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个人,也不会到处都是血。只是控制不住去想,陷入无休止的害怕当中。
她蹲下身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心脏一阵紧缩,难受的要命。
翟一瑾拿起旁边的叉子,用力叉在她的左手臂,三道长长的血痕很快鼓起长长的包。
外界的疼痛能治愈心里的疼,一种释放的快感在翟一瑾内心深处。
翟一瑾放下刀叉,扶着灶台。
没有人见过她病发的样子,就是连邬忱都没有。
“宝宝,妈妈可是为了你没吃药,你可要好好的。”
“以后跟妈妈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妈妈一定能给你最好的。给你找另一半要擦亮眼睛,要对你好,能给你遮风挡雨……算了,我的眼光也不好,要你自己找才行。”
翟一瑾慢慢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狼藉。
抑郁症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压制都感觉身体被虫蚁撕咬。
——
翟一瑾在公司翻看报表,如今公司逐步进入正轨,合作方越来越多,甚至国外也开始合作。
才短短半年的时间,翟一瑾拥有属于自己的帝国。
只是曾经骄傲的红玫瑰没有了尖刺,白天鹅不再昂首。
这就是翟一瑾的变化。
颜华浩进来,他摘下墨镜坐在翟一瑾对面。
“怎么样?公司运营的不错?”
“嗯,多亏了你。”
“我也没做什么,就随便帮帮忙。”颜华浩摆手,能看到翟一瑾脱离邬忱,他也很高兴:“接下来你想做什么?除了美妆,比如自媒体或者房地产。”
翟一瑾摇头:“我已经没什么野心,没想过这些。”
“是吗,我以为你美妆这一块做完会想到别处,不可能只垄断一个市场,”
翟一瑾笑了。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只局限在一个领域。
想要打败邬忱最好的方式就是手伸的长一些,拿到更多的东西才能和邬忱抗衡。
不就是M&C集团,不就是身价翻了好几倍,邬忱会的可都是她亲自教的。
“我之前想报复邬忱,现在从邬忱身边离开。至于现在……”翟一瑾下意识摸了下肚子,把手收回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行。”颜华浩点头:“你有你的考虑,我选择尊重。”
“真的很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别这么说,我是相信你能做好才赌一把,我也赚到钱了不是吗,还是你公司第二大股东。我们说谢谢就太见外,朋友不说这个。”
翟一瑾点头。
对于颜华浩的喜欢,她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颜华浩干干净净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但她已经脏的擦不掉身上的淤泥。颜华浩是光,让她厚重的壳有一丝龟裂。Χiυmъ.cοΜ
肮脏的她配不上干干净净家的人,这就是她和颜华浩。
“那我……先回去了,我还有别的事,去颜家路过,过来顺便看你一眼。”
“嗯,慢走。”
颜华浩轻轻关上门,翟一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很久没有这么舒适过,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还能被受尊重的称一声“翟总”,而不是“翟大小姐”。
听到门口的动静,翟一瑾以为颜华浩返回来。
“怎么,你……邬忱?”翟一瑾瞬间深情紧绷,她站起来:“你来做什么?”
“想你了。”邬忱走进来:“手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翟一瑾将手放到身后,她不想让邬忱认为没有他,她的生活一团糟:“做菜的时候切到,快好了。”
邬忱歪头:“夏天穿长袖?”
翟一瑾捂赶紧住胳膊,上面用叉子的划痕还没有完全好。
为了和抑郁症对抗,她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病情。所以胳膊上很多到划痕,新的旧的都有。
邬忱叹气,翟一瑾就这么防备他啊。
这些天,每分每秒他都想念着翟一瑾。
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他想念翟一瑾有八万六千四百次。
“我给你请个保姆,你不要自己做饭。”
“不用,我已经开始学着做。”翟一瑾言归正传:“你来有什么事吗?只是叙旧就免了。”
“你都快垄断国内美妆市场,我过来看看我的女人有多厉害。”
“别乱说话!没事你就离开,我公司起步没多久,平时挺忙的。”
邬忱目光如炬,眼神不明深意。
这借口照得一点都不好,公司可不是刚起步,是刚刚全面接管才对。
在翟一瑾接管之前,大大小小的事可做了不少。
翟一瑾背后冒汗,不知道邬忱在想什么。
万一邬忱反悔了,她就功亏一篑。肚子里的宝宝恐怕也保不住,那她一切都没有了。
邬忱笑了一声,看到翟一瑾眼底的紧张,只是自嘲:“行,美妆这块我不和你抢,你大胆的去做,我就是过来恭喜你一声,没别的意思。”
“各凭本事,我不需要你刻意让步。”
邬忱点头,放下东西:“我做的,总吃外卖不好。”
翟一瑾本来不想要,拒绝的话就在嘴边。
但邬忱做的饭实在好吃,她吃了好久的外卖,现在见到外卖就想吐。
邬忱站起来,故意装作看不到翟一瑾眼底的动容:“我还是不会放手,你的身边不允许有别的男人知道吗,我会吃醋。”
“我这样的人,你要我跟谁?”
“这样最好。”
邬忱一走,翟一瑾浑身卸了力气。
她拉起袖子,胳膊上都是划痕。还有昨天划的,血珠没有完全干掉。
自从自残的方式让她从心里的痛苦转化,她就总这么做。
原来她最讨厌自己有疤痕,现在不在意了。手腕上自杀未遂的伤疤还在,狰狞的一道口子,被宽大的表带遮住。
这表还是邬忱给她买的,她在外面从来不宅下去。
“翟总,您没事吧?”曲艺进来有些紧张:“我看刚才邬总来了,邬总有点吓人,我不敢进来。”
“没事。”翟一瑾放下袖子:“以后邬忱来你们……算了,你们也拦不住他。”
曲艺给翟一瑾倒了杯水:“您好好休息,我就是看到邬总来了,怕您心情不好上来看看,那我工作去了。”
“嗯,谢谢。不用管我,邬忱不会把我怎么样。”
翟一瑾微笑,抱着杯子。
水是温的,很暖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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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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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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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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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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