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有人!”楚芳华低声道。
本该是大凶之门的死门,却因为那座小屋给人带来一丝祥和之感。五人悄无声息地登上岛屿,进入树林,缓缓向小屋摸了过去。
小屋的窗户紧闭着,未透出人影。几人在屋外观察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屋中传出任何响动。楚芳华悄悄挪到窗下,舔湿了指尖将窗纸捅出一个小洞,向内看去。
屋中的摆设很朴素,一个柜子、一张竹床、一张方桌以及桌上燃着的油灯之外,再无其它物什。
楚芳华回头对同伴们说:“屋里没有人。”
“进去看看!”杨月玫道,“死门怎么还住着人呢?”
“这里可是岛阵内部,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刘青莲道。
几人来到小屋北侧,将门轻轻推开,屋内飘来一股淡淡的竹香。进屋之后,大家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样。在屋外时看不到的内墙上倒是挂了一些东西,但皆为常见之物:一顶斗笠、一件蓑衣、一根钓竿,以及一把断剑。
萧天河走近仔细瞧了瞧那把断剑,发现剑身上有许多细微的裂纹,断口处也不平整,估计应是在与其他武器相拼时,被对手强大的功力给硬生生震断的。“也许此剑对它的主人来说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所以即便断了也不舍得丢弃吧。”萧天河心想。回过身来,他发现楚芳华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柄断剑,神情有些怪异。她的嘴半张着,嘴唇在不停地颤动。“楚姐?”萧天河喊了她一声。
楚芳华却和没有听见似的,目光始终不曾从那柄断剑上挪开。
这时,桌上油灯的火苗猛烈地晃了几下,引起了萧天河的注意。火苗动,则说明有风,可房门自五人进屋之后就已经关上了,风从何来?萧天河再次扫视了一眼屋中的几样家具,最终视线落在了墙边的那个衣柜上。
刘青莲正好站在衣柜前面,她伸掌探了探衣柜的门缝,惊道:“好像有风!”
萧天河见她要打开柜门,连忙大声呼喊:“不要!”可是已经迟了,刘青莲一把拉开了柜门。刹那间,房中的地面裂开了一个深幽的洞口,从洞口中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吸力,把五个人全都吸了进去。诡异的是,屋中的摆设却都纹丝不动,唯有油灯之火被强风吹熄。而后地洞合拢,房间重新恢复了平静,一股轻烟从灯芯冉冉上升。
地洞之中一片漆黑,在下滑过程中强风呼啸,耳中“嗡嗡”轰鸣,睁不开眼,也张不开口。萧天河本能地抓住了身旁的楚芳华,结果黑暗中不知撞上了什么东西,疼得他撒开了手,再伸手试探,同伴们都已经不见了,触手可及之处唯有滑溜得无法抓牢的洞壁。
……
在黑洞洞的狭窄通道内滑落了许久,楚芳华坠落进一个冰冷的水潭之中。刺骨的寒意终于让她从懵懵的状态中清醒。她爬上潭岸,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这里是一个广阔的地下岩洞,洞壁上有人工开凿出的浅坑,坑里燃着油灯。举头仰望,她却找不到滑落至此的那个通道。
顺着油灯的光亮向前看去,满地一人多高的石笋组成了一片石头树林,林中弥漫着腾腾的烟雾,烟雾深处隐约可见白光闪烁。楚芳华谨慎地向石笋林走去。烟雾贴着地面徐徐向她飘来,带来一股浸肤透骨的清凉。烟雾绕着她的双腿打了个旋之后,又缓缓飘向了她身后的寒潭。走了一会儿,楚芳华发觉,这个岩洞的大小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海面坤卦岛的范围。
“想不到,岛下竟别有洞天,莫非这里真的是‘八卦天罗岛阵’的出口?”楚芳华心道,“将出口放在坤卦死门,又通过小屋的机关掩藏通道,难怪号称‘神鬼难寻’呢!可是,那柄剑……那柄剑怎么会……”
正当她疑惑之时,前方的雾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是谁!”楚芳华抽出了魔刀,提气急追。没追几步就冲出了石笋林,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另外一座寒潭。这座寒潭比先前那座要小很多,但从水面不断腾起的冷雾来看,寒冷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在潭中有一块一丈见方的石台,台上正坐着一个人,背对着楚芳华。
“你是……”楚芳华看清了那个背影之后,声音有些颤抖。
“你终于来啦。”那人没有回头。
听到了那久违而又熟悉的声音,楚芳华的身躯晃了晃,险些瘫倒在地。“懿哥,是你吗?”她的眼泪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除了我,还能是谁?”那人起身,慢慢地转过脸来。
楚芳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魔刀从手中滑落,她“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朝思暮想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就站在几丈之外。
“懿哥……你没死……原来你真的没有死……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楚芳华放声大哭,想起身过去,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坐在地上嚎啕。
常沾懿从平台上跃了过来,走到楚芳华身旁蹲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楚芳华一头扎进他的怀中,压抑了长久的情怀充分释放,泪水像是洪水决了堤。可怜可叹,堂堂八卦级大帝,在爱人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常沾懿没有出言安慰,而是静静地搂着楚芳华,让她倚靠。哭了许久,楚芳华觉得舒服多了,抬起头来,细细地看着那张温柔的面孔。“懿哥,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儿都没变。”楚芳华柔声道。
常沾懿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变呢?你倒是憔悴了不少。”
“唉……”
“你怎么会来这里?”常沾懿问。
“我也想问你呢。你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八卦天罗岛阵’里?”
