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霍音景的那段往事,尤其是翟一瑾。好似被偷窥不堪的一面,邬忱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过了半晌,在翟一瑾以为自己问不出来的时候,邬忱道:“她救过我。”
“哟!你们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呢?”翟一瑾来了兴趣,盘腿坐好:“什么时候?给我讲讲呗,我特别好奇。”
“很小。”
邬忱撇了眼翟一瑾八卦的样子,他多少有些不爽。
翟一瑾一点吃醋的表现都没有,反到是在意他和霍音景之间那些让她觉得有趣的事情。
很有趣吗?
心里多少有些窝火,看到翟一瑾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就特别来气。
索性,那些事情他全盘托出。
“在没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霍音景,很小的时候。”邬忱刻意把后几个字加重,但翟一瑾没有任何变化。
“你停什么,快说!”
“我成绩不错,连续跳了两级,比同龄孩子小,经常被欺负。是她救了我,就这么简单。”
翟一瑾歪头:“那么小的事情,你笃定是她?”
“她带着我去翟家包扎,就在翟家的别墅,还给我糖和冰淇淋吃。”邬忱低着头:“她很好,我记得。”
翟一瑾沉思片刻,眼神里多少带着复杂。
原来这就是邬忱喜欢霍音景的原因,无论霍音景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都排除万难站在她那边。
说来讽刺,她像个笑话。
“那时候你多大?”翟一瑾问。
“不大,小学二年级。”
果然!
翟一瑾突然笑了,她靠着椅背,非常轻松。
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眼睛弯弯的,喜欢露八颗牙齿。翟一瑾本身就是美女,生的好,养的好,气质也是最出众的。
她一笑,颠倒众生不是夸张手法。
邬忱不解:“你笑什么?觉得我小时候也应该是个恶霸。”
“不是,你别想太多。”翟一瑾拍拍邬忱的肩膀:“挺好的,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脸蛋圆嘟嘟,肯定受人喜欢。”
“还好,那时只有霍音景喜欢我。”
翟一瑾记得事情似乎不是这样,上五年级之前翟家只有她一个,邬忱说的那个人是她。
当初她拿着砖头赶走一个弟弟身边的小孩儿,给他糖又给他冰淇淋。相处几天,翟一瑾觉得这个弟弟可爱还给他花裙子穿。
小男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活不穿。
但她是翟一瑾啊,她硬生生脱了小男孩儿的衣服给他穿。
从此以后小男孩儿再也不翟家,连带着那条花裙子也被小男孩儿逃跑中穿在身上拿走了。
但她不打算告诉邬忱,就这么误会着,挺好。
“我上楼休息了,你要工作的话别打扰我睡觉。”翟一瑾从椅子上跳下来往二楼走,她笑着回头:“邬忱,你挺好的,可惜眼瞎。”
“我因为这件事喜欢霍音景?”
“不是,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眼瞎,是你看人不准。若抛开这件事你喜欢霍音景我没话说,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喜欢,我只能说你是傻逼。”
因为一件事折磨她,也因为一件事对霍音景好,荒唐又可笑。
别人骂邬忱傻逼,邬忱早就让这个人滚蛋,从此以后在上京混不下去。但骂的人是翟一瑾,他眼睁睁看着翟一瑾上了二楼关门。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把翟一瑾变成底线,后知后觉,很多事已经做了。
翟一瑾钻进被子里思考很久,翻来覆去睡不着。
摸到手机,回复颜华浩:我想好了,我和你合作。我们合作之前签个合同,风险也共同承担。
手机灯光亮了很久,翟一瑾的心脏砰砰跳。
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邬忱已经毁了她亲手创建的一切。她用八年的时间给自己了一切,邬忱有八天的时间让她的付出毁于一旦。
她怎么能甘心,怎能屈于人下。
被子突然被掀开,翟一瑾吓了一跳,浑身冷汗。
“你干什么!吓到我了。”
邬忱坐到床上,盖好被子:“能做什么,当然是睡觉。”
翟一瑾把手机合上:“你睡客房。”
“闹什么?”邬忱强行将翟一瑾搂进怀里,敷衍地揉着她的脑袋:“睡觉,明天我要去集团。”
翟一瑾心跳得很快,毕竟刚才做了心虚的事情。
她用力攥着手机,手心很快湿润。在邬忱怀里她感觉自己做错了事,像是背叛邬忱似的。
明明他们之间不存在谁背叛谁,只有相互利用。
手机震动,应该是颜华浩的消息。翟一瑾不敢看,更加用力攥紧手机。
邬忱问:“手机亮了,谁的短信?”
“没谁。”
“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现在连我给别人发消息你也要管吗?”翟一瑾将手机砸向邬忱,她推开邬忱坐起来:“你看吧,我去睡客房。”
“好了,我不看。”邬忱把人拉回来:“我就问一句,你气什么。”
心知翟一瑾现在额头冒汗,手脚发凉。如果邬忱一定较真,要看手机,看到她和颜华浩的消息记录,她都不敢想象。xiumb.com
她在堵,堵这些天他们的关系至少表面缓和,邬忱不愿意再生事端。
显然,她赌赢了。
翟一瑾搂着邬忱的脖子,安安静静趴在他身上。
她听到邬忱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原来她最喜欢趴在邬忱肩膀上,她觉得靠在这里是最有安全感的。
手机最后被放在床头柜上,再也没响过。
邬忱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手伸进来,一点一点往上游走。
翟一瑾按住邬忱的手:“我今天不想,你别动。”
“我在外面足曾足曾,行吗?”邬忱将翟一瑾压在身下,睡衣比较宽大,拽一下就能脱下来:“你别动,一切都交给我。”
翟一瑾的拳头吹了下邬忱的胸口:“你们男人说的话都是假的。”
“真的,我从未骗过你。”
邬忱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邬忱这样的人从不屑于用谎言掩盖自己的罪行。他不屑的事情很多,下三滥的事情不做。
她脸色通红,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邬忱什么都没说,精神抖擞地抱着翟一瑾去浴室,在浴室里待了很久。
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也够不着,周身似乎在仙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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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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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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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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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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