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白衣人很惊讶,随即仰天狂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终于舍得现身了?”
车宏伯冷冷地对白衣人说:“这些不是我饲育的毒物。你休要毁了他人的心血。”
白衣人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还是把瓶子翻了过来,倾倒了一股白色粉末入坑。坑中顿时蛇声大噪,咝咝的声音连远在树上的萧天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须臾,坑中就鸦雀无声了,看来那些毒蛇都死了。
车宏伯叹了一声,摘下斗笠抛在一边,亮出一根金环锡杖:“你我终究还是免不了一战!”
白衣人拿出一把银须拂尘:“谁让你是个炼毒的高手呢?药与毒本就是对立的两个方面,这世上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战斗一触即发。萧天河屏息凝视。那白衣人果然不简单,竟与车宏伯难分伯仲。车宏伯这次的战斗状态可和先前与白水集交手那一次不同:一是用了武器,二是出了杀招。金环挥过之处,点点金光渐灭,仿若飞火余辉,流星湮灭。白衣人的拂尘则更神,尘须长约七尺,居然可刚可柔,根根尘须闪耀着银光,在愈发昏暗的天色之下,仿佛星辰扭转,流萤飞舞。当白衣人抓住须梢扯紧时,紧绷的尘须俨然成了一面小盾;当放手挥舞时,又好似轻纱柔线,偏偏这“纱线”还柔中带刚,一旦扫过车宏伯的衣服,必然留下一片破口。
湖心岛上的那些黄衣人发现鹭还滩上的交战之后,又赶紧将藏好的船拖出,往岸边驶来,似要来助战。白衣男子的实力如此之强,那些黄衣人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萧天河看着焦急万分,他想出去助车宏伯一臂之力,可是自己实力低微,即便防御惊人又能如何?
光凭功夫打斗,那两人恐怕酣战百日也难分胜负。车宏伯知道对方帮手将至,于是突然变招了,他抽身腾出空档,将金环锡杖重重往地上一戳,杖头的四个金环上下翻腾,“叮铃铃”的响声不绝于耳。
“土环起,风环住!”车宏伯大喝一声,四环之中的三环都停止了翻腾,唯有一环发了疯似地旋转,其声韵厚,震人心魄,仔细一看,还有一环骤停之后就纹丝不动,不像另外两环还在旋荡消势。车宏伯拔起禅杖,再一次戳地,这一回,连大地都为之震颤,树林间落叶纷飞,皆因土环之势起。萧天河痛苦地捂住了心口,隔得这么远,土环的响声依然令他气短胸闷,似要将心都给抽去。船里那些个黄衣人也不好过,纷纷撇了桨捂住双耳。白衣男子离得最近,被土环之响震得精神恍惚,但他毕竟是与车宏伯同级别的高手,只见他席地而坐,扬起拂尘到头顶,尘须突然光芒大盛,整个鹭还滩都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
车宏伯赶紧闭上双目,他可是知道那光芒的厉害。“火环起,水环住!”他又使出了下一招。这回,土环的声音中竟加进了另外一种尖锐的鸣声,那声音极度刺耳,顺着捂住耳朵的指缝往里钻,萧天河支撑不住,从树上跌落下来,痛苦地满地打滚。湖面上那些黄衣人纷纷哀嚎着伏在船中。
白衣人还是坐在原地,他的耳朵甚至淌出血来。他晃动拂尘,尘须之光又变成了皎白之色。车宏伯尽管闭着眼睛,还是被白光灼得目流血泪,不得不侧身转头,不面对白衣人。白衣人见机会来了,抖动拂尘,树根尘须仿佛利箭般射出,袭向车宏伯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车宏伯第三招又起,“风环起,土环住!”土环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亢激昂的响声,似要将大地翻转,似要将天空冲破。萧天河听了风环声,觉得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脑中思维近乎疯狂,只想杀人!他胡乱抓着身前的地面,抓出一个坑后又用头去撞,幸而头埋进坑中之后,感觉似乎好受了些。趁着意识尚未完全混乱,他赶紧把土坑挖得深了些,将头完全钻入地下,又往坑中填了些土,虽然呼吸不畅快,但总比听那金环的魔音舒服。再看湖面船上那些黄衣人,已经全都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头顶牙咬,甚至将对方的衣服带皮肉一起撕咬下来。白衣人射出的尘须在车宏伯身前几寸处被震落,车宏伯暂时无恙。
“好个《四环天音功》!看看与我的《三光煞命诀》相比又如何!”白衣人的吼声在环响中依然清晰可闻,足见其功力之深厚。拂尘的光芒再变,从皎白之光变成了夺目金光!这可是《三光煞命诀》的最后一段,从星光、月光直到日光,全天下敢硬接他这一招的人找不出几个。
车宏伯的侧脸已被光芒灼伤,血流不止,但依然大笑道:“也好,今日击败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九!水环起,火环住!”刺耳的火环声终于停止了,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与土环的震人心魄不同,水环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每一声都仿佛在催命,让人不寒而栗,意志溃散。船上的黄衣人停止了厮打,纷纷翻落水中。
车宏伯顶着金光,白衣人顶着环音,两人此时的情况都已惨不忍睹,全凭功力在支撑、抵抗。这场决斗在两人可怕的绝招之下变得异常简单,谁的功力先耗光,谁就得输,就得死。
八木森林中,树叶在金光照射之下纷纷枯萎凋落;鹭还湖里,湖水在环音的催振之下波浪翻腾。死鸟坠地,亡鱼浮水,至于花清雨饲育的那些毒虫,早就一命呜呼了。原本生机盎然的幽境,眼见着就要变成一片死地。
“住手!”半空好似响起个霹雳,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落在车宏伯和白衣人当中,一拳砸飞了金环锡杖,一脚踢走了银须拂尘。白水集回来了!
