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到,帝府正院鼓乐齐鸣,赤熛大帝纪豫丘的第三次娶妻婚礼开始了。
尉迟风他们三个不动声色地混入了喧嚣的人群之中,找了离院中高台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鼓乐声中,新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内院方向出现,立即引得观众们连声欢呼。
“嘁,无聊。”尉迟风啐了一声。
由于距离较远,萧天河看不真切纪豫丘的面容。只见大马停在了高台边,新郎拽着腰间的红带跃到了台上,一把一把将红带收紧。长长的红带先带出了一束红花,接着又带出了一个银盘。这是取“花好月圆”之寓意。最后,红带的末端缠着的当然是新娘了。目睹着身着大红鸾凤喜衣、盖着鸳鸯喜帕的新娘被新郎迎上高台,萧天河在心中暗道:“叶姑娘,委屈你再多忍耐一会儿,我马上就把你救出去!”
两位婚礼的主角都已现身,观众们的热情也空前高涨,欢呼声此起彼伏。现场喜庆的气氛越是热烈,尉迟风就越觉得不舒服,别人在高声呐喊的同时,他却在一旁不屑地低声咒骂:“一群马屁精!”
在纪豫丘走到台正中,群众的喧闹才渐渐平息。他清了清嗓子:“多谢诸位宾客今日来参加老夫的婚礼……”
“都自称‘老夫’了,还有脸娶人家大姑娘,真不害臊!”尉迟风继续着他的挖苦。
纪豫丘的声音的确是沙哑的老者嗓音。萧天河不愿细听繁冗的客套,索性品尝一些桌上的瓜果佳肴。
“咦?天河,你看!”一直没说话的花清雨突然叫了一声。萧天河抬头一看,她正指着高台的东边。
那里是贵宾的席位。宾客之中有一人的装束很特殊、很显眼,黑衣、斗笠,分明就是下午在玉醅巷中遇到的那位黑衣人!能坐得上贵宾席,证明了两点:第一,黑衣人与赤熛大帝纪豫丘的交情匪浅;第二,黑衣人的身份地位可能相当高。ωωω.χΙυΜЬ.Cǒm
花清雨有些慌神了,事到如今,不得不考虑“被黑衣人诓骗入帝府”的可能性了。
“莫慌,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尉迟风淡定地喝着酒。宴席上的酒可是他中意的“醉酝酥”与“醉酴醣”,他岂会错过?
花清雨将信将疑:“你都猜到了?”
“那男子知道帝府喜宴之事,想必是来参加婚礼的。他身手了得,是个高手。高手无非有两种:隐世的和非隐世的。隐世高人怎么可能会来参加什么婚礼?结合纪豫丘的大帝身份,呵,那个黑衣男子一定是个地位显赫之人。他到了席上还依然带着斗笠,还敢在婚礼上穿着黑衣,可见他不想让人认出他的相貌,而且他的地位应当和纪豫丘平起平坐才是。”
“平起平坐?”花清雨讶异道,“那就是某位大帝咯?”
“赤熛大帝大婚,另外四位魔族大帝无一人到场的话,那才叫奇怪呢。不过,其他贵宾都已露脸,好像其他几位大帝并不在其中。我很好奇,以前从未听说过纪豫丘与某位大帝之间私交甚笃啊……哎,反正不管黑衣人是谁都不必担心,在玉醅巷中我们自始至终未曾露出什么破绽,他不会起疑的。”尉迟风道。通过这番话,萧天河与花清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尉迟风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大大咧咧的。
高台之上,纪豫丘已经客套完了,下面该进行的是婚礼中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拜堂成亲。自古婚姻都要谢天地眷顾、谢父母养育、谢伴侣恩爱。可是,对于今晚的婚礼,拜堂的意义又有多少呢?一拜天地,可惜新郎新娘并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拜高堂,直接就省了;夫妻对拜,两人心中可有恩爱一说?
拜完堂,自然就该将新娘送入洞房了。耐心等待纪豫丘重返高台之后,萧天河他们三个悄悄离了席。此时包括府中的下人们几乎都聚在正院之中,内院根本连个人影都瞧不见。根据前番初探帝府留下的印象,萧天河与花清雨很快就引着尉迟风来到了后院。
“在哪?”
“在那儿!”萧天河将洞房指给了尉迟风,“咦?那边是……”
就在洞房那栋小楼不远处的空地上,赫然也有一座高台!可一个时辰之前,那里分明空空如也!
“难道是临时搭建起来给女眷们摆席之用?”萧天河记得,当时那个引路的仆从吩咐过,让几人将酒菜端到后堂席上,“也不对,露天的高台怎么能算‘堂’呢?”
台上有人影在晃动,萧天河睁大眼睛看了看,不看倒好,一看吓了一大跳。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台上之人的脸,可衣服却是能认得出来的,其中一人身着大红鸾凤衣,分明就是新郎官么!
“这是怎么回事?”花清雨也是一脸茫然。纪豫丘分明在正院的高台上,怎么又会在这里出现?还不仅仅是纪豫丘,就连那个黑衣人也一样坐在高台的同一位置上。
“幻阵!”尉迟风的神色终于凝重起来了。他这么一说,萧天河与花清雨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正院中的情形全是幻阵中的景象,这里的高台才是真正的拜堂之处!
