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严落亭。他与谢晓莲前夜就住在南边三十里外的冕州,本打算天亮后来金仙宗找几位师弟,谢晓莲却在凌晨时分忽然发现金仙宗所在的麓萍山冒出了火光,于是两人急忙赶了过来。
失火的地方果然是金仙宗,而且是最重要的大殿和偏殿。看到门口惨死的守门弟子后,谢晓莲就径直往后山跑去,严落亭则在大殿外面兜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来到后山遇见天遥他们三个,严落亭的脸色有些阴沉:“三位师弟师妹,你们为何会在此处?”
“严师兄,我们是发现这里着了火,才过来一探究竟的。可惜火势太大,根本无能为力。我们绕到后山,发现了这一地的尸首,正欲离开时却被这位道友误认为是凶手。”天遥答道。
“天还没亮,你们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金仙宗后山,怎能不让人怀疑?”谢晓莲瞥了朱晓敏一眼。
“莲儿,别说了。同是太清宗的弟子,怎么可能会互相残杀?”严落亭低声喝道,“再说,仅凭他们三个人是不可能毫发无伤地杀了我那几位师弟的。”
谢晓莲只不过是看不惯朱晓敏才那么说的,被严落亭训了一句之后,无言以对,不满地哼了一声,走到一边查探尸体去了。
严落亭扫视了一番,发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衣衫不整,而且距离房门都不超过两丈。这说明凶手的动作很快,手段很高。“何师弟,你们来这里的途中,可曾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严落亭问道。
天遥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也只比你们早到了片刻。”
“唔……”严落亭轻轻点了点头,“不管凶手是谁,他要有大麻烦了。”
天遥和花清雨对望了一眼,不知道严落亭此话何意。
朱晓敏嗤笑道:“不会吧?金仙宗的女子,个个都是那副放荡的模样,会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不成?”说着,她还指了指不远处那些女子的尸体。
“晓敏!”天遥和花清雨异口同声地嗔道。
严落亭淡淡一笑:“你可别小看了金仙宗的势力。死去的这些,都是金仙宗最底层的弟子,真正的高手都在外面呢。”
“嘁,都是些旁门左道的功法而已。”朱晓敏十分不屑。
朱晓敏的声音不小,是故意说给谢晓莲听的。可本该勃然大怒的谢晓莲却没有冲过来与她争吵,而是惊讶地大叫了一声:“严师兄,你快来看!”
严落亭走了过去,天遥低声对朱晓敏道:“你怎么那么不冷静?别引起人家的怨恨,伤害了两宗的关系!”
朱晓敏撇撇嘴:“谁让那个疯女人那么不讲理!”
“晓敏,要注意分寸。我们也过去看看吧。”花清雨道。
三人来到一处廊柱旁,严落亭正惊讶无比地站在柱前。
往廊柱上一看,赫然有一列字迹:“杀人者,何天逍”!
“怎么可能!”天遥惊呼一声,花清雨和朱晓敏也是一脸震惊,刚才他们只顾着看地上的尸首了,竟没有发现廊柱内侧刻着字,而且字迹指证的凶手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天逍!
“这何天逍是谁?你们认识?”谢晓莲看到几人异常的神情,不禁怀疑起来,恍然对天遥道,“对了,我记得你也姓何……”
“没错,何天逍是他的哥哥,他就是何天逍的亲弟弟——何天遥!”严落亭道。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的嘴角竟闪过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谢晓莲顿时怒目圆睁,冲过来一把揪住天遥的衣领,高声喝道:“好啊,还说不是凶手!”
天遥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廊柱上的字迹。
“你干什么!快放开他!”朱晓敏抬手打来,却被严落亭拦住了。
“朱师妹莫急。”严落亭道,“莲儿,你误会了。何天逍原先不过是我宗的一名弟子,早在十一年前就放弃修仙离开太清宗了。”
谢晓莲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松开手对着天遥的胸口用力一搡:“原来是个没出息的熊包!哼,既然是亲兄弟,难保不是同谋,待我禀明宗主之后再做定夺。在宗主回来之前,你们不能离开这里!”Χiυmъ.cοΜ
“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天逍哥?”朱晓敏气呼呼地大声道。
“哟,还‘天逍哥’呢?叫得这么亲热,莫不是你的相好?”谢晓莲阴阳怪气。
朱晓敏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真是狗眼看人低,你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和你宗里的那些荡妇一样不要脸么?”
