眼眸中流转着认真。
“师兄不用在意这个,只需要将人带到我面前就行了。”付云流说着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云翰还未触及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老人家手一顿。
高叔瞪大眼睛看着视频内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的云载淳,他四肢被捆,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被绑的手挣扎之下磨破了肌肤,已经满是血痕。
“你敢用刑?”云翰放在桌下的手紧攥。
付云流笑着摇头,“这也不是我用的刑,入了束灵处,如果不从他的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将人给放出来,师兄,孩子们年纪还小,没必要吃这样的苦头,你说呢?”
“付云流,你最好适可而止。”云翰紧握的手松开,似乎是忍了心里的这口气。
穆浅站在外边,她用了咒术,凡是房间内细微的声音她都能听得到,就连付云流平缓的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别说是视频之中云载淳的声音了。
她食指轻敲手臂的位置,背对两个老人而立,安静的看着空中的月亮。
中秋节之后,这月亮似乎就不怎么圆润了。
“束灵处将人扣下的原因是的怀疑他偷盗净妖塔,如果你能将真正的贼人抓捕归案的话,自然也就能让他回来,孰轻孰重,我相信师兄自己会评断。”
付云流说着起身,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皱,“我先走了。”
看着人大摇大摆的直接从正门出去,云翰忽然捂着手帕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
高叔急忙上前,掏出了随身带着药,就着热水送服之后,云翰似乎好转了不少。
“老爷子,您要想想办法啊,大少爷从小温吞,性子儒雅,哪怕修行的灵法咒术也都攻击性不强,他这样的性子再待在那样的地方,真的是要出事儿的。”
人上了年纪最害怕的就是看到晚辈受罪,高叔在云家几十年,一生没有子嗣,早就将这些看大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云载淳吃这样的苦头,他老人家心里当然不好受。
“那你要我如何?用一个无辜的人去换载淳回来吗?”云翰长吁一口气。
听了他的话,高叔不解,“红栀现在是束灵处通缉的重犯,总是会有人抓她的。”
况且净妖塔如果真的在她的手上,那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
“一个无主的东西,谁有本事拿了就是谁的,束灵处不过是没有本事收入囊中,为自己的争抢找的借口罢了。”云翰冷笑出声。
这些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看着就让人发笑。
“叩叩……”侍应生敲响木门之后走了进来,将两份精美的礼盒放在桌上,“云老先生,这是刚刚付院长让给您的礼物,是您最喜欢的精品白毫。”
“你先出去吧。”高叔开口道。
随着侍应生消失在门口,刚才付云流坐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穆浅随手将付云流用过的茶杯扔到了垃圾桶里。
“爷爷,您现在打算怎么做?”
高叔从一旁放着的架子上取了新的茶具过来,将两人中间的茶具都彻底替换。
“你觉得呢?”云翰看向穆浅。
这孩子如果不是已经想到了能够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也不会跟着过来。
“您就没想过,抓到他想要的人给他送过去,危机可解。”
付云流能对云翰提出这样的要求,说明云翰的实力肯定是在付云流之上,能得到付云流认可的人可不多。
“哪怕现在抓了人给他送过去,他一旦威胁得逞,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这个师弟的品行,我实在太了解了。”云翰摇头拒绝。
况且,用别人来化解危局,这样的法子他不屑于做。
“那就剩第二条路。”穆浅看向老爷子,一字一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高叔反映过来看向穆浅,有些不太确定,“二小姐,您的意思是?”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绑了大哥,我们绑了他孙子,两方换人不就行了。”
穆浅将这事儿说的理直气壮,但高叔清楚,云翰是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
果不其然,人开口拒绝了。
“不行,祸不及家人。”
穆浅看着老爷子有板有眼的说出这样的话,果然,太正派的人是无法交流的。
云翰开坛讲学这么多年,自修己身,从未给任何人留下话柄,自诩清流,从来不会做背光之事。
这样的事情他老人家是不可能同意的。
“爷爷,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我们没有受到伤害,是付云流先伸的手,是他先挑起的,古人还讲究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穆浅挑眉道。
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究什么正人君子之道了。
云翰还是一板一眼的拒绝了穆浅的办法,“你也知道你大哥是无辜的,付云流的孙子又何尝不无辜呢,你如果将人绑回来,本质上来讲和他有什么区别?”
