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不出去。”翟一瑾翻白眼:“吃饭,我饿了。”
翟一瑾确实有些饿,她现在很难感到饿意,有轻微的厌食症。
等有饿意的时候一定是特别饿,饿劲儿一过她更吃不下食物。所以饿的时候必须找东西吃,她能多吃一点。
最近张婶做的菜都比较清淡,翟一瑾吃不了味道重的东西,邬忱一起跟着吃清淡的。
翟一瑾吃的还是少,几个菜花就饱了。
碗里还剩下大半碗米饭,都给邬忱倒进去。
“再吃点。”邬忱看只动了几口的菜花:“吃这么少能不瘦吗。”
“不吃。”
“我让你吃。”
“邬总……翟小姐不能多吃。”张婶赶紧说道,生怕两人因为这件事又吵起来:“翟小姐吃得多就会吐,这段时间一直如此。”
“吐?我怎么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翟一瑾低头喝水:“早出晚归,而且也没必要告诉你。”
就算告诉邬忱又怎样,该吐还是会吐,还是会难受。
她没必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给别人看,她没有那个功夫得到别人的同情,尤其是邬忱的。
翟一瑾不想太纠结此事,给邬忱夹了一个花菜:“你快吃,我洗澡去。”
“那睡前记得喝一杯牛奶。”
“知道,你给我热好放桌子上,我自己会喝。”
张婶在旁边记下了。
邬忱沉默着吃菜,把翟一瑾给他的饭都吃完了。
这些张婶都看在眼里,她看得出来邬忱对翟一瑾是有感情的,毕竟眼神骗不了人。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就像仇人,尤其是翟一瑾对邬忱,充满很大的敌意。
他们只敢心里想,哪里敢多问。
邬忱侧头:“翟一瑾最近怎么样?”
“翟小姐挺好的,看书,吃饭,最多的就是发呆。”张婶回答,又接着补充:“会按时吃药,饭吃多就会吐。”
“吐很久了吗?”
“有一个多星期,有时苦胆会吐出来,或者干呕。”
邬忱放下筷子:“请医生了吗?”
“没有,翟小姐坚决不想请医生,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邬忱起身,张婶儿就开始收拾碗筷,
邬忱回到房间,盯着旁边浴室的门。两个门是相同的,翟一瑾会从这里出来。
总吐?
什么原因会吐?还是说……
邬忱有个大胆的想法,他兴奋又不敢想的太深,生怕是空欢喜一场,也是因为翟一瑾可能不期待这个结果。
翟一瑾刚洗完澡,见到邬忱在床上坐着。
“你什么?吓我一跳。”
“你最近总吐?”
“还好吧,看吃的多少。”翟一瑾关上浴室门,见邬忱的眼神复杂,大概知道邬忱在想什么:“别多想,不是怀孕,我只是肠胃不舒服,没别的原因。”
“去医院。”邬忱起身:“现在。”
“我为什么要去医院?我刚来了大姨妈,我吐?还不是药的副作用!”
翟一瑾把药瓶对给邬忱,让邬忱自己看。
药品不良反应确实写头晕目眩,严重一些还会呕吐。这些都是抗抑郁药物的副作用,有的会更严重些。
邬忱当时没有看副作用,否则不会给翟一瑾吃。
也怪当时没听清楚医嘱,只在翟一瑾会得抑郁症的惊讶中久久没能走出来。
翟一瑾擦头发,坐在梳妆台前:“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自己身体什么样我比你清楚。而且我们的措施做得很好,不会有这种意外。”
“你第一次怀孕你清楚?”邬忱不满。
“要不是没有霍音景的那一脚,我也不会流产,不会给她移植干细胞。”翟一瑾放下吹风机,回头盯着邬忱:“你还跟我提当初的事情?我还没和你论对错!”
“你那么想有自己的宝宝,找人结婚生一个,大不了未婚先孕随便搞大谁的肚子都行,别打我的注意。”
一说起以前的事情,翟一瑾像吃了枪药,没完没了。
而且还顺带人身攻击,一定要把邬忱说的体无完肤才算好。
翟一瑾怒火十足,叉腰踩凳。
“行,不说了。”邬忱双手举起来:“我就问了一句,你急什么。实在不想去医院就不去,要是还吐我们就请医生。”
“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跟你说呢。”
翟一瑾去吹头发,邬忱若有所思。
他到希望翟一瑾能给他怀个宝宝,这样他们的关系多少会有所缓和。
但他们每做那种事,只要不做好措施,翟一瑾一定吃药。现在吃着抗抑郁药物,和避孕药有冲突,不能吃。
为了翟一瑾的身体,每一次措施都做得很好。
要说怀孕,确实不太可能。
邬忱揉着眉心,陷入进退两难。
翟一瑾吹完头发,钻进被子里,打开电脑点开一个综艺。
洗发水的香味钻进邬忱的鼻子里,是他熟悉的味道。这是翟一瑾很喜欢的牌子,平时洗头发都用那个牌子。xǐυmь.℃òm
迟迟没见邬忱出去,翟一瑾忍不住问:“这才几点,你不工作的吗?”
“今天没什么工作,宋飞钦会处理好。”
“那你要睡?我去客房?”
“不用,你看你的。”邬忱随便拿起一本杂志:“我不打扰你,坐起来看,否则对眼睛不好。”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看杂志,一个看综艺。
在同一个房间,多少有点不默契的平静。无争吵,无浓重的火药味,也没有平常到点就有的寻欢作乐。
最后翟一瑾觉得综艺无聊,合上电脑。
那些明星的快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看再快乐的节目她也快乐不起来。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想通。
“关灯,我困了。”
“先把牛奶喝掉,张婶给你热好了。”
翟一瑾拿起杯子,喝掉牛奶。
她没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和邬忱在一起之后才有。每晚只要邬忱在,床头一定放着温好的牛奶。
邬忱将灯关掉,给翟一瑾盖好被子。翟一瑾喜欢蹬被子,邬忱要半夜起好几次给她盖好,在睡之前更要盖好。
被窝里很暖,翟一瑾在里面就不想动了。
“睡吧,以后想出去记得我吃饭前跟你说的。”
“嗯,记得呢。”
翟一瑾翻身,睁开眼睛,一点困意都没有。只要能出去,她没什么不能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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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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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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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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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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