“你……”谢晓莲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的,朱晓敏伶牙俐齿,吵架的话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动手又打不过她,向来蛮横惯了的谢晓莲遇到朱晓敏之后连连吃瘪,心中的怨恨也越积越深。“不管怎么说,死者的指证清清楚楚,不可不信。那个何天逍,就是杀人凶手!”谢晓莲一口咬定。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花清雨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态势,连忙将朱晓敏拉到了身后,“严师兄,天逍师弟失踪十一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金仙宗?我想这其中大有蹊跷,必定是与太清宗有仇的人假借天逍师弟的名字做下了坏事,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两宗不和。”
严落亭却是一脸不屑的神情,口气生硬地说:“花师妹,虽然何师弟与我曾经分属同门,但他不是已经自己脱离宗派了么?如今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自然也不能偏袒他。如果真是有人假借何师弟之名挑拨两宗关系,那何必要赶尽杀绝?留下我那几位师弟报信岂不是效果更好?另外,花师妹,虽然你我以‘师兄’、‘师妹’相称,但毕竟不是同宗,我劝你还是莫要插手,独善其身为好。”
严落亭的一句“不是同宗”,让花清雨哑口无言。
“严师兄,你说的也不对。要是凶手没有赶尽杀绝,不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么?为了达到挑拨的目的,太清宗的人当然也不能留。”朱晓敏质疑道。
严落亭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不想暴露身份,只要隐藏面容即可。一顶斗笠、一副面罩、一件斗篷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那几位师弟本就与何师弟不熟,更何况这么多年未见了,即便有人假冒,估计他们也认不出来。”
朱晓敏淡淡一笑:“严师兄,原来你也这么想的。既然连宗派的同门弟子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那这句指证就不足为信,也就不能确定凶手是天逍哥了。”
自作聪明的严落亭,被朱晓敏的一句话就给绕进去了。
“这……的确如此,但同样也不能确定凶手不是何师弟。”严落亭的神色有些尴尬,心中暗骂道:“这个鬼丫头太机灵了,不知不觉就着了她的道!”
谢晓莲忽然惊呼:“不对,这个字迹不是死者留的,而是凶手亲自刻下的!”
“什么?”在场的人惧是一惊。
“严师兄,你看看这些死者的伤势,每个人都是瞬间毙命,哪来的力气与机会写下凶手是谁?再说凶手会没发现这些字么?为何不将字迹刮掉?因此只有一个可能,这是凶手自己写的!”谢晓莲分析道。
严落亭眼睛一亮:“对啊!莲儿,你真聪明!”
谢晓莲冷笑道:“好一个狂妄之徒,杀了人还要自报姓名,找死!”
朱晓敏连忙说:“凶手留下字迹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啊!”
严落亭瞥了朱晓敏一眼:“何师弟都失踪十一年了,说句不好听的,在这之前我们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又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名字?再说了,他区区一个和合境界的人,有什么值得陷害的?如果是为了挑拨两宗关系,还是那句话,凶手没必要赶尽杀绝。”
朱晓敏又是一个微笑:“严师兄,你的话恰恰证明了天逍哥不是凶手。天逍哥只是和合境界,如何能杀得了这么多人?”
“呃……”严落亭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谢晓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气得暗骂一声:“真笨!”
“何师弟虽然自己声称放弃修仙,但谁知道是真是假……他不是号称‘天才’么?这些年独自修炼也不无可能。”严落亭道。
看到严落亭似乎非要将罪名算在天逍的头上,朱晓敏怒火中烧,连珠炮似的骂道:“严落亭!动动你的脑子!天逍哥他为何要放弃太清宗优秀的修仙条件跑到外面去独自修炼?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天逍哥,但请你说话时摸摸自己的良心!”
严落亭听到朱晓敏不客气的直呼自己的名字,也忍不住喝道:“放肆!我是你的师兄,你怎敢如此无礼?”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遥此时开口道:“严师兄,晓敏她一时心急,言语冒犯,请你莫要怪罪。天逍哥的笔迹我熟悉得很,经我刚才仔细观察,这些字不像是他写的,倒有些像是我的字迹。”
众人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严落亭不解地问:“何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说你自己就是凶手么?”
“不是。我怀疑,凶手说不定在哪里看到过我写的字,刻意模仿而已。”天遥指着字迹解释,“比如这个‘天’字,撇短捺长,撇末急提,捺末延拖,这正是我写字的独特习惯,其他几个有撇和捺的字同样如此。”
朱晓敏凑近了仔细看了看,表示赞同:“对哦,天逍哥的字笔笔有力,端正整齐,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些字看上去略有倾斜,用力较轻,倒真像是天遥哥的笔迹。”
天遥点点头:“不知凶手究竟是何用意。总之,几位师兄无辜丧命,得先向外公禀报。”
“嗯,我现在就禀报给李爷爷。”朱晓敏从包袱里拿出了灵息玉。
正要度灵传信,朱晓敏的手却被严落亭按住了。“朱师妹,先别着急……”他有些窘迫地说,“我太清宗距此甚远,不如让晓莲禀报金仙宗的宗主回来彻查吧,相信她定能明查是非,绝不会冤枉了天逍师弟……”
朱晓敏甩开严落亭的手:“严师兄,死了四位本门弟子,为何要由别宗之人彻查?她们查她们的,我们查我们的!”
