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苏泰与古方天,一人拽着蛇头,一人拽着蛇尾。
“这蛇有千年,用来酿酒,绝对是酒中极品!”
苏泰说道,手中用力拉着,螣蛇的身子顿时在这气力之下,拉长了一分。
“屁!这千年蛇肉定然大补,我家女儿怀了你的孙子,用着蛇肉滋补,到时候定然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古方天反驳道,手上也不敢示弱,大力拉扯着,螣蛇的身子便在那时,又被拉长了一份。
这纵横天下千载的螣蛇妖君,就这般被两个老男人拉扯来去,却又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因为脑袋被苏泰拽住,连怒骂之言也不能说出半句。
这大抵也应了那句老话,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而就在这二人争执不下之时,屋内却想起一道极为响亮的巴掌声。
拍出这一巴掌之人显然用力极大,以至于屋外的二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两个男人互望一眼,心头都有些疑惑,心想着这不是正在洞房怎么能打了起来?当下也顾不得这千年蛇肉究竟当如何处置,二人将手中的事物一扔,便直直的朝着屋内跑了过去。
而落在地上的螣蛇灰溜溜的从雪地中站起身子,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哝道:“唉,小子不是你蛇爷爷不帮你,这到了节骨眼上自己不争气,要醒过来,可就怪不得你蛇爷爷了。”
却说这苏泰与古方天急忙走到房门前,就要推门而入,却在那时,房门被人从里面忽的打开了。
苏长安与古羡君从里面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古羡君低着头,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跟在苏长安的身后。
苏长安倒是绷着脸,看上去极为严肃,只是脸侧的那一道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看上去却是格外的扎眼。
古方天与苏泰倒是极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譬如他们的大孙子究竟有望没望。
他们看向古羡君,可她如今低着头,显然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他们也自然不敢去蹙她的霉头。
因此他们将希望寄托在了苏长安的身上,转头望向他,正要说些什么,但苏长安却在那时直直的走向前方,看都未曾看他们一眼。
他们有些疑惑,但或许是因为此刻苏长安脸上的神色太过严肃,以至于他们终究未敢将到了嘴边的话问出口来。琇書蛧
而苏长安也在这时,停下了脚步,他站到了螣蛇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
“小子,你蛇爷爷我可是帮你到家了,那女娃子眼看着就要...”螣蛇不疑有他,他摇晃着脑袋自言自语道,脸上还一副邀功之色。
可是这话方才说到了一半,便生生止住了。
因为苏长安的眸子中忽的红光一闪,一道巨大的吸力呼啸而来,那螣蛇的身子便在那时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小子!你想干嘛!”就是被苏泰二人差点扯断身子也未有露出半点畏惧之色的螣蛇,在那时脸色大变。他分辨得真真切切这力量便是方才苏长安吸收了黑神之力所用的邪典功法——冥书血纪!
“我苏长安素来有恩必报,你帮了我,这个事我记下了,他日你化龙渡劫,我必鼎力相助。”苏长安这般说道,但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冷冽的下来。
“咳咳,好说,好说。”这时的螣蛇小命都被苏长安握在手中哪敢不从,只能是一个劲的点头称是。
“但是,你愚弄我的亲人朋友,说什么...”苏长安说到这里顿了顿,声线也不觉变小了几分。“除去衣衫,肉身相抵,唇齿相依。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敢吸纳黑神之力,便有八成把握!哪须你胡言乱语!”
面对苏长安的质问,自觉理亏的螣蛇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的回应道:“你不是说你喜欢那女娃子吗?我这也是顺水推舟,帮你...”
此时的螣蛇唯唯诺诺,哪还有半点当初化为蛟龙大杀四方的样子。
“帮我...?”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苏长安便气不打一处来,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侧那一道红色的巴掌印问道:“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螣蛇又缩了缩脑袋,小声的嘟哝道:“那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非要这么早醒过来。”
“你!”苏长安闻言,一想着方才那醒过来时,还未摸清楚状况,便吃的那一巴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一想到方才所见的那旖旎之景,脸色有些泛红。
这羞怒交加,他便举起了自己的另一手,作势就要打下。
管他什么妖君星殒,他今天定要给这螣蛇一个教训。
作为妖君的螣蛇也丝毫没有一位叱咤人间千载强者的自觉,求饶之言脱口而出。
而也就在这时,昏暗的夜空中忽的有一道极为明亮的光芒亮起。
诸人一惊,皆在那时抬头望向天际。
却见一颗星辰忽的光芒大作,他就像是要燃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一般,在那一刻迸发出足以与太阳争辉的星光。
这自然是极为壮观的景色,诸人亦看得纷纷有些失神。
但这样瑰丽的景象在数息之后便已然散去。
那颗星辰似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在数息之后,光芒散去,他一阵忽明忽暗,最后,竟然就这样完全隐没在星海之中。
苏长安在那时低下了头,他脸色有些难看,也忘了方才要教训螣蛇的心思。
他惆怅若失的看着满地的积雪,终于在一段不算长的沉默之后,低沉着声音说道:“隐元...死了。”
那螣蛇也在那时收起了自己一脸无辜的神色,在那时缓缓的爬上了苏长安的肩头,他同样低下了头,自顾自的感叹道:“哎...这闪烁千年的星辰,如今又少了一个...”
言罢,他仰头看向夜空。
雪还在下。
它们就像是这千载光阴一般,无论你如何强大,内心如何不甘。
时间已经会流失,而雪依然会下。
螣蛇摇了摇头,甩开头上的积雪——这样做其实并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雪还会堆积到他的头上。
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一如,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一般。
他说。
“这世界,真是越来越寂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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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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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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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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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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