“好个纪豫丘,真会玩儿花样!”尉迟风忿恨道,“结婚就结婚呗,还布什么幻阵!”
“现在怎么办?”花清雨担心,高台与洞房离得太近,救人势必得冒极大的风险。
“我来盯着纪豫丘,你们两个偷偷绕过去救人!”尉迟风道。
“这……能行吗?”花清雨有些犹豫。、
萧天河却坚定地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不想错过这次良机。清雨姐,跟我来!”
“稍等。”尉迟风在两人身上随意拍了几下,似乎是布下了什么法阵,而后叮嘱了一声,“去吧,小心!”
两人猫着腰,借黑向小楼绕了过去。尉迟风则向高台靠近了一些,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纪豫丘。此时,台上纪豫丘已经敬完了宾客一圈酒,回到了正中,向着台下举杯道:“今日是老夫大喜之日,诸位宾客齐聚我赤熛帝府……”虽然这座台下空无一人,但这番话是说给正院那些观众们听的。
“这老色鬼还真是啰嗦……”尉迟风心想。
本以为纪豫丘又要婆婆妈妈地客套一番,不料,他的话锋却突然一转:“本来是大家同乐的一件快事,但偏偏有美中不足,我赤熛府中居然混进来了几只‘老鼠’……”
“嗯?”尉迟风立即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老鼠’进家了,自然有‘猫’在等着它们。大家继续喝酒!”纪豫丘道。
尉迟风脑中闪过一个激灵,暗道不好,中计了!他急忙向那栋小楼的方向望去,萧天河他们这会儿已经摸进去了!“好你个纪豫丘,真阴险!没想到我尉迟风竟然再一次着了你的道!”尉迟风一边在心中懊恼地骂着,一边冲向了小楼。可刚跑出去没多远,纪豫丘就突然从台上一跃而下,挡住了尉迟风的去路。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故友’来访啊。”纪豫丘皮笑肉不笑,“来贺喜为何不事先通知老夫一声?有失远迎,失敬了。”
尉迟风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亮出本命武器——一把三尖两刃刀,朝他的头顶搠了过去。
纪豫丘却毫无躲避之意,三尖两刃刀不偏不倚正砸在他天灵盖上。
“仓啷”一声,三尖刀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嗡鸣,纪豫丘身上红光流转,毫发未伤。
“原来是将防阵布在了自己身上,难怪府中不设防。不过你这样只顾自己好吗?”尉迟风故作沉着地冷笑,掌心却满是冷汗,刚才那一记猛劈他可没有手软,由此可见纪豫丘身上防阵的强度很高。
“我堂堂阵法宗师的府邸,任何人敢闯都是来送死,何需设防?”纪豫丘洋洋得意。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帝府中有其他类型的法阵!
尉迟风脑中迅速思索着脱身之策。他自己倒好说,但萧天河和花清雨怎么办?营救叶玲珑不成功,若是再陷了两人进去,回头该如何向金婵玉交代?
这时,洞房小楼中突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看来萧、花二人遭殃了!
既然如此,尉迟风干脆把心一横,若要救人,先得破敌。就是今夜,必须要和纪豫丘来个了断!
绿莹莹的三尖两刃刀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尉迟风催动妖力,在胸口处拍了一掌,将事先备好的一个三重迭阵激发:一辅阵加攻击;二辅阵提速度;三防阵护体。
纪豫丘冷哼一声,亮出了一柄暗红色的魔刀,刀身又直又长,在刀尖部分大幅上弯,刀背上还穿着三个圆环。
尉迟风皱了皱眉头,这柄魔刀并非以前他所见的那一柄。一般高手的武器都以简单、趁手为主,不喜有一些多余的花哨。眼前这柄魔刀却多添了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圆环,莫非有何蹊跷?
