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放心你,”小姑娘说,“我——”
“谢谢,”纪庭深面无表情的打断她,“我挺好的。”
“可是你,”小姑娘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拒绝了,有些不甘心,“你额头的伤还——”
“要是你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别在来敲门了,”纪庭深再次打断她,然后利落的转身关上门。
“怎么样?”桑诺等他走近一点,才出声询问。
纪庭深点了点头。
“真的是绕圈儿一样的循环啊?”桑诺将眼前遮视线的碎发拨到一边。
“嗯,”纪庭深将电视声音调大了一点。
“那,为什么你没事?”桑诺想了几秒,“我之前有那种感觉,现在也好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纪庭深坐回床上,“但这一切的发生必定有个什么契机。”
“契机?”桑诺皱着眉。
突然,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她猛地偏头看着纪庭深,纪庭深也看着她。
“之前曲烟跟我们说,外面每隔十天下一次雨,每下一次雨丧尸数量就会增多。”
“昨天中午大壮他们说,饭店的老板告诉他们小广场每过十天放一次烟花,昨天刚好是第十天,”纪庭深十分默契地接上她的话。
“而且,”桑诺说,“我昨晚听到外面放烟花将头伸出窗外看了一会儿。”
她说完之后看着纪庭深。
纪庭深如她所期待,开口道:“我没开窗。”
“照这么说,”桑诺有些激动,“被控制的都和昨晚的烟花有关?”
“很有可能,”纪庭深说。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桑诺问。
“睡觉,等到天亮之后再说,”纪庭深说。
“啊?”桑诺看着他,“咱们现在不行动吗?”
“怎么行动?”纪庭深也看着她,“你打算熬夜?”
桑诺:“……”
“先睡觉,”纪庭深直接将她按倒在枕头上,“天亮之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拦你。”
“哦,”桑诺只能乖乖躺下。
十分钟之后,她见纪庭深还没有要睡的打算,往他那边挪了挪,“你不睡?”
“下午睡多了,现在还不困,”纪庭深说,“你先睡。”
“你下午才睡了多长时间啊,”桑诺皱了皱眉,“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这都三点半了。”
“我——”
“你不睡,那我也不睡。”
眼见她又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纪庭深只能叹了口气躺下,“行了吧,你快睡。”
桑诺这次满意了,朝他那边靠了靠,闭上眼睛。
纪庭深以为自己又是闭眼躺到天亮,结果没想到听着桑诺轻浅的呼吸声,居然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桑诺像团着尾巴的猫一样趴在他怀里,被子有一半掉在地上,他的一条腿搭在地上的被子上,要是再被挤挤,就能直接下去和被子作伴了。
他艰难的扭头看了眼桑诺那边空出来的大半边床,将怀里的人往外推了推。
“干嘛?”桑诺立即朝着他又挤了挤。
“拽哥,”纪庭深捏着她的鼻子。
桑诺拧着眉直接仰头咬住了他的手,“别闹。”
纪庭深:“……”
他等了快有五分钟,桑诺才揉着眼睛爬了起来,见他这副惨样子赶紧坐起来。
伸手就要去拉他。
“别动,”纪庭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桑诺问。
“胳膊麻了,”纪庭深皱着眉。
“我给你捏捏,”桑诺说着就要上手捏,被纪庭深挣扎着躲了一下。
“你别动,真的,捏捏好的快。”
“别,我喜欢慢慢好——”
纪庭深话刚一出口,胳膊就直接被桑诺一把捞过去捏住,一股酥麻感顿时从被抓住的地方冲上了大脑。
他努力控制着,才控制住自己下意识要将身边人直接扔到外面去的冲动。
半分钟后,桑诺笑眯着眼往他眼前凑了凑,“怎么样?好了吧。”
“好了,”纪庭深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要此时在他面前的是赵天一,那一周后就是赵天一的头七。
“几点了?”桑诺抓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这么晚了?”
“几点?”纪庭深下床,拿了件衣服往卫生间走,听到她的话问了一句。
“十一点二十三,”桑诺说。
边说边下床跟着纪庭深一起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被纪庭深堵在了门边。
“拽哥,”纪庭深有些无奈。
“啊?”桑诺看着他。
“你确定要跟进去?”纪庭深眸色深了,呼出的气息仿佛比平时要烫,视线一圈圈在桑诺的下巴还有露出来的精致锁骨上巡视。
仿佛一只狩猎的狮子。
只要有一丁点儿机会就能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不行吗?”桑诺反问。
狮子的眼尾红了。
犬齿都带上了血腥气。
他的目光又往下几寸。
“两个人一起洗漱时间短一点,”桑诺说,“不是一会儿还要去干大事吗?”
向下滑动的视线一顿。
大型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
纪庭深看着她脸上明显的茫然,到嘴边的话又说不下去了,他叹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在桑诺唇上碰了碰,“我冲个澡,你等会儿。”
“哦,”桑诺应了一声。
等到面前的门彻底关上,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脸红了一片像是要强调什么一样的又“哦”了一声。
里面的人笑了笑,接着响起了水声。
按照昨天的时间吃完中午饭,桑诺和纪庭深两个人才去了五楼。
没想到经过桑诺房间的时候,房门门锁处劈了一块,木头渣子崩的到处都是。
“这是……”桑诺一脸震惊的走过去查看。
门像是被人用脚踹了。
上面好几个脚印。
但由于门锁锁着,没踹开,所以把门锁处的木头踹坏了。
正在她想和纪庭深说句什么,就见林煜和袁渊两个人从房间走了出来。
他们两个像是第一次见到纪庭深那样,打量了他几眼。
然后林煜就开口了,“这不会就是那天帅到让那些女人流口水的那位吧?”
桑诺和纪庭深对视了一眼。
“你好,你好,我叫林煜,”林煜没等桑诺开口说话,就主动凑到了纪庭深面前,“交个朋友?”
“我叫袁渊,”袁渊也走程序一般的走了过来,并且伸出了自己的手。
纪庭深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收回视线,“纪庭深。”
一点儿没有要握手的打算。
林煜和袁渊讪讪收回手。
桑诺刚觉得剧情好像稍稍改了一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桑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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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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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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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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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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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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