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邬总。”张婶连忙道。
她也是鼓足了勇气跟邬忱说这话,生怕自己被开除。
好在邬忱没计较,她哪敢多说,邬忱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身酒气,邬忱先换了身衣服才去的集团。
开会时整个过程邬忱都在发呆,宋飞钦见邬忱不在状态,暂停会议。
这样下去被其他股东看到肯定说三道四,就算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听着也怪闹心的。
人都散了,宋飞钦坐在邬忱旁边:“怎么回事?走神三次。”
“翟一瑾,她想离开我。”邬忱开口。
宋飞钦沉默一下,就算不知道原因也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两个人现在就像敌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兵刃相见,见不到血,那也是遍体鳞伤。
邬忱心情不太好,看ppt上的数据也心烦意乱。
“你想听我的意见吗?但我说的话可能你不太爱听。”
“你说。”
“我觉得两个人分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能双方都会轻松。你逼她太紧,适当放松一下,她对你的敌意就没那么大。”
邬忱皱眉,立刻否决:“不行,我放开她,她就没了。”
“你不放开她,你保证她一直在吗?而且你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很差了。想要恢复,也只能以退为进。”宋飞钦拍拍邬忱的肩膀:“你现在在翟一瑾身边只会逼她和你的关系越来越差,你自己也能看出来吧。”
邬忱张了张嘴,到底什么都没说。
无论他怎么照顾翟一瑾,和翟一瑾闻声细语地说话都没用。翟一瑾不理他,甚至拒绝他进房门。
每一个发丝都在抗拒他的出现,他怎么会不知道。
宋飞钦站起来:“你想想吧,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先走了。”
“嗯,回去帮我多看看我妈,最近我可能顾不上。”
“肯定的,你放心吧。”宋飞钦伸了个懒腰:“姐也是心疼你,有时方式不太正确,都需要慢慢磨合。”
也许吧……
邬忱闭上眼睛,在偌大的会议室里感受着阳光。
——
翟一瑾总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一天能看好几次。她按时吃饭,努力睡觉,只要困了就睡。
不敢吃抗抑郁药物,也不敢吃安眠药,每天病发难受的只能在地上打滚。
不是身体疼,是心脏难受。
她必须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让身体疼痛才能转移注意力。
这个方法很好,她总能慢慢摆脱抑郁症。
刚发作完,翟一瑾从地上站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邬忱推门进来,翟一瑾的手停在半空中。她顿了一下,继续把衣服穿好。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背对邬忱整理书架。
“我……我想最后看看我的孩子。”邬忱关上门:“最后看看,我作为他的父亲,还有这个权利吧。”
翟一瑾提醒道:“他不是个孩子,原则上是个胚胎。”
“他现在就是我的孩子。”
“你要这么想也没关系,还有三天就不是了。”
说不了几句,总能吵起来。
邬忱败下阵来,他不想和翟一瑾吵。如果翟一瑾做不到让步,那让步的人是他就好。
整理好书架,翟一瑾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做,他会有看邬忱。
“看完了吗?看完你可以出去了。”
邬忱坐下来,没有走的意思:“我可以放你走,依你的意。”
翟一瑾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黯然失色。
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邬忱退一步肯定要她退半步,否则任何事情都谈不了。
就算如此,舍弃所有,她还是想离开邬忱。
翟一瑾做好了失去自己公司的准备,只是有些对不起颜华浩。颜华浩帮了她那么多,最后什么都没有。
日后有机会,就做补偿吧。
“有条件的吧,你想我做什么?”
邬忱点头:“你不可以逃离这个城市,我随时知道你在哪。上次给你的房子,你住那。”
“都在你的监控之下?那和你在有什么区别?”
“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去,也不会在周围安排人,不住你的附近,但我需要知道你在哪。”
翟一瑾没想到这次邬忱退了这么多步,甚是意外。
眼底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悦,终于有机会可以离开邬忱,哪怕邬忱随时会来也没关系。
再过几年,她有自己的实力,她完全可以脱离邬忱。
邬忱问:“你住不住?”Χiυmъ.cοΜ
“好。”翟一瑾点头:“既然是我家,你就不要随便去,我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去。”
两个人各退一步,协议达成。
达成协议之后,翟一瑾也没有限制邬忱出入房间,也允许邬忱睡在她旁边。
去医院的那天,邬忱站在手术室门口,脸色苍白。
他好几次都希望翟一瑾离开这里,想别的办法。就算他们的孩子出生先天不足,他也一定四处求医医好。
可他赌不起翟一瑾的身体,他做不到看着翟一瑾痛苦。
如果二选其一,他选择的是翟一瑾。
“翟小姐的身体养好了还有机会,只是不能再让她的身体日渐消瘦。”萧树身穿白大褂:“邬总,退一步没什么不好。”
“第二次,我亲手毁了她。”邬忱喃喃自语:“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
“我只是医生,只做本职工作。”
邬忱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里面的手术开始了。
要是没有他,翟一瑾也不会捐献干细胞,也不会得抑郁症,那他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一切的源头都是他自己。
认错人,奇耻大辱;后知后觉的喜欢,根本不需要。
萧树的手放在邬忱的肩膀上,他不怎么会安慰人,最后什么都没说。
翟一瑾躺在冰冷的器械,听着医用物品的碰撞。
“医生,我的孩子有多少几率是畸形?”翟一瑾坐起来:“他也有可能是健康的对不对?”
“现在还没有完全看得出来,不过就算是健康也有一定几率换用抑郁症。”
翟一瑾起身,她之前不想要孩子,想着要打掉他。可躺在这上面她反悔了,她做不到如此心狠。
之前流产她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时候她可以做选择。
“我不打了。”翟一瑾捂着肚子:“你告诉邬忱,我已经打胎,以后这个孩子我自己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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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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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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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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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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