穆浅盯着云翰,明明已经被逼到绝路了,却还是不愿意伤及无辜,他这份坚持,在她看来,并不全然是对。
“那您想怎么做?”穆浅看着他。
云翰被高叔扶着起身,老爷子看到她的样子,不由得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世间的险恶,人心隔肚皮,你可以相信有人是善良的,但永远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
作为爷爷,他能教给这孩子的东西少之又少了,大部分时候看到穆浅,云翰都在庆幸她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成长的这么好,这么优秀。
“你大哥的事情你且放心,爷爷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穆浅站在原地看着两个老人离开,她整个人的状态都还是有些懵的。
老爷子的意思她或多或少是明白的,她师傅时不时抽风想普渡众生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心态。
“要疯了。”
穆浅转身气哄哄的消失在茶庄内。
城边的四合院内,明月高悬,院内时不时传来流动的水声,泳池边上的靠椅上斜躺着一个男人。
身形修长,笔直健硕的双腿交叠,光影交错之间,男人俊美的面庞若隐若现。
骤然出现的人气呼呼的在他身边落座,拿起一旁放着的果汁一饮而尽。
“怎么了?”迟肆坐直身体看向她。
穆浅啪的一声将空杯子放下,“我刚刚陪着爷爷去见了付云流。”
简短的一句话,面前的男人明白了怎么回事。
“老爷子跟你说什么了,能气成这样。”迟肆笑着捏捏她的脸。m.χIùmЬ.CǒM
穆浅义愤填膺的将整件事情给说出来,试图让迟肆给她评评理。
“你觉得对吗,人家都打到门上来了,还考虑会不会伤及无辜,这么个算法,我们所有人,谁不无辜?”
再这么磨磨唧唧下去,云载淳还能不能回来再另说,云家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迟肆笑着给人捋了捋头顶,“老爷子能撑着偌大的云家这么多年,如果只依靠的是善心,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穆浅听了他的话倒是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他有一击即中的法子?”
“他老人家既然都说了让你不用管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迟肆同她道。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穆浅思考了一会儿,她入云家之后云家兄妹对她很不错,云载淳每次出门看到好玩的东西都会给她带回来。
她对于这件事情想的也不复杂,人反正是要救回来的,如果没办法光明正大,用点阴招也没关系。
只要结果是好的,手段损不损再另说。
可老爷子在乎的不光是结果,手段也得正当光明。
“整个束灵处半数的人都是付云流的亲信,那怕有证据能交上去证明大哥不是拿走净妖塔的人,恐怕人也还是出不来。”
穆浅往后靠在靠椅上思索了半天,不愿意用人来换,也不愿意以牙还牙。
爷爷这是走了条死路啊。
“还没想通?”迟肆忽然抬手。
穆浅眼前天地颠倒,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在了旁边的靠椅上。
她面向下躺在迟肆的胸口,男人手掌轻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抚。
“困了吧,该睡觉了。”
“你这是乘人之危吧。”穆浅吐槽了一句。
趁着她想事情的下手,如果不是她脑子里一团乱,也不会着了他的道啊。
“你回来这三天从头到尾都没搭理过我,除了需要我在你舅舅面前扮演男朋友的角色的时候对我亲热一点,平时有没有主动靠近过我五公分以内?”男人挑眉反问。
穆浅自知理亏,停下了挣扎的动作。
“你见过哪个女朋友把男朋友晾了这么长时间的?”迟肆说着食指勾了勾她的下颚。
穆浅有种他在撸猫的感觉。
“我这不是碰到事情了吗。”
她承认自己这么做的确是不厚道,但这两天云载淳被关,她得在家里陪着南素,照顾南素的情绪。
虽然大伯母不是个脆弱的女人,但她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如果全家人都提心吊胆的,她自己反倒是跑过来找迟肆谈恋爱。
这才不对吧。
“云家的事情你先别着急,束灵处虽然关着你大哥,但他现在可是拿捏云家的人质,所以他不可能出事,少不得要受些皮肉之苦,按照我对老爷子的了解,最迟明早上,他便会有动作。”
听了迟肆的话,穆浅狐疑的抬头,下巴抵在男人胸口的位置,四目相对盯着他。
“你说的是真的?”
迟肆捏捏她的脸,“如果骗你,我到时候亲自把付家人给你抓来,随便你如何折腾。”
得到他肯定的承诺,穆浅这才安静下来,但是也不由好奇,云老爷子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救人呢。
能够心甘情愿的让束灵处将人给放了,又不能让付云流干涉。
“折腾一晚上了,你不累吗?”迟肆低头哄着怀里的人睡觉。
他手掌有节奏的轻拍,一点点轻抚,没一会儿她便有了困意。
穆浅慢慢的打了个呵欠,“那明天早上你要陪我去引诀院看看。”
现在付云流忙着云家的事情,恐怕也顾不上世尊那边,她从甲子峰出来的时候答应了世尊,会陪他下棋。
不能食言。
“好。”迟肆唇瓣落在她耳边,“好好睡吧,我守着你。”
穆浅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迟肆,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啊……”
为什么每一次靠在他怀里都感觉很安心。
男人轻抚的手掌顿住,下一刻抱紧了怀中的人。
“嗯……”
见过。
但是那些见过的回忆,在她的世界里未必就是美好的,或许是永远都不愿再想起的痛。
晚风微凉,躺椅上的两人裹在一床羊毛毯之中,女孩子睡颜恬静,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梦话。
抱着她的男人视线不移,一直看着她未曾挪开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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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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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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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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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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