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步重芳在内尽皆瞠目结舌,可看房瀚兴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听错吧?法如一不是你的师弟吗?”申屠井问道。
“那又如何?”房瀚兴道,“我与他只有名义上的师兄弟关系,其实并无交情。当初师父分别收我四人为徒,安排在不同的地方修炼,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其他师兄弟的存在。直至师父即将羽化离去之际,才将此事告知我们。”
步重芳恍然大悟:“莫非就是在去景钧洲的时候?”
“是的。在咱们八大帝皇联手攻打景钧皇宫之前,我们四个都不知道师父其实是同一个人。”
“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步重芳道,“四位仙道帝皇的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房瀚兴顿了一顿:“其实连我们也不甚清楚。”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话题重新回到房瀚兴的提议上。萧天河的境界才天境五品,何天遥更是只有真境四品,若真接管了玉阳洲,还不知道全天下会有多少人不服。萧、何两人自己当然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推辞了这个提议。
“要不就由白公子来接管玉阳洲?”房瀚兴又看向了白水集,“以白公子的实力,一方帝皇当之无愧。”
白水集哈哈大笑:“你看我是当帝皇的料么?真是抬举我了。”
“看来房兄是铁了心要除掉法如一咯?”申屠井道。
“没错!”房瀚兴说得斩钉截铁。其座下三司面面相觑,连他们都不知道房瀚兴对法如一有这么深的恨意。“申屠兄我是知道的,不愿涉足江湖。既然萧公子、何公子与白公子都无意接管玉阳洲,除掉法如一之事可以往后放一放。不过我保证,等到时机合适,我一定会亲手杀了法如一。”
“有意思。”步重芳摸了摸下巴,然后拿出一把短匕,递给了萧天河,“今日结识唐突,日后在太玄宫恭候。到时凭此匕便可进宫。诸位,告辞!”说完,他升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往东方去了。
“只身前来丹幽宫,他也是个颇有胆量的人。”申屠井评价道。
“那可未见得。”房瀚兴微微一笑,“好了,被一场插曲搅了兴致。还请诸位回宫,我让人重摆酒宴。”在萧天河释放天地本气震退步重芳之后,房瀚兴已对他刮目相看。这场新宴,三司都没有参加,只有房瀚兴、申屠井和萧天河这几人。
席间,房瀚兴自然要问起萧、何二人关于天地之气的事。何天遥这边好解释,毕竟天绝塔失效之事人尽皆知,即便声称未在天绝塔得到什么珍宝,别人也不会相信的。至于萧天河这边,他只说是偶得一件法宝,有敛聚天地本气之效。房瀚兴没再多问,但萧天河明白,他心里肯定有所怀疑。
是夜,众人就在丹幽宫中住下。萧天河刚进房不久,白水集与荀芳惠就来寻他了。
“什么?你要走?去哪儿?”听了白水集说明来意,萧天河惊道。
白水集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喜爱无拘无束的生活。自随你出洞以来,我还未曾好好游览过大好河山。如今你已得到房瀚兴的庇护,将来步重芳也必然不会亏待了你,为‘黄狼’主事报仇的事也已经有了眉目,如此便不需要我再时刻陪在你身边了。况且,我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说着,他转头看了看难得面露羞涩的荀芳惠,“我想带着惠儿在江湖上游历一番。”
白水集的秉性率真,有时还会耍小孩子脾气,萧天河不止一次被他烦得头昏脑胀,可是当他说要离开时,萧天河还真是舍不得:“我还以为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呢。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人生何处不相逢?”白水集给了萧天河一个拥抱,领着荀芳惠退出了房间。
在下羡水山的路上,白水集一直低头看着脚下,沉默不语。荀芳惠对他说:“其实你大可不必为了我这样……若是实在放心不下萧公子,不如……”
“你多虑了,离别伤怀总是难免的。”白水集挤出一丝笑意,“萧天河能建起天地本气的‘天绝塔’,步重芳肯定会好好保护他的。再说,以萧天河的本事,恐怕也没人伤得了他。”
“萧公子果真那么厉害?”荀芳惠有些不信,“我估计,步皇一定对萧公子那件能够敛聚天地本气的法宝很感兴趣,万一是步皇本人起了歹心呢?虽说萧公子之前震退了步皇,但却是在步皇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真正交起手来,品级差距摆在那儿,只要被步皇接近周身一丈,萧公子恐怕就悬了……”
“是法宝重要还是一座‘本气天绝塔’重要?步重芳的实力已然登峰造极,不会做那种杀鸡取卵之事。退一步说,就算步重芳杀了萧天河,他也未必能得到那件法宝,反而还可能因为萧天河与何天遥的关系而遭到房瀚兴复仇,何苦呢?总之,两座塔建起后既能壮大本洲的实力,又能成为房瀚兴与步重芳的‘摇钱树’,他们一定会厚待萧天河与何天遥兄弟二人的。”其实白水集的分析和萧天河预想的一样。
“只要你了无牵挂,那就最好。”荀芳惠道。
“惠儿,我心中还惦记着唐云希的事。这些时日以来,也不知秋大哥查出些眉目没有。待此事了结,我就带你游览山川河岳,玩遍全天下!”