“一言难尽呐!”常沾懿感慨万分,“当初我重伤难逃,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却得贵人相救,得以苟活。后来,恩人又替我寻了这片寒潭霜台,供我疗伤。多亏了那座霜台,我的伤势已经好多了。虽不及原先的巅峰状态,但足以自保。”
“原来如此。不过你还是没有说清楚,你为什么会在‘八卦天罗岛阵’之内?”楚芳华追问道。
常沾懿笑了笑:“岛阵就是我布的,我自然就在岛阵之内了。”
楚芳华愣了片刻,把常沾懿一把推开,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和毕久英是什么关系?”
常沾懿淡淡地回答:“毕久英就是我,我就是毕久英。”
“不,不,不……”楚芳华连连摇头,“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怎会沦落到与海盗为伍?”
“庞思远和上官靖就是救我性命的恩人,我当然得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常沾懿解释道。
“那他们所做的那些……不,是你们所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楚芳华心中痛苦不已。xǐυmь.℃òm
常沾懿却摇头道:“何谓善?何谓恶?善恶之分本就不是那么明显。经历了那场劫难之后,我已经顿悟了,即便一心为善,结果又如何呢?在这世上,唯有‘利’字才是永恒。对自己有利的事,就该去做,不是吗?”
楚芳华长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顿悟……你就顿悟出来这个吗?”
“华妹,醒醒吧!你一直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但你失去的还少吗?”常沾懿语重心长地劝道。
楚芳华陡然睁开眼睛,怒道:“我的失去不是因为我为善而致,而是你所说的贪利之人为恶而造成的!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竟然也成为了那样的人!”
“华妹,你我久别重逢,就别为此事争执了。想想看,这里可是坤卦死门,但我并没有加害你那些同伴,反而将你引到这里,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常沾懿动情道。
楚芳华阴着脸:“你把我的同伴们如何了?”
“别担心,我把他们送出岛阵去了。”
楚芳华霍然起身:“吐月、吞日二岛必然凶险,我得立即去寻他们!”
常沾懿拉住了她:“你误会了,我是把他们送到岛阵入口之外去了。他们以你为首,你不在的话,他们自然就散了,也省得去日、月两岛送死。”
“你是打算留我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怎么能这么说呢?”常沾懿笑道,“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我死了吗?现在我们夫妻终于破镜重圆,与我长相厮守,共同修炼精进,不好吗?”
楚芳华皱了皱眉头:“好是好,可是,这里实在……”
“既然你我对善恶之事的看法不同,索性就避开喧嚣俗世,远离那些江湖繁杂,岂不乐哉?你我随遇而安,就占着这座海岛孤洞,一起修炼到渡劫飞升吧!”常沾懿劝道。
“嗯……那好吧。我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楚芳华重新投进了常沾懿的怀抱。
常沾懿说:“不过,在隐世之前,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什么事?”
“就是监兵佩啊!江湖有传闻,监兵佩已经遗失,我一定要去帮你找回属于你的东西。”常沾懿坚决道。
楚芳华轻笑了一声:“放心吧。监兵佩根本没有丢。”
常沾懿眼睛一亮:“我本就有所怀疑,你如此机敏,怎会将重要的天宝遗失?太好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楚芳华却打断了他的话:“在隐世之前,我也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她学着常沾懿的口吻。
“哦?什么事?”
“杀了你!”楚芳华突然一刀捅进了常沾懿的心窝。
“你……”常沾懿握住没入胸口的刀锋,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芳华。
楚芳华一脸冷漠,看着灰色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
“你是怎么知道的……”常沾懿松开了手,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好像一点都不疼的样子。
“想装成懿哥来骗我,套出监兵佩的下落?你实在太愚蠢了!第一,懿哥从来就没有叫过我‘华妹’,你是想当然了;第二,懿哥在和我分别之前,曾经在某处刻下一道伤口,就是为了让我在将来遇到有人冒充他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发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常沾懿”不再言语,脸色由红转青,眼睛也完全变黑了,轰然倒下。满潭寒烟骤然消散,原来寒潭都是假的,不过是一洼浑水而已。在远处的洞壁上,出洞的台阶清晰可见。
“哼,若真是懿哥,见此番有沈石沉与我同行,怎会不知道监兵佩根本没丢?再说杨月玫也在,一个孟章界的妖族出现,身为原主他竟丝毫不觉得奇怪,破绽实在太多了。”楚芳华边走边想,“不过此人倒的确有些本事,竟能将幻颜之术施展在他人身上……而且此人还知道我和懿哥的事,不仅是相貌和声音,就连那柄断剑都模仿得一模一样,骗得我流了一缸眼泪,着实可恨!”
