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好。’
‘你有看到我记忆里书中的内容吗?’钟灵钰委婉地提了下异世。
‘请详细说说。’
‘就在那天晚上,我看到,这个世界本就是一本书中的故事,我本来是一位读者,却突然出现在了书中的故事里,而且还是跑到了未曾出现过角色中。’
‘听上去真是奇妙呢,为什么你肯定现在的一切是一本书,而不是你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读书的人。’
......我竟无法反驳。
‘我可以肯定你不是来自世界之外,尽管你的命运已经无法观测,但是世界树记录了你迄今为止留下的所有的痕迹,而世界之外的人,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纳西妲从钟灵钰的只言片语也猜到了她的心理,在她看来一个偏离了所有命运流向的人有这样的感觉也很正常。
‘命运无法观测?’这个听起来,有小说主角那味儿了。
‘是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命运确实是可以被观测的,占星、占卜、或是你们璃月的算卦算命都是在观测命运。每个人的命运就像一条河流,有主干,也有无数的支流,一般来说,都会顺着主干流淌,但千千万万的河流交织成网,互相影响,就使得有时支流反而成为了流淌的方向。’
‘一个人幸运,其实是因为他命运的流向里大部分都是好的方向,不幸则与之相反。而说一个人更改了命运,一般就是说他的命运偏离河流的主干太远,流向了最不可能的支流,然后自然而然也会影响他人的流向,进而影响整个世界。’
‘所以说其实命运都是有轨迹的,只不过有很多可能?’钟灵钰觉得自己听懂了。
‘是的,但是总会有河偏离了所有的流向,流到哪里是哪里。’纳西妲就差没说钟灵钰就是那条河了。
‘之前有这样的河流吗?’
‘也许吧。毕竟河流流过之后的痕迹是确定的,我们并不知道它曾经的流向,过去的未来比现在的未来更难观测,因为它已成定局,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结果罢了。’
‘但是,如果我还是觉得,不是有条河偏离了所有的流向,而是有了一条新的河流呢?’
纳西妲陷入了思考,这么想想的话,那晚不合理的情况好像变得合理了起来,毕竟她没有观测到钟灵钰梦里看到的,但是又有了新的不合理——她怎么看,钟灵钰都是提瓦特的人类,世界树也能查到她的所有信息。
‘请先把现在的世界看做真实,为什么不觉得那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倒是希望现在是真的。’钟灵钰感觉自己都快开始质疑自己玩了一个假游戏了过了一段假人生了,但谁做梦还梦到学了十几年考了无数场试,卷王吧?虽然很多事莫名都记不清,但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那便不用纠结了,不是吗?’比起自己想要的答案,纳西妲觉得钟灵钰现在的精神状态更要好好关注一下,可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了她。
‘也对。’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竟然有提瓦特的户口,有一说一她觉得很棒。
‘那么纳西妲,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忘记一些事呢?’
‘也许事情本身并不重要,或许是人本身就想忘记。就像是你还记得一周前的晚上吃了些什么吗?’
有道理,原神的剧情对我有用所以我印象加深,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忘了好像也很正常,就是是不是忘得太快了点?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制止教令院呢?他们把你安置在净善宫里,一直都在弱化你的存在。’钟灵钰真的觉得小草神太温柔了,与其说是教令院把她关在了净善宫里,不如说是她自己把自己关在净善宫里。
纳西妲沉默了。
钟灵钰感觉,哦不对,她本来就是故意踩得雷,纳西妲最好是生气了然后踹开净善宫大门过来揍她一顿,她也认了。
再怎么想意识地自由也不是真正的自由,教令院那摆明了就是囚禁!
尽管她的说法很委婉,但纳西妲肯定能听出来自己什么意思。
‘教令院大部分决策做得很好,须弥发展的也很好,而现在的我不一定会比他们做的更好,过去的我则完全比不上他们。而且,寻找治愈世界树的方法现在对我来说更为重要。’
‘就是说你觉得有些决策还是不对喽?’
‘但那只是我认为,迄今为止那些决策也没有把事情变得很糟。’
‘可事情变得糟糕的时候说不定就很难挽回了,我可是在书里看到贤者们用虚空干了件超坏的事。’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的话,我会出手的。’
‘那现在呢?要出门玩吗?就一晚上。即便纳西妲觉得要把精力更多放在治疗世界树的疾病上面,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如果我出去,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对我来说身体的自由并不是很需要,我的意识能连接虚空,可以......’
‘纳西妲,要是等你治好了世界树再请我吃点心,我怕我都吃不到了,而且你可不能用别人的身体来糊弄我,那可不算是纳西妲的点心。’虽然感觉空来了之后肯定能把世界树治好,自己应该只用等个两三年,但反正纳西妲又不知道。ωωω.χΙυΜЬ.Cǒm
钟灵钰尝试拐走纳西妲中.......
纳西妲犹豫了,钟灵钰确实说的有道理,流到哪里是哪里的河流也可能随时断掉,一晚上对于这五百多年的寻找也十分短暂。
她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提出过要出去了,但每一次都是拒绝,而那时的自己又确实弱小,无法挣开拉着她的手,也无法推开那扇门。
渐渐的,看着须弥稳定的发展,而世界树的疾病越来越严重,加上可以用虚空观察整个须弥,有时借那个至冬的人偶转一转,她也没再想过出去。
‘如果是怕影响到须弥城的民众的话,我去净善宫门口等你?其实我就是挺像见你一面啦,我们说了这么多话却连面都没见过。’当一个要求被犹豫的拒绝时,把标准调低一些,对方大概率是会同意的。
‘如果你能到净善宫门前的话。’纳西妲发现,自己心底,似乎确实有一点,想出去。
‘这算是赌约?愿赌服输?’钟灵钰跃跃欲试。
‘赌博并不是好的行为,但是,好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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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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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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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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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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