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看见帐篷外守着的人时,她的心像猛地沉入了海底,窒息般的疼痛。
“夫人,谢濯吩咐过,不能让您过去。”
一个面生的人拦住了苏曼的去路,他们对谢濯忠心耿耿,谢濯的话言听计从,苏曼没办法责怪他们,只能来硬的了,她摸出在莫言那里顺来的手术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们现在、马上跟着我一起过去,不然我就自戕,让你们无法跟谢濯交代!”
他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其次才是不让自己去庄园。
苏曼见眼前的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手上动作一狠,刀尖直划破皮肤,脖子随即见了血色,“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此时,领头的人不敢再犹豫,一脸恳切道,“劳烦夫人一会儿跟紧我,一定要在我十步之内。”这是他的绝对安全领域!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她想要的是和谢濯一起看青山碧水,断不会轻易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过往的经历告诉她,保护好她自己就是在减轻谢濯的负担!
领头人转身对其余人打了手势,一众人瞬间集结完毕,整装待发。
苏曼看着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心中震撼的同时也在感慨训练营的可怕,竟然能训练出这样一群人。队伍很快就分散出发,领头人带着另外擅长近距离搏斗的两人专门护送苏曼,其余人员三人为一组,两组护送时夏和莫言,剩余人员四散而去,全方位包围庄园,
苏曼惊叹他们的作战计划制定得如此快,随后便又想通了原因,其实他们早就想跟随谢濯去庄园,而非留在这里保护她,自始至终,谢濯才是他们死心塌地愿意跟随的人!
由于苏曼体力跟不上,领头人刻意放缓了步伐,算起来他们应该是所有小组中最后一个进入庄园的。
一路上,夜色很黑,寒风刺骨,但苏曼的心却是热乎的,不论即将面对什么危险和困境,只要能和谢濯在一起,她都不怕。
因为谢濯身上带得有传感器,追踪起来不算困难,可是当他们到了传感器定位的地方时,却没看见人影,领头人停下脚步,借着探照灯在地上找到一颗纽扣,是谢濯的传感器!
“现在怎么办?”苏曼焦急地问。
领头人摸了下地上的血迹,皱起眉头,血已经干了,看来他们很早就离开了这里,“我们先顺着血迹找,边找边等其他人的消息。”
他们包围了这座庄园,只要谢少没有离开庄园,就一定能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突然拐角处传来时夏的声音,跟随她一起进来的三人并不在身边。
“其他人呢?”苏曼问。
“莫言在给谢濯包扎伤口,谢濯伤得很重,其他人留在他身边护着,我就是来带你们过去的,对方的人很多,我们必须马上和他们汇合。”
一听谢濯伤得很重,苏曼和领头人都心急了起来,想也没想跟着时夏离开。
时夏走得很急,一路上没有任何犹豫的地方,仿佛对这里很熟悉,苏曼看着她娇小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时夏是怎么自由出入庄园的?还有以她的尿性,如果谢濯受了重伤,她肯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谢濯,断然不会来找他们,就算找,她也不会找自己所在的队伍。
对时夏来说,她是最大的情敌,在自己爱人受伤的时候,绝对不会愿意让情敌出现在左右。
那么,时夏的目的是......
苏曼越想心越凉,不觉警惕地拉住了领头人,领头人刚停下脚步,耳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领头人迅速将苏曼护在身后,举起枪瞄准对方,然而他们已经步入了对方的额圈套中,四周都是对方的人,就算领头人和另外两人枪法再准,也难敌被围攻的困境,很快就落了下风,其中两人都受了伤!
苏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睨了眼时夏所在的地方,她果然已消失不见。看来时夏一开始就是故意引自己进来,时夏是想要她的命!
不,对方虽然人多但是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显然是在顾虑什么。
苏曼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对方在顾忌自己,怕会伤害到她!
想通这一点,苏曼突然走出三人用身体为自己聚成的保护圈,对着隐藏在夜色下的人道,“韩澈,我已经来了,放了他们。”
夜色下并无人回应,但是枪声已经停止。
“夫人!”
苏曼回头,命令道,“现在就离开去找谢濯,放心他们不会伤害我的,还指望用我威胁谢濯的。”
最后一句是故意说给领头人听的,领头人却信以为真,因为他们都知道苏曼就是谢濯最大的软肋!
苏曼看着三人安全退出对方的包围圈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面对时夏离开的地方,沉声冷漠道,“韩澈,你引我来,为何又不现身?”
黑夜下,一个人影渐渐走出来,月色下,苏曼看清他的容貌,陡然一怔。
那个清冷如月,让她曾一眼万年的人,竟沾满了血气,就像那干净脱尘的上仙跌入凡尘,在污浊里走了一圈,从此堕入了无边黑暗里。
“为什么是你。”苏曼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我。”xiumb.com
林白远缓步逼近,直到站在她身前,那双眸子里才带了一丝情绪。
“谢濯呢。”
“死了。”
苏曼对上林白远冰冷的视线,坚定道,“不可能,你骗我!”
林白远抓住苏曼的胳膊,迫使她靠近自己,“即使没有死,也快了。苏曼跟我走。”
苏曼用力推开林白远,转身就走,“见不到谢濯我哪儿也不去!”
可林白远并没有给她机会,强行抱住她,带她离开。
他答应将手上的一切都交给韩澈,由韩澈牵制住谢濯。本来约定的是带走苏曼后,由韩澈的人送他们离开,但是直觉告诉他,韩澈对苏曼另有所图!
所以他改变了计划,不再跟韩澈汇合,而是直接离开!
......
庄园一隅,姚青抱住莫名,手心不停地颤抖,不远处是他被损坏的假肢。
“一直和莫名说话,不要让他睡着!”莫言努力地给莫名做着心肺复苏,焦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言看了眼莫名的眼睛,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一旁,谢濯捏紧拳头,问前来的时夏,“人呢!”
“苏曼和林白远一起离开了。”
“你说什么!”谢濯转身提枪指着时夏的额头,“你再说一遍!”
时夏看着谢濯怒红的眼眶,一字一句道,“你不在时,林白远强迫了苏曼,苏曼现在怀了他的孩子!苏曼怀有身孕,这点莫言也清楚!”
谢濯愤怒地看着时夏,枪口死死地抵在时夏额头,“时夏,你信不信我真会杀了你!”
“谢濯,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事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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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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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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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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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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