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松了口气,也面露疲惫,松散下来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加倍,她勉强能站起来。
就是肩膀不太能动,背也打不直。
她换好衣服后佝偻着身子一拐一瘸的出来了。
医生给她上了点药,她也喝了点药,叶秋生只感觉自己药没停过。
突然两声巨大的敲门声,恨不得将门砸穿。
叶秋生皱眉。
顾见深倒没有很意外,去开了门。
“司大少。”
顾见深嘴角挂着笑,不是热情欢迎的那种笑,是意料之中,觉得有意思的笑。
他看着司行宴还红肿的脸,再看了眼床边那个同样遍体鳞伤的人,笑了出声。
司行宴双手插兜,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看着对面床边的叶秋生,眼眸如同深井,面上又覆了层寒霜。
吊带长裙加白色针织外套,真是好看的很!
叶秋生记得他们关系好像不错,怎么感觉现在面对面,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呢。
司行宴嘴上带着笑的弧度,眼里却没有顾见深这个人,“多谢顾总了。”
这个称呼对比一下显得生疏得多。
“哪里的话,秋生也算我妹妹,我自然会帮她。”
哪里需要你来道谢。
“哦?你又算哪门子的哥哥?”
司行宴转过头,视线交汇的瞬间,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火光闪过。
司行宴自带上位者的气势,可顾见深也不输。
叶秋生觉得再多说一句司行宴就会动手了。
不然她都很想再听他们“寒暄”一会儿。
叶秋生冲着司行宴喊到,“司行宴,我走不动。”
“你不是挺能跑的嘛叶秋生。”
“你冲我气什么啊!司行宴你有病。”
“你也有叶秋生。”
两个人就像小学生吵架一样。
司行宴这个人真是喜怒无常极了,真是拿不准他的脾气,得事事顺他心才行。
他这个人怎么能丝毫不讲道理啊。
叶秋生无语的把头往一旁一撇,司行宴也妥协了不跟她争执。
谁知道司行宴过来安安静静的把鞋给她穿上了之后,来了一句。
“我扶你,你自己走。”
叶秋生最开始有点不可置信,后来一想,他也就对自己好了几天,怎么还恃宠而骄,把他该照顾她当成应该的呢。
这要命的习惯,她可从来不是会眷恋别人好的人。
叶秋生点点头,“好!”然后抱住了他的胳膊。
司行宴反而更不乐意了,“你走啊倒是。”
“我没惹你司行宴!”
“是我想惹你叶秋生。”
叶秋生抬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气得一个鼻孔出不完气,司行宴放着上亿的大生意不谈,跑来惹她,当真有些不正常。
顾见深瞧了觉得有意思。
叶秋生要是不想,会很严肃的直接拒绝别人,但是在司行宴这,她会讨价还价。
他没见过司行宴会跟谁在什么事情上纠缠,但是很显然,他就是喜欢和叶秋生纠缠。
但是怎么办呢,他现在也想跟叶秋生纠缠一下。
叶秋生也摆烂了不想走了,“那怎么办司行宴,要不你弄死我吧!”
顾见深煽风点火道,“那秋生就留在这儿吧,我会找人照顾她的。”
“谢谢顾少。”
叶秋生甜甜一笑,她就是故意的。
“屁的顾少。”
司行宴打横抱起她,迈着大步就直冲冲的出去了。
顾见深无奈的摇摇头,当真是有意思得紧,这两个人怎么能幼稚成这样。
叶秋生一路上都无视司行宴,但是还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那儿,谁通知你的。”
司行宴看着窗外,也不回答。
“问你啊司行宴。”
司行宴依旧带着他的优雅矜贵,语气平缓,“叶秋生,你脾气很大是不是?”
救命,叶秋生没这么和人吵过架,不知道原来和人说话真的可以气死。
这就是人们传说中无理取闹的感觉是么,他们俩都在无理取闹。xǐυmь.℃òm
叶秋生顺了顺气,拂了拂自己胸口,轻拍着告诉自己,他是天之骄子,你原谅他,他偏执,有病,你.....
“司行宴你拽什么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我自己下去了!”
“你走得动算我输,叶秋生。”
叶秋生作势要去开门,司行宴一把抓过她的手,“嘶”,叶秋生疼了一下。
司行宴只有自己滑过去坐在她身旁,环着她。
司行宴握住叶秋生的手,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声音软了下来。
“我有让人跟着你,他们和你保持了一段距离,屋里面的事他们不知道,只是突然跟我说你跳窗了,我让人去查,是曾媛找的麻烦。”
叶秋生恍然大悟,原来是曾媛,为什么都是女孩子,她能想到这种下作的方法。
就是因为都是女孩儿,她才知道什么才是最致命吧,伤害诬陷都不重要。
名声清白太重要了,人言可畏是真的。
叶秋生垂下了头,声音也跟着放缓了。
“司行宴,曾媛那边,你给她找个工作吧,这种富家小姐从小没吃过苦,又闲又有钱,难免做点出格的事,让她经历点事就好了。”
她本意不希望司行宴和曾媛有矛盾,当然她也不是高估自己在司行宴这边的分量。
就是万一呢,毕竟司行宴这种人你说不准他到底在意什么。
曾媛她自己有办法对付。
曾媛毕竟是司行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找到的亲人,曾媛对司行宴也是不错的。
司行宴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兄妹俩小时候也都是一起吃过苦的。
司行宴带着笑意,“你在教我做事?”
叶秋生慌忙否认,“我不是,我是想说,我是当事人,我并没有很想追究她的责任,所以你不要擅自处置她。”
司行宴的头靠着了她头上,气氛不知道怎么又温馨了起来。
叶秋生看他安静下来了,也理了理事情,她不愿意什么事都糊糊涂涂的,也不想会因为一件事反复吵架,一定要说清楚。
“好,第二件事,你在酒店的时候在气什么?”
“我有病,不是你说的么。”
叶秋生没想到司行宴那么妥协又那么自然的承认了。
叶秋生也没有想要和他赌气了,温柔的说,“我也有不是嘛,可你明显是因为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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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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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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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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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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