“一言为定。”荀芳惠笑意盈盈。
……
当初,唐云希遭险的消息是白水集亲自跑了一趟霏晴派通知了吴掌门和秋老,恰好他怀疑对唐云希下手的正是与霏晴派同一洲应礼堂的人,所以离开羡水城之后,白水集带着荀芳惠迅速飞往晚飘山。
几日后,两人出现在秋老的茅屋外。
秋老见到白水集后欣喜道:“三弟,你来得正好!”
房中还有另外两人,看装束不像是霏晴派的人。
秋老介绍道:“这位是‘星影’窦远川,那位是‘铁秤砣’田济丰。此番前来正是为了营救二弟之事。”他又指着白水集,“这位是我的结拜三弟。”
白水集打量着两人。“星影”窦远川身材瘦小,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是右眼上还戴着眼罩。房中明明有空椅,他却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秋老介绍完后,他也不吭声,只是对白水集略略颔首。
桌旁那个“铁秤砣”田济丰发白如霜,有些驼背,但皮肤却没有一丝褶皱。他面色红润,嘴旁无须,两眼放光,却是紧盯着荀芳惠的脸。荀芳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往白水集身后躲了躲。
白水集见“铁秤砣”如此无礼,恼怒地拍了下桌子:“这是我的妻子,荀芳惠!”
“呵,白公子,不必动怒。我只是欣赏一下令正的美貌而已。”田济丰厚着脸皮笑道。
秋老也看不下去了:“田道友,好歹你也是闻名遐迩的高手,怎么这个老毛病还是没改?这可是我的弟媳,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对荀姑娘也只是欣赏而已,并无亵渎之意。”田济丰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荀芳惠,他的脸皮果然和“铁秤砣”一样又厚又硬。
白水集不满地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田济丰,问秋老:“唐云希他究竟怎么了?”
秋老神情严峻:“据血骨坛探得的消息,二弟他被‘集宝盆’给抓住了。”
“‘集宝盆’?什么东西?”白水集觉得莫名其妙。
“‘集宝盆’是一位富可敌国的魔道高手,在《清微榜》上排名第二十四位。”田济丰道,“他为人刻薄,行为怪异,亦正亦邪,利益为上。但凡牵涉到钱财之事,可谓一毛不拔。可若是知道他人有何珍宝,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如果搞不到,呵呵,他就会想方设法毁掉。正因为他难以相处,所以在江湖上没什么朋友,也没人知道他真实的姓名。与他打交道的人,一般都称一声‘富’兄。”
“他叫倪达安。”“星影”窦远川的声音闷闷的,和他的装束一样怪异。
田济丰诧异:“窦兄如何知晓?”
“我曾经跟他交过手,败了。所以他排名二十四,我排名二十五。”
田济丰笑了笑:“我倒是忘记了,窦兄的名次和‘集宝盆’只差一位。”
“这一次排名就会改变。”窦远川的口气成竹在胸。
“《清微榜》第二十四,第二十五,不算多厉害嘛。”白水集竟连窦远川也一起嘲讽了,“秋老头排名第十一呢,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了。那个‘秤砣’,你排名第几?”
田济丰嘴角的肉抽搐了两下:“二十八。”其实只要《清微榜》榜上有名,已然是顶尖高手了,唯独这一次,田济丰却觉得说出名次似乎很“丢人”,短暂的尴尬之后,他反问,“不知白公子排名第几?”xǐυmь.℃òm
白水集自然又搬出那套说辞:“‘聚灵郎中’欧阳颇败于我手,你觉得我排第几?”
田济丰哑口无言。窦远川唯一露在外面的左眼瞪得圆圆的。仔细想想也难怪,能与秋风剑圣结拜为兄弟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好了,虚名而已,攀比无益。”秋老打起了圆场,“当务之急是营救二弟之事。据我所知,‘集宝盆’的势力这几年已发展得非同小可,更有‘大三槛’的‘春’、‘夏’、‘秋’、‘冬’四位长老前去投奔,不可小觑。”
白水集皱起眉头:“这些不正经的家伙都是什么来路?”
“他们本是罗生江中段乌陵、金顶、独明三大山峡的山匪,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实力暴涨。当初*血骨坛东、西、南、北四大主事合力围剿三山匪众,最后竟与四位匪徒长老打了个不分胜负。如今‘黄狼’主事已殁,估计那四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血骨坛了。”
听秋老说“黄狼”已死,田济丰与窦远川又是一惊。《清微榜》前三十的名次已经好多年不曾变过了,没想到如今风云突变,江湖怕是要有一番动荡。
白水集又问:“唐云希不是和媳妇隐居得好好的吗?那个‘聚宝盆’为什么要抓他?”
