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九皇叔一行人,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但也没有高调表露身份。
还是那句话,九皇叔并不惧,北庆皇帝知晓他,秘密进入北庆的事。
但是!
北庆的皇帝,早早就收到了,他私下潜入北庆的消息,可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
就……
“北庆的皇帝,不太行呀。”谢三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王谷,不由得摇头。
他们一行人,都进入北庆小半个月了,人都到药王谷外了,北庆的皇帝居然还没有,查到九皇叔的踪迹。
这已经不是,不太行了,而是无能了。
“你又怎知,他的人,不是已经在药王谷内等我们了。”王子戎坐在马背上,放任马随意行走,端的是姿意潇洒。
阳光洒在他身上,光尘在他四周萦绕,衬得他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谪仙下凡,不外如是。
“那也是早就安排好,守株待猛虎呢。”反正谢三是不相信,北庆皇帝是摸清了,九皇叔的行踪,一直盯着九皇叔,却一路按捺不动,只等他们到了药王谷再动手。
北庆皇帝没有那个耐心,最主要……
他们明面上,看着只有四人。
实则,不管是他、王子戎还是九皇叔,都带了不少暗卫、死士。
这些暗卫、死士,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人盯着他们。
嗯,九皇叔也没有发现。
九皇叔虽然中了毒,但谢三不认为,有人能避得开,九皇叔的眼睛。
“所以,我们还是要当心。药王谷此行,绝不平静。”不管北庆皇帝,现在有没有,发现九皇叔的踪迹,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北庆皇帝一定在,药王谷安排了人手,欲取九皇叔的性命。
并且,还打着让药王谷背黑锅,把杀九皇叔的事,推到江湖纠纷上。
可以说,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他在东陵都听到了。
“王爷,药王谷一行,还需多防备一些。如果可以的话,先让暗卫走一趟,你意下如何?”王子戎上身一侧,略微向九皇叔的方向靠拢。
有很多人,想要九皇叔死。
但也有很多人,不想要九皇叔死。
比如他。
他就希望九皇叔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
九皇叔活着,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国,不敢乱来。
东陵……不管是皇帝,还是世家,都不敢随便冒头。
要是九皇叔死了,这天下……
怕是要大乱了。
王子戎是打从心底,为九皇叔着想,也是真的担心,九皇叔的安危。
然而,九皇叔并不领情。
九皇叔斜了王子戎一眼,冷笑道:“想要本王的命,并不是容易的事。凭北庆的皇帝,还做不到。”
只北庆一方的话,要杀他,需要举全国之力。
九皇叔不认为,北庆皇帝有这个魄力。
事实上,在九皇叔看来,不管是北庆、南越还是西楚的皇帝,都不是有魄力的人。
但凡他们有一点魄力,当初就不会求和。
三国联军,百万大军攻打东陵。
这样的机会,百年难逢,败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可能,有第二次。
就算他当初,带着萧王府的兵马,挡住了三国的联军又如何。
打仗,打大规模、长时间的战争。打的不只是前线的兵力,还有国力。
战线拉得越长,战争打的年限越长,拼的就不仅仅是兵力,甚至可以说,主要不是拼兵力,而是拼后方补给,拼国库。
东陵是比其他三国富裕一些,但也只有一些罢了。
东陵再富裕,也比不上三国加起来的财力。
但凡当时南越、北庆或者西楚的皇帝,哪一位皇帝能坚定一些,跟东陵硬拼财力,拼后勤补给,东陵就败了。
哪怕他再能打,也没有用。
战争拼的不是个人实力,而是国家整体实力。
个人当然能起决定性作用,但前提是朝廷有能力,能支撑长年的征战。
若是朝廷支撑不住,他没有兵马、没有粮草,发不出粮饷,他就是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又如何。
他当时会打快仗,会速战速决,会拼着兵疲马累,也要继续攻城,就是知道东陵的国力,支撑不了太久。
是以,当时三国求和,他没有反对。
当然,他也没有赞同,只沉默着。
沉默可以是不赞同,但也可以是默许。
他当时的沉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赞同,东陵同意三国的求和。
事实上,他是默许,默许东陵接受三国的求和。
他手下的兵,连轴转的打了半年,累了,也疲了。
当然,要是继续打,不是不能打,但当时的情况,无法让他再坚持下去。
谁的兵谁心疼。
他也心疼自己的手下,心疼他们的折损,也心疼他们遭到的,不公待遇。
前期,他手下的兵,上了战场的,一场仗打下来,顶天折损一成。xǐυmь.℃òm
到后面……
尤其是四个月后,折损一成已是最少的。
是高一场战役,他带着十万精兵冲锋,那一场折损了三成。
足足三万人!
还不是一场大战,就折损三万人。
他便知道,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他手下的兵累了,也疲了,高强度、高频率的打仗,他们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最重要的是,朝廷的补给,越来越慢,越来越少,越来越次。
如果朝廷能给他增新兵,给倾尽国力,拼死支持他打下去,他不是不能,把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国打服,甚至把这三国,变成东陵的国土。
但可惜的是,他身后的朝廷不支持。
他的皇兄,不想他继续打下去,默许朝廷某些人,克扣前线的粮草,也不再给他增兵。
朝廷不仅不给粮草,不给他增兵,甚至有意消耗他手下的兵,想要他把手中的兵,全部打开。
对手的坏,坏在明面上,并不可怕。
自己人的恶,恶在骨子里,恶在随时背后捅刀,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他知道,这一仗打不下去了,他的必须尽快结束战争。
不然,事情爆发出来,将士们的士气必将大受影响。
届时,东陵危矣。
但结束战争这话,不能由他提出来,甚至他都不能表现半点,不想继续打下去的想法。
结束战争这话,必须要由北庆、南越和西楚三国抽出来。
于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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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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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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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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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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