车宏伯和白衣人齐齐大吐数口鲜血,瘫坐在地,气喘吁吁。
“你是何人?”白衣人喝问。
“替我杀了他!”车宏伯指着白衣人道。
“你们两个都是疯子!”白水集各打五十大板。
水里那些黄衣人这会儿才刚刚露出头来,个个气虚力乏,挣扎着往船上爬。
白水集身影一晃,掠过湖面,提溜起两个人,带回岸边甩上了鹭还滩。往返三次,将六人全部抓回。“从今日起,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否则,有如此石!”白水集抄起一块石头,“喀啦啦”攥得粉碎,变成粉末从他指间滑落。
白衣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对车宏伯道:“今日另有高手,你我之事暂且作罢。”
车宏伯急道:“小子,莫要让他走了!杀了他!”
白衣人直视白水集:“虽然你很厉害,但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白水集孤傲地说:“我从不趁人之危,要杀你也是堂堂正正。”
白衣人冷笑一声,拾起了拂尘,然后问白水集:“喂,你可是‘秋风剑圣’?”
“什么‘秋风剑圣’?不认得。”
“我想也是,听闻‘秋风剑圣’是个年长之人。‘踏月仙子’是个女子,‘千臂金刚’是名壮汉,再往下……”白衣人摇了摇头,“看来,《清微榜》应该改一改了。”言罢,他也不管那些黄衣同伴,独自扬长而去。六个黄衣人也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鹭还滩。
白水集搀扶起车宏伯,车宏伯愠怒道:“多好的机会啊!你为何不听我的话杀了那个家伙?”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没弄清楚,如何杀得?”白水集没好气地说,“包括你也是,我本来觉得你还算可以,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恐怖的绝招,险些把人给震死!到现在花清雨他们还都在树林里躺着呢!”
“仇人相遇,厮杀再所难免,我已经小心躲着他了,可是他找上门来,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车宏伯忽然想起了萧天河,指着一个方向说,“对了,姓萧的那个小子不听我的话,执意要留在树林里看热闹,从刚才就没动静了,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什么?”白水集惊吼一声,“臭老头!要是你害了他,我跟你没完!”随即他疯也似地冲进林子里,这时萧天河刚从土里拔出头来。见萧天河没事,白水集长松了一口气,拍了下他的肩膀:“竟能想出这种办法,真有你的!”谁知萧天河早已力虚,被他这么一拍,竟从坡上滚下了鹭还滩,正好滚到车宏伯身前。
车宏伯道:“让你走,非不听,这下吃苦头了吧?不过你小子也算有点本事,距离这么近,居然还活着。”
“车老果然厉害!”萧天河回想起刚才的大战,依旧觉得惊心动魄,心有余悸。他对车宏伯也是由衷地敬佩。
这时,花清雨他们都回来了,毕竟离大战之地较远,昏迷的时间也短。
“车老,刚才我听你对那人说:‘今日击败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九!’难道那个白衣人就是《清微榜》上排名第九的高手?”萧天河问。
“正是。”
黄兆离惊呼:“江湖第一高手,聚灵郎中!”《清微榜》排前八的是八大帝皇,排第九的“聚灵郎中”确实称得上江湖第一人。
“《清微榜》第九位和第十位交战,难怪威力如此惊人!”楚璇玑感慨。
萧天河道:“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竟是江湖第一高手,难以置信。”
“你旁边那位不也一样年轻么?”薛瑞烟瞅了一眼白水集。
白水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可是一点儿都不年轻。
“‘聚灵郎中’显得这么年轻也许是有原因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车宏伯似乎话里有话,但他又打住不说了。
“车老,你们为何成了仇人?”花清雨问道。
白水集猜测:“车老头,你该不会是因为他的排名比你高一位,所以非要和他决一高下吧?”