“今日就让你瞧瞧老夫这柄‘三魂刀’的威力!”纪豫丘一把撤去了碍事的婚袍,挥刀向尉迟风攻了过去。
两人身上都有高强度的防阵,因此谁先破了对方的防阵就是获胜的关键。
纪豫丘当头一刀落下,尉迟风举三尖刀招架。纪豫丘落刀被挡又转攻下盘,尉迟风不敢轻举上攻,攻则会留下破绽,所以在没摸透三魂刀的奥秘之前,还是当以防守为主。可两人打了一会儿,纪豫丘使出的还是些平常的手段,三魂刀上的圆环除了发出“叮零当啷”的声音惹人心烦之外,并没有发挥其他的功效。
既然如此,尉迟风也渐渐开始放手进攻。论手上功夫,两人旗鼓相当。多年前那一场大战,由于尉迟风、尉迟雷两兄弟先在纪豫丘的法阵中吃了大亏,所以才沦落于败势。今晚则不同,尉迟风身上还有两个辅阵起效,所以稍占上风。
纪豫丘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惹人厌的轻蔑笑意,从容地高接抵挡,看来这两人的鏖斗,会是一场经久大战。
……
再说萧天河与花清雨。两人一边盯着高台上的纪豫丘,一边悄悄地来到洞房小楼前。抬头看了看,三层小楼的顶层黑着灯,底层则只有昏暗的亮光透出,唯独中层灯火通明。显而易见,新娘就在中层。两人轻轻推门而入,楼中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其他人。
顺着楼梯上到了二层,花清雨指了指走廊当中贴着双喜字的那扇门。萧天河一把推开,房中只有新娘一人,盖着喜帕端坐在龙凤床上。
“叶姑娘,我是萧天河,我来救你出去!”萧天河刚要过去,花清雨却一把将他拉住:“且慢,这里有些古怪!”话音刚落,只听头顶一声异响,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将两人扣在其中,房中的灯烛霎时全熄,新娘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幻阵!”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迷、幻两阵虽然不似另外三种法阵那般直接影响战局,但却非常令人讨厌,其中尤以幻阵为甚。迷阵是易发现,难脱身;而幻阵却是难发现,更难脱身,因为当阵中之人发现是幻阵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了。
铁笼扣下之后,地面随即裂开一个大洞,铁笼连带笼中的两人一起向下坠落,底层也同样有一个大洞,铁笼落入地下之后,地面重新合拢起来。
这就是尉迟风听到的那声巨响。原来赤熛帝府中除了法阵,还有机关!
好在萧、花二人有孟章、监兵二佩。孟章界中除了原本的三位妖族之外,还有金婵玉的两位手下,加上监兵佩中的七位妖族,一共是十二人,有这些实力高强的妖族保护两人,他们理应无碍才是。这也是令尉迟风稍稍宽心之处。
尉迟风这会儿已同纪豫丘你来我往大战了数百回合,结果却是谁也没伤到谁。即便三尖刀偶尔能击中纪豫丘,可也无法攻破他身上的防阵。
“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了鼓掌声,“两位的阵法果然精妙,防阵猛攻不破,在下着实佩服!”
尉迟风虚晃一招,闪到了一旁。
称赞之人正是那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在他身后还站着一排人。尉迟风定睛一看,心情顿时一沉到底,赤熛帝府外面的五个同伴统统都被抓进来了!
“怎么搞的?”尉迟风简直不敢相信,黑衣人身后的那几人应该是赤熛大帝座下的元帅,可朱天常他们三个功力可不低,岂会被轻易抓住?由此看来,那黑衣人不简单,至少也应是八卦级高手。
“哈哈哈!”纪豫丘仰天狂笑,“我炎弩城号称‘阵法之城’,就算九宫级高手来了,也得在我的阵法之下抖三抖!”
阵法,阵法,还是阵法!
“府中并无大阵,你是如何发觉我们潜入的?”尉迟风始终没有弄清这个疑问。
“也罢,今夜就让你输得明明白白!府中的确没有大阵,可整片红莲山却有我布下的巨阵!”
尉迟风如何肯信:“这……不可能!广覆群山的巨阵,我不可能没有发现!”
“此巨阵只是个极其微弱的羽阵,辅助我洞悉红莲山域的一花一木、一沙一石。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一清二楚……”纪豫丘双臂横展,昂首闭目,仿佛他就是天下的主宰,忽而,他炯目圆睁,“更何况你们这些不速之客乎!”
尉迟风冷笑:“小心牛皮吹破!光是这座炎弩城就有多少人?更何况整片红莲山域?单凭一个羽阵,你觉察得过来么?”
“红莲山域其他地方的人我管不着,我只要在意炎弩城之内的状况即可。羽阵又如何?只要我愿意,家家户户夫妻的床头夜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纪豫丘得意地说道。
“呸!真变态!”赵湘琳啐骂了一声。
“当然,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我给城中的所有人以及今日受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身上都布下了一个辅阵,让我觉察不到他们的动向。换言之,只要被我觉察到的家伙,就是混入城中的不速之客!”
“每一个人?”尉迟风愣了愣神,随即拍腿大笑,“好个‘吹牛’大帝,说大话也不怕大风扇了舌头!城中所有百姓,在每个人身上都布下一个辅阵的话,等于是一个巨辅阵与成千上万个微辅阵同时叠加,仅以你一人的功力,哪怕辅阵强度再低,也根本不可能布得出来!”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自有良法。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既然你有如此神通,那你为何还要设计让此人诓骗我等?”尉迟风一指那黑衣人,然后转头对他说,“见你同样好酒,我竟以为你也是个豁达磊落之人,真是瞎了眼!”
黑衣人连忙摆手:“哎,可不要误会,我只是纪大帝的宾客而已,设计诓骗一说根本子虚乌有。”
赵湘琳借机喝骂:“笑话,那你为何不显真声,露真相?遮遮掩掩,一看就是心怀鬼胎!”
黑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赵湘琳:“唉,姑娘的口舌好生厉害!”说这句话时,他没再刻意压低嗓音。赵湘琳可以肯定,她曾经听过这个声音!接着,黑衣人又摘下了斗笠,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赵姑娘,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赵湘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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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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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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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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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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