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蕴一路走进抱厦,推开屋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鸳鸯见到贾蕴进屋,忙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大爷。”
瞧着眼前的少女,因府内有丧事,一身素白,可仍遮掩不住自身的靓丽,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更添几分俏丽。
相对于其他丫鬟,其实鸳鸯的相貌并不出彩,最为难得的是鸳鸯性格很好,不卑不亢,职责范围内的事打理的很好,思虑周到,有自知之明,不会玩弄权术或者恃宠而骄,这是妥妥的“小秘”的气质。
而且鸳鸯样貌不出彩,那也是相对而言,真要比较起来,虽不如贾蕴身边晴雯狐媚,但也是俏丽的少女。
众所周知,贾母是颜值的骨灰级人物,她更喜欢摸样好,言谈爽利的女孩,而鸳鸯能入了贾母的眼,倚为臂膀,鸳鸯的样貌能差到哪里去?
此时的鸳鸯神情颇为不自在,贾蕴心知肚明,怕是鸳鸯难为情,毕竟贾蕴先前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的,羞得鸳鸯抬不起头,而且先前鸳鸯拒绝了贾蕴几回,如今却过来服侍,鸳鸯此时焉能淡然?.....
贾蕴并不多言,直问道:“鸳鸯,孝服可都备好了?”
鸳鸯候着贾蕴正是为了此事,回道:“回大爷的话,都准备好了,不过奴婢不晓得您的尺寸,便多准备了几套,大爷您试试看合不合适,若是不合适,先将就的穿着,莫要耽误了正事。”
贾蕴抬眼看了看桌上的几套素色衣裳,倒是觉得鸳鸯办事圆满,开口道:“不要紧,尺寸是的,你早晚知晓的清楚。”
鸳鸯闻言点了点头,既然以后要服侍贾蕴,自然会晓得贾蕴的尺寸。
随即鸳鸯不等贾蕴吩咐,上前选了一套孝衣便走到贾蕴面前,轻启红唇,道:“奴婢伺候爷更衣。”
贾蕴听见鸳鸯的尊称,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眼神也是直勾勾地看着鸳鸯。
鸳鸯瞧见贾蕴脸上的调笑之意,俏脸不由地红润起来,嗔道:“奴婢脸上又没长花儿,爷这么看着做甚?”
贾蕴轻笑一声,自觉地张开手臂,鸳鸯会意,上前帮衬着贾蕴更衣。
而此时,贾蕴才开口道:“女儿的美是柔美,花的美也是柔美,花是千姿百媚的,女儿也是千姿百媚的,所以说啊,女儿都是花,各不相同,爷瞧你不就是赏花?”
鸳鸯闻言忙说道:“爷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可担不起爷的夸赞。”
贾蕴笑言道:“爷说你担得起便是担的起。”
鸳鸯闻言心中一动,眼前的这位爷在旁人眼里是不好相与的,可鸳鸯与贾蕴接触过几回,晓得贾蕴其实性子极好,以往他教训的下人都是找事的,对于那些安分守己的,宽容的很,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丫鬟,只要办好差事,那是好说话的很。
念及此处,鸳鸯似想起了什么,促狭道:“爷说话怎得跟宝二爷一般,早先宝二爷说什么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爷这儿倒说是花做的,到底是骨肉兄弟,性子也这般相近。”
贾蕴闻言倒也不觉有它,贾宝玉此人,贾蕴谈不上厌恶,毕竟他这种性子的在贵家公子里算是好的。
而且,贾蕴与贾宝玉的对于女儿的态度十分相近,那些长得好的女儿,更是宽纵,只不过两人却有细微的差距,贾宝玉只是纯粹的欣赏,而贾蕴除却欣赏外,却别有目的。
模样俊的女儿有特权,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贾蕴是个俗人,自然也会如此。
提及贾宝玉,贾蕴记得,贾宝玉是喜欢尝丫鬟胭脂的,当下提点鸳鸯道:“鸳鸯啊,听说宝二叔喜欢尝你们嘴里的胭脂,爷可跟你说啊,你早晚是爷的人,可不许旁人尝你的胭脂,只能由爷来尝。”
鸳鸯闻言不由地大羞,哪有贾蕴这般直说的人,什么早晚是他的人,便是事实如此也不能挂在嘴里常说啊,不过贾蕴这话亦是在宣示主权,同时也是明确了鸳鸯的归宿,对此,鸳鸯心里并无恶感,毕竟他们这些做丫鬟的最好归宿便是做主子的房里人。
不过见贾蕴似乎对贾宝玉颇有成见的样子,鸳鸯开口道:“爷,宝二爷就是个孩子,说笑而已。”
贾蕴闻言皱了皱眉,严肃道:“旁人我管不着,爷身边的丫鬟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他最烦这种话了,便是孩子,做错事难道就能放任不管?
