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们就发现,他们学不来。
“咳咳……”
马车前,刚刚还威风八面,气势两米高,一扬衣袖,就把人击飞的九皇叔,突然捂着心口轻咳。
咳就算了,他还面无表情地,说着柔弱的话:“本王,好像有些不适。”琇書蛧
话音落下,九皇叔还虚弱地晃了一下,显然是很不适。
“先上马车,我给你看看。”
偏偏,苏云七还紧张上了,当即就上前搀扶九皇叔。
九皇叔也不客气地,把半个身子靠在苏云七身上。
王子戎与谢三,见九皇叔突然脸色发白,也担心九皇叔身体不适。
怕苏云七扶他吃力,二人连忙上前想要帮忙。
可是!
他们还未碰到九皇叔的衣摆,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震开了。
二人毫无防备,被震得直接跌坐在地,眼睁睁地看着,苏云七扶着突然不适,虚弱到站不稳的九皇叔上了马车。
“这叫不适?”两个跌坐在地的世家公子,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也忘了反应。
两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想,他们需要重新定义不适与虚弱了。
“大公子,三公子,九皇叔已经把车门关上了。”你们二位,还不起来吗?
再不起来,就没有马车坐了!
王、谢二家的护卫,见自家的公子,在地上坐了半天,也没有爬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提醒了一句。
可提醒也没有用。
他们已经没有马车坐了。
九皇叔“虚弱”的声音,从隔着车门传了出来:“本王需要休养,马车太小,就不请二位同坐了。”
王子戎与谢三,在护卫的搀扶下,刚刚站起来,正准备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听到九皇叔的话,二人一脸无语地看向对方。
确定了,就九皇叔这脸厚心黑,连脸都不要的样子,他们学不来。
想把他们赶下马车,单独与苏云七相处,又不想让苏云七觉得他小气,就故意坑他们二人。
“我有一点生气。”谢三换了一身骑装过来,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梗。
他感觉,他被九皇叔阴了。
指不定,在苏云七眼中,他和王子戎就成了,不懂事、不知人间疾苦,不照顾病人的讨厌鬼了。
“我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一点不爽。”王子戎也换了骑装。
世家出身的他们,不仅精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骑射御礼,他们也是样样精通。
但会归会,白天黑夜的,一天骑五六个时辰的马,这苦他们还真吃不了。
所以……
王子戎与谢三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默默有了决定。
这马车,他们还是要蹭,且绝对不买一辆新马车,就蹭九皇叔的马车。
谁叫九皇叔坑他们,他们要不坑回来,都不配姓王与谢。
九皇叔一行人,并没有等,把匪徒送去官府的侍卫,稍作休整就重新出发了。
这一次,九皇叔直接让人,挂出萧王府的旗帜。
他没有兴趣,陪那些绿林中人玩,他这一路,也不是来剿匪的。
他不愿意招摇出行,并不表示怕事,只是不想麻烦。
却不想,某些人却利用他的低调,给他找事。
现在,他挂上萧王府的旗帜,他倒要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匪徒,敢打劫到他头上。
“把身份亮出来也好,亮明身份,不仅能省许多麻烦,还能多不少便利。”谢三看到旌旗招展,代表萧王府的战旗,莫名有一种自豪感。
虽然,他也不明白,他这自豪感哪来的。
他又不是萧王府的人,他自豪个什么劲。
“亮出身份,有亮出身份的好。隐藏身份,也有隐藏身份的好。”亮出了身份,一路会多许多便利。
那些想动手的人,轻易也不敢在东陵境内,对九皇叔下黑手。
但是,亮明了身份,他们这一路的行踪,就在他人的眼皮底下,就很容易被人下黑手。
“我们俩就是累赘,跟着走就行了。”谢三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笑道:“九皇叔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会拿他的命,算计他们。
王子戎听懂了,谢三话中未尽的意思,朝谢三笑了笑。
九皇叔一行人,亮明了身份了,接下来的一路就顺利多了,别说拦路抢劫的匪徒了,就连路人都很少遇到。
显然,大家的消息都很灵通,知道九皇叔这一行人是麻烦,都避着九皇叔。
路上没有阻碍,侍卫自觉加快行程,虽不用日夜兼程地赶路,但每天都要走八个时辰以上。
王子戎与谢三,自那天被“赶出”马车后,就跟侍卫一起,每日骑马赶路。
王子戎与谢三,再怎么说,也是世家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大少爷,二人不是不能吃苦,但这苦吃的也得有价值。
一连骑了四五天的马,赶了四五天的路,谢三真的是骑够了。
最主要,一路上他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不然一张口,就是满嘴的泥土,着实是难受。
中午休息的时候,被风沙和泥土,摧残得蔫巴啦唧的谢三,捧着吃到一半的干粮,走到王子戎身边,拿胳膊肘撞了撞王子戎:“咱们这么一直骑马,也不是一个事。咱们想想办法,给那位一个回礼。”
谢三有些羡慕地,看着依旧唇红齿白,干净清爽的王子戎。
同样是骑马,为什么他的脸,晒得又黄又黑,怎么也洗不干净。
头发亦是乱糟糟的,王子戎却还如贵公子一般,甚至因为骑马晒了几天太阳,显得人更精神了。
就,太打击了。
“不着急,那位应该是真的不适。”王子戎看了一眼,扶着九皇叔下马车的苏云七,笑了笑。
苏云七是大夫,九皇叔不可能骗过苏云七。
所以,九皇叔的身体,确实不像他们看到的那般好。
“确实是不适,但更多的是,还是借机装柔弱。”谢三顺着王子戎的视线看过去,而后重重地咬了一口干粮,咬牙切齿地嚼着。
再看王子戎,吃的同样是硬邦邦的干粮,他吃的一脸痛苦,脸都变形了,王子戎却和吃珍馐佳肴一样,优雅清贵。
吃个干粮,都能吃出差别了。
这世界,对他太不友好了。
谢三抬头望天,而后拿着干粮,默默地远离王子戎。
他还是去找苏云七吧。
苏云七一个姑娘家,也没有王子戎这么讲究。
同样是世家出身,可在王子戎身边,衬得他跟乞丐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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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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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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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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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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