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杀了西岗真诚和梅原千岁,并把她们的灵魂装入灵魂容器。”
“那么今天,我是不是要把北泽七笑的灵魂也装入灵魂容器?”
任务看上去已经十分明确了,但一直存在的疑点依旧没能得到解答。
“我为什么要继承田岛信也的怨恨去杀人?直接杀人便是了,为什么还要装入灵魂容器搞这么复杂?”
“死者的灵魂分明被收入了灵魂容器,为什么又会被释放,最终化为厉鬼?”Χiυmъ.cοΜ
司契的脑海中依旧是一团乱麻,他试探着拔了拔玻璃瓶的瓶塞,评价道:“很结实,首先排除没盖紧这个选项。”
那么最可能的答案就是,有人有意打开灵魂容器,放出了里面的灵魂。
“是谁干的?用意是什么?”
更多的线索可能解答固有的疑问,也可能引发新的问题,司契面临的情况是后者。
心念一动,他再一次笑着问游戏系统:“给我个准话,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杀了她,游戏结束】
系统冷漠地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司契闻言,一个猜测灵光乍现。
“我说,这时候还玩这种文字游戏有什么意思呢?”他眉眼弯弯,声音嘲讽,“‘游戏结束’可不意味着通关啊。”
是的,死亡,或者通关失败,都是“游戏结束”的一种。
走出思维误区后,紊乱纠缠的逻辑变得顺畅了些许,很多零散的信息在这一刻串连起来。
“很好奇我怎么发现的,对吗?”
司契说了个问句,随后自己回答道:
“我其实很早就感到奇怪了,以我的行事风格,肯定不会把游戏拖这么久,比起一天杀一个人,我更倾向于在游戏第一天就把三个人都杀了。”
“但现实是,我按部就班地,第一天杀了西岗真澄,第二天杀了北泽七笑。这么小心翼翼,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也不确定杀死所有人是否意味着通关游戏。”
“说到底,系统界面上可没有显示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所以,司契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虽然不擅长解谜,但水平至少是在正常人之上的。
他说着,将口袋里的灵魂容器拿在手中端详着。
“前两天,我大概率遵从你的指示,杀了人后还把她们的灵魂装进了容器。”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只凭她们那恐怖的死法,我就可以推测,杀人者不止我一个。毕竟,我在杀人方面一直是个实用主义者。”
他顿了顿,语调上扬:“我的推测对吧,田岛君?”
最后一个称呼图穷匕见,司契抬起头静静地等待。
半分钟后,系统播报变成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司契闻言,神情严肃了起来。
他之前所说的那番话只是一个推测,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事实。
如果田岛信也真的还存在,且和他共用一个躯体的话,事情会很麻烦。哪怕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不敢保证田岛信也会不会突然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将局势搞得一团糟。
虽然心情沉重,但司契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
“第一个疑点是杀人的手法,又是塞垃圾桶,又是缝嘴的,个人色彩太浓厚了。但那只是让我有所怀疑,至于我是怎么确定的……”
“理由很简单,你暴露了你的字迹。”他解释道,“你还记得最开始我问你‘杀谁’,你呈现在我眼前的‘北泽七笑’四个字吧?这四个字和你写在日记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空气陷入了沉默。
显然,对方并没有预料到司契会给出这么个答案。
但这是没办法的事,以司契的解谜能力,给他一天时间打草稿,他也无法给出更精细的解谜过程。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脑海中的声音缓缓说道:
【其实,我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杀了那些女人】
【我没有欺骗你,杀了她们确实能够通关。真要说的话,我确实有利用你的成分,但那对你没什么影响】
声音循循善诱,乍一听很让人信服。
但司契并不买账。
“首先,我是个守法公民,根本不会杀人。”他睁眼说着瞎话,目露为难之色,“我还是建议你亲自动手。你想啊,你那么讨厌她们,不亲自动手如何能解决心头之恨?”
【你以为我不想亲自杀了她们吗?现在你霸占着我的身体,我除了通过游戏系统和你交流外,什么都做不了!】
气急败坏的情绪尤为真切,司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他随即做出犹豫的表情,说:“要和你合作也不是不行,你只需要解答我的一些疑问。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诡异游戏的存在吗?”
【知道】
“你和诡异游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假扮成系统?”
【诡异游戏给了我意识,还给了我较高的权限】
司契思索着点头,半晌后,他问:“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你们没有保密协议之类的东西吗?”
他语气严肃,像极了微服私访的上级斥责下属的违规行为。
对方显然被他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举动惊到了。很快,司契的眼前出现了一串白色省略号。
言简意赅,无语之意溢于言表。
在对话过程中,司契有了判断。
第一,田岛信也的权限并不高,不然他完全可以将“杀了北泽七笑”写在主线任务一栏。
当然,也有可能是诡异游戏为了给玩家一条活路,谨守底线,不在系统界面上坑人。
第二,田岛信也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思维逻辑勉强算得上清晰,和之前表现出来的精神错乱截然不同。
但这些都不是司契首先要考虑的问题,他需要做出决断:究竟如何处理北泽七笑?