而且贾宝玉也不小了,如今也有十四岁,估摸着都和袭人共赴巫山了,这也能叫小孩?
若是别的丫鬟,贾蕴尚且懒的理会,可自己身边的丫鬟可不想让别人占了便宜,就算是小孩子也是一样。
鸳鸯见贾蕴这般郑重,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则是鸳鸯是贾母身边的人,可是晓得贾母甚是疼爱贾宝玉,瞧贾蕴这番作态,似乎对贾宝玉甚是不满,以这位爷的性子,若是以后起了冲突,岂不是糟了?
二则鸳鸯心中亦是感动,大户之家将丫鬟送给旁人顽乐的事正常的很,可贾蕴竟然如此重视她,焉能不心有所动?
见贾蕴神情严肃,鸳鸯吃笑道:“奴婢是爷的丫鬟,自然听爷的吩咐。”
贾蕴见鸳鸯表了态,自然是满意,贾蕴虽是浪荡,时常去勾栏瓦舍,可是外面和屋里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这鸳鸯既然得到贾蕴的认可,那就是贾蕴的人。
而且这鸳鸯的态度,贾蕴能感觉变了少许,对于贾蕴的打趣也不是那么反感,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日后的命运。
若是不然,以鸳鸯这等烈性子的奴婢,说不得要出言挤兑几句,要知道原著中,鸳鸯不肯给贾赦当小妾,绞发明志,甚至于在贾母死后,深知没了贾母的庇护,逃脱不了被贾赦收房的命运,毅然决然地上吊自尽。
如此烈女子,若不是态度改变,焉能任贾蕴调戏打趣?
不过细想一番,在贾蕴看来,原著中鸳鸯宁死也不肯给贾赦当小妾,此时却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也不是不能理解,在贾蕴看来,此方缘由有二:
第一,贾赦年老,鸳鸯正是青春年华,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个老头子身上,而且这个老头子还成天动坏心思,人品极差,隔三差五娶个小妾,鸳鸯这个一个刚烈的女子,岂肯托身于这样的人。
而贾蕴则不同,虽生活放荡,可也不会胡来,年纪与鸳鸯相仿,正值青春。
第二,贾赦虽然是荣国府大房,但是贾母一直不喜欢这个大儿子,这一点从荣国府正经拍板人是二儿子贾政就能看出来,所以一旦鸳鸯嫁给贾赦,必定会丧失贾母的信任,她的贾母“私人助理”的职务也会被撤销,贾赦必定逼迫鸳鸯算计贾母,一旦鸳鸯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她的是什么,恐怕不用多说。www.xiumb.com
反观贾蕴,他是东府的正经主子,同时也是天子近臣,前途远大,而且鸳鸯来东府服侍也是贾母的意思,她在贾母面前的地位也减不了。
两相对比,鸳鸯作何选择可想而知,更何况,鸳鸯心里对贾蕴并无恶感,或许心底里还有一丝异样,自然毫无芥蒂地便接受下来。
更直白些说,这是贾母的决定,即便鸳鸯心里不愿意又能如何?
不过,贾蕴知晓此时的鸳鸯虽未抗拒,可心里肯定还没做好准备。
鸳鸯则是半跪着替贾蕴换好鞋,然后又起身替贾蕴掖了掖衣袍袍角,开口道:“爷,好了。”
点了点头,贾蕴旋即起身,朝屋外走去,毕竟他还有“正事”要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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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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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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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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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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