……
再说萧天河。从通道滑出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跌落在一片芳草地上。不远处飞瀑直下,其色如银链飞泻,其声如万马奔腾,阵阵水烟腾起,甚是华美。在隆隆的瀑布声中,悠悠飘来一阵琴声,仿佛与水声和鸣。
萧天河向前走了数步,山岩后面,一座八角飞檐亭映入眼帘。亭柱之间拉着轻盈白纱,随着和煦的轻风曼舞,飘扬之间,可见亭内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正背对着萧天河优雅地挥袖抚琴。
“公子,既然来了,且听奴家献上一曲《闲云境》。”女子柔声道。
“刀光剑影,江湖纷争,喧嚣红尘无处觅清闲。
侠客遨游,形单影只,光阴似箭今昔是何年。
山高水长,风起云涌,浊酒独饮昂首问苍天,
醇香易散,忧怀难销,只陷迷醉俯泣不成眠。
求一境,景悠然,了夙愿。
登孤峰,入深岭,志心虔。
别故土,涉浩渺,出海远,
踏瑰岛,寻灵洞,意流连。
偶得仙地,白龙坠潭,飞瀑浪花溅,
可怜娇容,映波自赏,寂寞浮眼前。
枕青石,卧幽草,花叶有伴漱声怨,
晶泪落,长袖飘,倩身乱舞影翩跹。
逢君始,青娥舒,抚琴欢歌展笑靥,
知我情,盼之切,莫负此行隐芳缘。”
这一曲,林籁泉韵,洋洋盈耳;那嗓音,凤吟鸾吹,燕语莺声。直听得萧天河心醉神迷,琴曲终了也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女子笑道:“看公子痴迷的模样,应是喜欢我的琴歌,不枉奴家倾心一曲。”
“姑娘的歌声有如天籁,令人心驰神往。”萧天河称赞道。
“正如歌中所唱,一个闲云清境,有谁人愿留?一颗孤寂芳心,有谁人能懂?不知公子是否怜这幽境,爱这隽容。”女子说着,缓缓转过身来。
萧天河定睛一看,果然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清眸流盼,简直勾魂夺魄;杏脸桃腮,只觉媚态横生。那女子掀开薄纱,从亭中走了出来,雍容雅步、绰约多姿。她冲萧天河嫣然一笑,轻轻做了个万福。
“姑娘芳容,可令天下间无数男子神魂颠倒,何来孤寂一说?”
女子惋叹一声:“可惜他们只是贪图奴家娇容,不懂奴家之心呐!”
萧天河笑道:“若真懂你心,恐怕再喜美色,也要飞也似地逃走了吧?”
女子扬了扬眉毛:“如此说来,公子果真猜到奴家是谁了?”
“‘吹云蛟’董书婷。”
“公子果然聪睿,只是你还是不懂奴家。”董书婷摇头轻叹,“若不嫌弃,可否来孤芳亭中一叙?”
“去也无妨。”萧天河迈开了步子。
来到亭中,董书婷收了瑶琴,拿出一个茶盘,替萧天河倒了一杯:“公子若是信我,可尝一尝这瀑水清茶。”
萧天河大笑:“既然进了亭子,何惧一杯茶乎?”他喝了一口,却是凉置许久的茶,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不禁赞叹道:“好茶!董姑娘写得好字,画得好画,题得好诗,奏得好琴,唱得好歌,泡得好茶,却做不得好事,可否告知一二?”
“公子误会了。奴家不喜喧闹,平生只想寻得一处良地,等待一个真心知我、懂我、怜我、爱我之人长久相伴而已。”
萧天河摇头叹道:“如此严苛的要求,何谈‘而已’。”
“此‘而已’并非公子所想。正因为这个一心坚持的‘而已’,许多对我求而不得之人心生怨恨,编造谣言四处败坏奴家名声。传而久之,人云亦云。如此,想要觅得一个红尘知己就更难了。”董书婷幽怨地看着萧天河。
“董姑娘既然避开红尘,又如何能寻得到红尘知己?明明追随海盗作恶,却声称为了寻觅幽然之境。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谎话,我看我还是不要听了。”萧天河站起身来。
“公子果真不肯怜我?”董书婷的眼神可真是楚楚可怜。
萧天河暗自慨叹:“此女子之媚术非同一般,恐怕铁石心肠都会被她化成绕指绵柔。但我已知你底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无济于事的。”
“若要我怜你,须得让我先信你。你把我困在这坤卦岛地下,想来也没安好心。”萧天河故意激道。
“公子,奴家不过借机倾诉一下衷肠,也错了么?”董书婷起身扯去一面薄纱,指着远处,“出去的路就在那边。公子要走,奴家绝不拦你。但求公子将来事毕之后再回此境一聚。”
萧天河笑了笑:“那就多谢了。”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孤芳亭。
到了山岩边,果真有一个洞口,洞中有向上的阶梯。萧天河正要进洞,董书婷在后方喊道:“公子,奴家还有一言。”
“姑娘请说。”
“这座‘八卦天罗岛阵’绝非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望公子保重,奴家在此恭候公子归来。”
萧天河皱了皱眉头,还是道了一声:“多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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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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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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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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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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