读取田岛信也的记忆可以知道,北泽七笑每天下午都会来接他下班。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马上就能和北泽七笑见上面了。
到时候,是杀了,还是……
“头痛。”
司契抬手按着太阳穴,脸色发苦。
先前他四处收集信息,得出的结论是,诡异游戏里大部分剧本都是对抗鬼怪之类的武斗向。
他一来不怕鬼,二来武力可观,本来是很适合诡异游戏的那种类型,哪知道一上来就给他安排解谜副本……
“不管怎么说,有‘世界线重启’这个bug在,我大不了把所有可能的应对方式都试一遍。”
司契长长吐了一口气,镇定下来。
触发“世界线重启”会引发很多麻烦,他好不容易找回的记忆会再度被清除,已经隐隐有眉目的推理逻辑线也会断裂,但他毫无办法。
他只能尽可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
下午五点,一片嘈杂中,司契穿过人流,走出公司。
也许是阴天的缘故,这个点天已经黑了大半,光控的路灯明灭着亮起,一直通到远处的天边。
迷蒙的光影中,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子笑着看向他。
司契知道,她就是北泽七笑。
司契走了过去,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田岛信也是个沉默且无趣的人,从来不会主动挑起话题。司契延续了这一习惯。
北泽七笑用关心的目光看着他,问:“信也,你还在为工作的事烦心吗?”
司契“嗯”了一声。
实际上,他是在担忧自己的选择。
之前四个小时,他用“草木皆兵”推理法瞎设计出了一个离谱的方案,越看还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于是乎,仗着“世界线重启”的bug,他开始实践这个方案。
“信也,你要不把工作辞了吧。”北泽七笑轻声说,“我可以工作养你。”
女人棕色的眼睛在灯光的涂抹下亮得骇人,带着近乎于偏执的希冀,炽热得好像能将司契融化。
继承了部分田岛信也的记忆,司契知道北泽七笑疯狂地爱着这个颓废的社畜。
这是个令人不解的事实,在男性单身率日渐提高的当下,像田岛信也这种人竟然会有人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司契问。
“你在我眼里,样样都是最好的呀。”北泽七笑的笑容很温柔,“我一见到你,就像把你养起来,只属于我。”
这里用“情人眼里出西施”已经不合适了,应该叫作“爱情使人眼瞎”。
司契在心里吐槽着,面无表情道:“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比较好控制对吗?”
这话说得很不留情面,北泽七笑立刻慌了神,连连道:“不是的,信也,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像极了刚谈恋爱的小女生。
“是我语气太重了。”司契放缓了语速,几秒间便换上了情感讲堂讲师忽悠人的话术,“我只是不愿意辞掉工作罢了。爱情当中,没有谁应该依附于谁。不然,时日一长,激情散去后就只剩下怨怼和虚与委蛇了。”
只要能够心平气和地交流,司契就有把握将对方带入他的节奏。
他当“大师”当久了,忽悠人就跟喝白开水似的。
北泽七笑显然被他唬住了,愣愣地说:“信也,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
司契笑了:“我也爱你。”
北泽七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
“我只是不敢相信。”北泽七笑低下了头,“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那样拒绝我呢。”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车来车往,喧嚣在寂静的底色上绽放。
向左是北泽七笑家的方向,而向右则是田岛信也的家,两人每日一起走到这里,告别,然后分道扬镳。
这是一种默契,也是一道虽然模糊但不可越过的界限。
司契开口:“七笑,带我去你家吧。”
【费这么多周折干什么?你可以直接杀了她!】
脑海中的男声表达着不满。
司契在心里回应:“生活嘛,总需要一点仪式感。”
【……】
左边路口的绿灯亮起,司契跟在北泽七笑身后,在夜色中漫步。
大胆的选择不知道会通向什么结果,但他现在异常平静,就好像考试考完知道自己挂科毫无悬念一样。
“信也,你之后有假期吗?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信也,你以后要是没空做饭就搬过来吧,我每天都可以给你做好吃的……”
北泽七笑一路上说着闲话,司契都以“嗯”来应答,却分毫没有浇灭她的热情。
十分钟的路,一眨眼便走完了。
期间没有任何“解锁重要剧情”之类的提示,让司契莫名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自嘲地笑了笑,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远不如完成主线任务和破解世界观实在。
他还是不要太追求100%完美通关比较好,那样太容易被注意到了,有碍他闷声发大财的计划。
冷清的小区中,北泽七笑毫无戒备地走到自己的公寓前,用钥匙打开了门,引着司契走了进去。
这是司契以及田岛信也第一次进入北泽七笑的家。
里头的陈设很简单,但是干净整洁,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
司契舒了一口气,从腰间抽下最后一条锁链,递向北泽七笑。
他声音带笑:“七笑,帮我一个忙,用它把我绑起来。”
北泽七笑神情惊愕。
脑海中的声音嘶吼着:
【你想干什么?】
司契耐心地回答:“当然是防止你夺回身体后杀了她啊。”
【你不想完成主线任务了吗?】
司契不疾不徐地通过心声交流:“我乐意,你打我呀。”
他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抬起头,只见北泽七笑拿着锁链,目光迟疑。
司契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张开双臂展露出无害的姿势,轻声诱导:“快点。”
“真的吗?”北泽七笑问。
她并没有等着司契进一步肯定,而是走上前,快速地将锁链穿过椅子的缝隙,将司契的四肢和脖颈紧紧缚在椅子上。
动作很熟练,司契自认为这速度和他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北泽七笑将这一幕排演了多少次……
司契深吸一口气,道:“现在,你进屋,锁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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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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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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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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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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