田济丰纠正道:“是‘集宝盆’,不是‘聚宝盆’。”
“具体情形我也不知。”秋老摇头,“‘集宝盆’向来唯利是图,手段也着实阴狠。不管二弟是因何被他抓去,以二弟放荡不羁的秉性,怕是要吃大亏。所以我才急邀与‘集宝盆’有过节的二位前来助力。”
“‘集宝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江湖上早已人尽皆知。”窦远川向秋老拱手,“此番能与‘秋风剑圣’并肩作战,窦某甚感荣幸。若能击败‘集宝盆’,也可一雪我当年失手之耻。”
“我先声明,我对‘集宝盆’的性命没什么兴趣,我与他的‘过节’也不过是当初他曾耍了点手段毁掉我一件法宝而已。我的目标是他搜集的那些宝贝,所以将他击败之后,是杀是留我不管,宝贝咱们三方三一三十一,多的那份也得归我,如何?”田济丰脸皮可真厚,硬是把白水集与秋老算成一方。
依白水集的脾气肯定不干,不过秋老却将他按捺下来,微笑道:“既然田兄与‘集宝盆’过节不深,只要你愿意同行协助,那理应多拿报酬。”
于是,田济丰也满意地应了。
秋老又对荀芳惠道:“弟妹,初次相见,秋某理应厚待。可是因他事所急,只能先委屈你独自留在霏晴派了。”
“不必如此,二哥有难,我夫妻两人自当竭尽所能。”荀芳惠瞅白水集一眼,“况且我这夫君为人冲动、行事鲁莽,若我不时刻跟着他,那可太不让人放心了。”
虽是带点儿数落,但却是一番温馨之言。听了这话,白水集只有“嘿嘿”傻笑的份儿。
……
据血骨坛所探,“集宝盆”的住处在紫朱洲中部的一座山谷中。此山谷位于鹰扬群山深处,人迹罕至,距离最近的山缘地带也足有百里之遥。
白水集一行五人飞临山外,为免打草惊蛇,他们打算步行进山,趁夜悄悄入谷。
鹰扬群山因总体外形似雄鹰扬翼而得名。从前山口附近有不少村镇,可后来不知何故,村民都搬离了此地,只剩下荒村空镇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破败。从“鹰爪”的位置进山之后不过五十里,大路逐渐变成了羊肠小道。五人走进最深的一个小村中,在这里等待着天黑。
夕阳西下,映红了半边天空,造就了晚霞的绚丽。荀芳惠拿出白玉琵琶,虽不弹奏,手指却在五弦上方凌空拨动,闭目轻摇,嘴角微扬,沉醉在脑中的乐曲之中。白水集坐于她身前,痴痴地望着她。
不过,在另外一边还有一个田济丰也在痴痴地望着她。这一路上,荀芳惠总觉得,田济丰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怀好意似的,想不在意都不行。
“星影”窦远川则着实是个怪异之人,他离众人远远的,靠在路旁一块岩石后面,把玩着之前在山路上收集的一些小石子。
太阳终于落在了山后。荒村外隐约传来了一阵法铃声响,仔细听,法铃声还不止一个。
正在冥想的秋老陡然睁目:“这个声音是……”
“长青寺!”田济丰起身,“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长青寺是魔道大宗之一,虽然实力不俗,但极少涉足江湖之事。其门人也都行为低调,专注于修炼。
长青寺宗门远在琅苍洲神女陵,门人万里迢迢来到紫朱洲,一定是有重要原因。
法铃声越来越响,长青寺门人哼唱之声随风飘来。其声延绵,无高无低,只在当中狭窄的音域间波荡,曲调不亢不沉,不缓不急,谈不上动听,却有一种神奇的定心宁神之效。
单从这吟唱声就能判断,来者实力不低。
忽然,法铃声中爆发出一声钹响,吟唱戛然而止。“不知村中是何方道友?”一个和蔼的声音问道。
“秋衡易在此幸会长青寺‘喜’首座!”秋老平时极少自报姓名,可见他对来者十分敬重。
“原来是‘秋风剑圣’。上次一别,已有数十年未见。异地遇故友,乐哉,乐哉!”“喜”首座十分高兴。
“咣”的一声,远处又传来一声锣响,一个大嗓门毫不客气地喊道:“不对!村里的人不止你一个!其他几人都是谁?速速报上名来!”
“哦?‘怒’首座也来了?”秋老面露喜色。
田济丰隔空拱手:“‘铁秤砣’田济丰,素闻长青寺‘喜’、‘怒’、‘哀’、‘惧’四大首座实力高强,可惜一直无缘拜会。不想今日得遇其二,实乃在下之幸也!”
“你怎知我们两个没到?”又一个幽幽的声音伴随着响鼓声传来。
窦远川笑了一声:“长青寺四大首座居然到齐了!‘星影’窦远川,还请诸位进村相见!”
不一会儿,四位身穿青衣之人出现在五人面前。
白水集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一人笑容可掬,一人横眉怒目,一人愁云满面,一人战战兢兢。他们倒是好辨别,“喜”、“怒”、“哀”、“惧”,一目了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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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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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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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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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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