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为了宫宴的合理性,周廉生恢复了早朝,只不过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是三宝,不是那个周身散发着阴狠气息的苏润和了。
周尚鸿一早就着急上早朝,人不在府里,这也是为什么苏润和能在别人的地盘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
“别动。”苏润和抓住了谭敛素白的手腕,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好闻的气息阖上了眼睛,“让咱家再睡一会。”
侧眼就能看见男人眼睛底下的黑青,谭敛沉默的将身子与他贴近了许多,她睡不着,于是就细细打量着男人的模样。
“你不是……要再睡会吗?”
那双灰黑色的眸子缓缓睁开同她对视,谭敛轻声笑了,“累了这么多天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苏润和嗯了一声,却是没有再闭上眼睛。他搂紧了怀里的少女,过了很久才松开手坐了起来:“咱家睡不着了,事情还有很多。”
“还没有忙完吗……?”
苏润和站起身来,没有束起的黑发散落在身后,与他平时在人前的阴狠美人模样并不相同,此刻懒懒散散的倒像是深闺之中的清闲之人。美人果真是不分性别的。
“原本是差不多忙完了的,可现在又有了些事情……”
“谭敛。”他侧过头,很是认真地问道,“你想干什么呢?故意被抓走,让咱家真的……很费心。”
谭敛听见他的话,了然的笑了,伸手握住了他宽大的掌心:“我可不想,让你受伤啊。”
——
早朝之上
虽说多日不上早朝,但苏润和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多日来的政务也没有什么堆积,很快处理完一些闲杂事情后,周廉生就落得了一身轻快。
就开始处理别的事情了。
“朕不过抱病几日,众爱卿……就着急忙慌的站开了队。”周廉生苍老的声音悠悠响起,他轻轻叹着气,似乎是在感慨,“都挺关心朕能不能早些死啊。”
底下的一众臣子连忙跪下,嘴里高呼着皇上万岁微臣惶恐。
周廉生冷笑着,独属于皇帝的锐气让这个老态龙钟的男人看起来危险至极,随意的靠在了龙椅上,讽刺的摇了摇头。
“那么……最近的军队调动是怎么回事呢?”
周尚鸿跟他的同党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蓝家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呢?”
“都真的以为,朕抱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wWW.ΧìǔΜЬ.CǒΜ
周廉生狠狠地甩出去了几本折子,纸张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凶残,帝王的怒吼斥责足以让人吓破了胆。
“周尚鸿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几日京城外密调的部队是如何?兵部尚书的文书手稿你是怎么弄到的?还有朕的寝宫里那些被逮住的秘密探子又是谁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
——
“我知道你原本打算让周尚鸿在宫宴那天起兵。”谭敛冷静的直视苏润和,“我问过三宝了,那日是你当值。你掌管着禁卫军,作为统领你有值班的任务这在宫里并不是个秘密。”
“你把宫宴的时间特意的安排在了这一天,因为你知道周尚鸿造反进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禁卫军镇守的门下。”
谭敛轻轻摇了摇头:“你是故意的,你要亲自迎接他,是吗?”
苏润和点头,面色很是平静:“咱家得保证你在宫宴上的安全。”
“……可是,那样你就不安全了。我不希望我上位的一刻,脚底下淌着你的血。”谭敛紧了紧她的手,将苏润和宽大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面上,“哪怕一点伤口都不行。”
——
“周尚鸿啊周尚鸿,你真以为朕这么多天把你叫到身边,就是让你看一个舞姬献舞的吗?!”
“你既然想要舞姬,开口同朕讲朕或许还会赏赐给你,可你看看你这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是夏贵妃宫里的一个宫女,你却因此将她掳走,行为不当可见品行不端狼子野心!”
周廉生气的咳嗽了两声,随后大声怒吼:“你个混账玩意!竟然起了谋逆之心!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
“我也不认为,一个有着圣女头衔的舞姬,在那日会被名正言顺的册封。”谭敛伸手去拉苏润和的衣袖,“相反,我觉得一个背后什么都不做,来历不明的圣女,这样的设定会让所有人都好接受一些。”
“周廉生又不傻,他能看得出来周尚鸿对我起了心思。”谭敛轻笑,“就算是他给予了我意义非凡的瑾字,也不能完全让他心里不膈应。”
“所以我要让舞姬的身份跟着周尚鸿消失。”
——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
额角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周尚鸿说话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眼里一样难受:“儿臣……并未生出那样的心思……”
“那你好好给朕说说,那舞姬怎么就不见了?”周廉生皱眉,眉眼间的狠厉能决定人的生死,“你真以为……朕沉迷舞姬,一个舞姬跳舞就能给朕治病?”
“你看上了朕身边的人,讨要不到,就肖想起朕的位置了?”
——
“所以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天,跟周廉生密谋了起来?”苏润和抬手捏住了谭敛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你背着我……搞小动作。”
“很惊讶吗?”
素白的手缠上了他的手腕,谭敛的声音像是响尾蛇一般危险至极。
“让周廉生敲打周尚鸿的方法很多,对咱们最好就选哪个就是了。”
“没点心思怎么能跟你站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是你一手策划,显得我很没本事~”
轻轻用力一扯,谭敛已经重新躺在了床上,身下的秀发凌乱的摊开,美人的身上还欺压着另一个美人。
苏润和双手撑在谭敛的脸侧,耳后的一缕长发直直的垂了下去,跟她乌密的秀发糅合在了一起:“咱家选的美人,本事当然大的很呢~”
“嗯呐~”谭敛愉悦的将自己的手环到了苏润和的脖颈上,“周尚鸿起兵造反的东西,你不是都备好了给周廉生了吗?反正都有了证据,他造反不造反结果都一样的。”
“要真的是这样,我何苦费这么大周章?”
男人的眼眸沉了下去,暗色系的勾人又危险。
“蓝家可是个难啃的骨头。”
——
“来人!给朕把这个逆子拉到大牢里!现在起剥去一切职务,按谋逆处置!”
周廉生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人都坐不住了。
特别是蓝家的人,蓝玖的父亲蓝丞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皇上明鉴!大皇子一直忠心耿耿,您生病的期间,他到云颂寺天天吃斋念佛,听主持说到天梯三叩九拜方可求问神明,他曾经子时夜半就三叩九拜上了天梯,那天回来都晕厥了!但是下午一听您的召见,就立马去了啊……”
“大皇子的忠孝天地可鉴,他是您卧病在床陪伴最久的孩子,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舞姬生了那般可笑的心思!”
“依臣之建议,定要彻查那舞姬的身份,魅惑君上勾引皇子!定是那诬陷大皇子的小人背后所为!”
蓝家家大业大,同党人员也不少,蓝丞相的话一出,朝堂上满都是为周尚鸿申冤的声音。
——
“可周廉生一开始,想搞得就不是自己的儿子。”
少女的眼眸含了笑意,清澈冷冽,“是皇后娘娘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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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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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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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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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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