“笑话,我从来不在意排名那种虚事!再说第九和第十能差多少?”车宏伯嗔道,“不过,那家伙倒是挺在意排名的。小子,他临走之前问你是不是‘秋风剑圣’,说明他已经把你当做敌人了!你可得小心一点儿。你虽然很强,但未必能赢过他。”
“我还就想和高手过招呢!”白水集把拳头关节捏得直响。琇書網
车宏伯又道:“‘聚灵郎中’见你实力很强,所以怀疑你也是《清微榜》上的高手。‘秋风剑圣’,《清微榜》排名第十一位。‘踏月仙子’,排名第十二。‘千臂金刚’,排名第十三。从第十四位开始,一直到第十九位,都是江湖各方势力的领导者,属于熟脸。但他又觉得你的实力应该高于再往下的名次。因此在确认你不是‘秋风剑圣’之后,他就断定你是个《清微榜》外的高手。”
“我要是进了榜,能排在第几?”白水集兴致勃勃地问。
车宏伯白了他一眼:“刚才你要是杀了他,你就直接成第九名了!”
“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车宏伯踱了起来:“非也。虽说乘人之危,违背一个‘仁’字,胜之不武,违背一个‘公’字,可你们知道‘聚灵郎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名号中有“郎中”二字,表明他会医术。不过,江湖上可从来没有过关于聚灵郎中救死扶伤的传闻。
“他是个医术盖世无双之人,只可惜,走的并非正道。”车宏伯道。
黄兆离说:“我从未听说过他医人的事。”
“岂止是不医人,反而害人,只不过,不为他人所知罢了。”
花清雨问:“如何害人?”
“据我所知,他当初为了了解人的躯体结构,曾经杀了许多人。后来,更是开始活剖。”车宏伯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一个医术高超之人当真如此无德?
“杀了许多人,为何没消息传出啊?若真是这等邪恶,宝应门就不该把他排入《清微榜》!”白水集忿忿不平。
“《清微榜》的排名只看实力,不管是正是邪。”楚璇玑道。
车宏伯继续说:“没有消息传出,是因为他杀的都是鳏寡孤独,孑然一身之人。到了后来,他更是连家带口的抓人,或活剖研究,或弄伤试药,或下毒求解。有一次,他为了研究胎儿的生长过程,甚至残忍地活剖了几名有孕之人。”
“你是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白水集此话是想试探车宏伯是不是在诬陷。
“我曾经数次潜入过他的住处,亲眼看到了被他关押、折磨的可怜人。”
白水集又问:“那你为何不揭露此人的丑恶面目?”
车宏伯长叹一声:“‘聚灵郎中’是个聪明谨慎的家伙,对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轻易透露,并且每次行恶之后都会处理得一干二净,无凭无据,如何揭露?况且碍于他在江湖上的威名,没人会信的。”
“车老,您的江湖威名也不低啊,《清微榜》排名只比他低一位,在江湖上说话应该极有份量才是。”萧天河道。
“呵,坏就坏在‘低一位’上。我不是没有揭露过,可是别人却首先怀疑我的动机。一来找不到证据,毕竟江湖纷争,恩怨不断,有人暴毙、有人失踪是很正常的事;二来聚灵郎中相貌堂堂,又会医术,比起我这个又老又丑、精通毒术的老家伙更容易让人相信;三来聚灵郎中这些年已经找到了强大的靠山,之前那伙黄衣人,应该是玉阳帝皇手下。有玉阳帝皇相助,他已经无需再像从前那样抓人了。另一方面,一方帝皇为他撑腰,我独自一人如何扳得倒他?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没有想到,就连天下第十高手也会有无可奈何。正所谓“江湖凶险”,“凶险”绝不仅是打打杀杀之事。
车宏伯接着往下说:“正是因为我的揭发,‘聚灵郎中’知道了曾经潜入过他住处的人就是我。自那时起,他就视我为肉中刺,眼中钉。不过今日相遇,只是碰巧,否则他绝不会只带那几个歪瓜裂枣来对付我。刚才我二人鏖战一场,两败俱伤,真是杀他的最好时机。可惜,可惜。”他连声惋叹。
白水集撇了撇嘴。
“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清雨姐。”萧天河道。
花清雨十分疑惑:“我?为何?我一不认识聚灵郎中,二不认识玉阳帝皇,他们来找我作甚?”
“不是来‘找’你,而是来抓你!”萧天河道,“没找见你人,就在屋中一通乱砸,还设下了埋伏。最后车老出现,才破了此局。”
“虽不知最终目的为何,但抓你恐怕是看中了你的医术。”车宏伯推测。随即,他对花清雨正色道,“丫头,经过这些时日以来的考验,我觉得你天资不错,心地善良,而且医、毒两道的天赋无人可比,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我没办法除掉‘聚灵郎中’,你比我更有机会。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我会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也会严苛地训练你。”
白水集乐了:“车老头,你指望她除掉‘聚灵郎中’得等到什么时候?你还不如指望我呢!”
车宏伯瞥了他一眼:“你若能单枪匹马除掉‘聚灵郎中’那更好。我收她为徒更多的原因是舍不得我这一身本领失传。”
花清雨受宠若惊。车宏伯在炼毒方面的造诣她是敬佩的,可是她更想找到花珺一脉飞升的前辈。
似乎看出花清雨有婉拒之意,车宏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今日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化为虚影,消失了。
“这老头儿受伤了速度居然还这么快!”白水集大声的惊叹回荡在鹭还滩上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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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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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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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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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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