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处的房顶的背后是一片人工挖出的湖水,平如镜,清晰地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与圆月,似真似幻,似梦似醒,让她涌起些许困惑。
她抬眼,不自觉地触碰楚峥越的下颌。
楚峥越无疑是个堪称一句绝色的男子。
即便近在咫尺,两世相见,可骤然见到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沈清漪的心跳还是止不住地加速,再快些,简直能够从胸膛中一跃而出。
楚峥越察觉到了她的触碰,便略略侧过头来,道:“怎么了?”
沈清漪懵懂地望着他。
“楚峥越,你说,你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出现在我梦中的过客?”
楚峥越没有回答,只是用五指插.入她的指缝,将她向前一拉,扯入怀中。
“现在,你还有这个疑虑么?”
他眉眼温柔。
沈清漪紧贴着他的心口,能够察觉到他有力而炙热的心脏,正与自己隔衣相贴。
他的温度顺着掌心传来,莫名让沈清漪想哭。
习武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因为难保对方不会猛然射出一记暗箭,将他一击毙命。
即便他此刻还是世人眼中的草包世子。
可他却就这样轻易地将自己的所有暴露在了沈清漪的跟前,仿佛即便此刻沈清漪掏出刀来刺入他的胸膛,他也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这种信任却让沈清漪更为不安。
她眉头紧锁,道:“你真的是那个楚峥越么?”
楚峥越望着她的眼神是毫无杂质的认真,竟是除了她,再容不下旁人分毫。
“除了我,你还认得哪个楚峥越呢?”
沈清漪却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楚峥越才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眼神看我,他只会怀疑我以色相相诱,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
“我以为他喜欢我,可是他分明不喜欢,我以为他不喜欢我的时候,他又偏偏出现在梦里……”
她蹙着眉,困惑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楚峥越的额心,鼻梁,下巴,温润的触感被风吹散,更透露出一股子不真实来。
“你说,此刻的光景,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蝶梦庄周如何,庄周梦蝶又如何?”
“若是蝶梦庄周,便是一厢情愿,若庄周梦蝶,是不是证明,他也在想着我?”
沈清漪盯着楚峥越,话语呢喃,双目发直,显然已经痴了。
楚峥越盯着她,情不自禁伸手抚上她的脸。
少女面如天上满月,肤如凝脂,唇如花瓣,纤巧的脸一只手便能捧住,拇指顺着少女的脖颈抚过,能够清晰地看到那象牙般的肌肤消失在衣领之中,扎束整齐的腰身之上,薄衫下逐渐长大的圆挺微微的起伏,即便什么也看不到,楚峥越的呼吸还是不知不觉间急促了两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又如何?
“既已然入梦,难不成,你当真看不透这份心思么?嗯?
“——沈清漪?”
他唤着她的名字,舌.尖贪婪地舔舐过下唇,接着俯下身来,隔着衣服,毫不犹豫地咬上了沈清漪的肩头。
熟悉的痛楚顺着肩头而炸裂,让沈清漪逐渐混沌的的意识变得清醒,痛得浑身一激灵。
沈清漪用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痛而叫出声来。
前世他也曾这般待她,在梳妆镜前啃噬她的肩头,在旁人看不到却呼之欲出之处留下带血的痕迹,那齿痕,总是残忍又暧昧。
沈清漪倒是并不介意这份痛楚,只是在心头涌上微妙。
这混蛋属狗的吧?
乱啃一气,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二哥说得好啊,这楚家老三楚峥阳就是个眠花卧柳不靠谱的主,难保没染上什么花柳病症,这楚家的三只乌鸦也不知是不是一般黑——
“你在想什么?”
就在她的思绪随着痛楚电光火石地不知飘到了什么旮旯胡同之时,那只一言不合就咬人的疯狗却敏锐觉察到了她的胡思乱想,松开了她的肩,掐住了她的双腮,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不理会你时,你锲而不舍,我如今满心满眼唯剩你一人,你却心不在焉……沈清漪,你到底要我如何?”
他掐着她的双腮,却又不忍用力,指尖还不忘流连般地打转,盯着沈清漪的眼神让她无比确定,如果自己敢再拒绝他,这条疯狗会立刻咬下第二口。
她本能畏惧,却又莫名期待。
这种感觉,是前世今生皆不曾有的。
前世虽嫁给了赵宪,但沈清漪一心想要报恩,一颗心便整个落在了赵宪的身上,只是因着其中包含着旁的意味,即便夫妻七载,她的心里也未曾因赵宪而有过丝毫的悸动,即便赵宪将她冷落宫中,每日在旁人榻上酣睡,她也以自己是中宫皇后的缘由而并不在乎。
今生同样是怀揣着报恩的心思,可那日在五岳楼,她误解楚峥越有了世子妃,她又为何会那般的心痛?
简直如同钝刀子割肉,分明是不重,她也不曾怪责那“世子妃”分毫,但心头的痛楚却远远超过此刻肩头的痛,让她几乎发疯。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对楚峥越,究竟抱有什么样的心思……
真的如她最初的目的那般,只是报恩,祝他早日登上摄政王之位么?
可她前世无论是否真的对赵宪有爱,她都尽职尽责地扮演着皇后的角色,将天下一心一意的替赵宪治理的井井有条,可赵宪回报她的,便是亲手送她去死。
重来一回,她又如何能坦率面对自己对楚峥越的心意?
更何况今生无数种东西再变化,楚峥越对她之心,当真还如前世那般,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么?
她越想越乱,前世今生以来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之中杂乱交织,在某一个刹那记忆似乎如拼图一般有了一块缺失,她竟然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前世,还是今生。
心烦意乱间,她忽然狠狠推开江楚珩,待回过神来,她惊悚地发觉自己已朝着身后的湖面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题外话------
阿瑶有点心理疾病来着,需要正式自己心底最深的恐惧,玄武山篇有给过线索的。
另外前几天有个小伙伴私下问我峥越是不是疯批emmmmm他很疯么,我感觉还好吧哈哈哈哈哈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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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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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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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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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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