其实严落亭的话都是借口,真实的心思并非如此。那几位师弟,死得太难看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旁边就是露着肩膀和大腿的妖艳女子,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私自与人双修乃是违背宗规的行为,若是宗里派人过来调查,他自己的脸面也不保。
严落亭正欲开口,身后却传来洪亮的一声:“说得没错!本门弟子的死,就该由本门之人彻查!”
众人扭头一看,陆柏峰正坐在路旁的一块岩石上,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
“陆师兄!”朱晓敏欣喜地喊道。
“晓敏,休得无礼!见过陆长老。”天遥拱手躬身。
花清雨也恭敬地行了个礼。
“哈哈,不要叫我‘长老’,听你们叫我‘师兄’习惯了,还是‘陆师兄’吧。”陆柏峰爽朗地笑道。虽然当上了长老,但他还是原来那副随和的模样。
严落亭有些吃惊,这已经是下山后第二次遇见陆柏峰了,他也行礼道:“陆师兄。”
谢晓莲一听是太清宗的长老,不敢怠慢,赶紧恭拜。
陆柏峰仰头喝了口酒,眯起眼睛望着严落亭说:“我可没说你也能叫我‘师兄’。严落亭,你还敢说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双修道侣吗?”
谢晓莲听了立即不满地瞪着严落亭。自从认识严落亭的那晚起,她就已经是严落亭的人了。
严落亭只得承认:“不敢,不敢。她的确是我的双修道侣。当日未曾说清,还请陆长老原谅。”
“那几人身边的女子,也是他们的双修道侣吧?你身为师兄,竟然带着师弟们一起犯错,回去定要禀明执法长老,依宗规处置!”陆柏峰毫不客气地训斥道。私自结成道侣,欺骗宗内长老,管教师弟不严,严落亭一连犯了不少错,回去受罚是在所难免了。
“是,是。”严落亭唯唯诺诺。
朱晓敏拉着天遥和花清雨跑到了陆柏峰面前,问道:“陆师兄,你怎么会来这儿?”
“其实我在建州就看到你们了。刚才我办完了正事,正在回宗的路上。突然发现这里烧着大火,于是就过来看看,恰巧你们也在这里。”
“陆长老,我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师父,先行告辞。”谢晓莲走过来拱手道。
陆柏峰点了点头。谢晓莲看也没看一脸窝囊相的严落亭,直接御剑飞走了。
“你们对此事是什么看法?”陆柏峰转过头来。
天遥坚定地说:“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肯定不会是天逍哥。”
“我也相信不是天逍师弟。”花清雨赞同道。
“我也是。”朱晓敏亦道。
陆柏峰站起身来:“好!我们想得一样!既然如此,我立即向宗主禀报,派人来调查此事。”言罢,他收起了酒葫芦,拿出灵息玉,开始度灵传信。
片刻之后,就收到了回讯。陆柏峰灵识一探,对几人说:“好了,卢前辈和余长老会亲自前来调查,我留在这里等他们。你们三个无需担心,继续去寻找绝世仙剑的线索吧。严落亭,你立即回宗去见执法长老。”
“是。”严落亭老老实实地御剑离开了。
“卢前辈也要来?”天遥有些惊讶。
“是的。此事关乎到我太清宗的名誉,所以卢前辈才会如此重视。”
“陆师兄,你刚才训斥严落亭时,可真有魄力啊。到底是长老,气势就是不一样。”朱晓敏笑嘻嘻地说。
“严落亭那个家伙……就算换做以前,我也照样会这么训他一顿。他的心思根本就没用在修仙上,那几个死去的师弟也是如此,所以宗主才把他们几个安排到猎言堂,希望他们多少能发挥些作用。可宗主想错了,他们下山之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如今做下给宗门丢脸的事,还丢了性命。对他们的死,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可惜。”陆柏峰气愤地说,“还是你们几个让人放心。天遥,晓敏,只要你们长此以往地努力修炼,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太清宗说不定会在你们的领导下取得前所未有的辉煌成就。清雨,虽然你并非本门中人,但因你师父的关系,花珺一脉将一直是我宗牢不可破的盟友,将来若太清宗遇到危难之时,还望你不吝高超的医术,助我宗一臂之力。”
“陆师兄,你谬赞了。”天遥笑道。
“啧啧,‘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领导太清宗取得辉煌’,以前咋不知道陆师兄这么会夸人呢?”朱晓敏掩着嘴“咯咯”直笑。
陆柏峰敲了一下朱晓敏的脑袋:“就数你最调皮。好了,快走吧。”
三人和他道了别,一起御剑离开了金仙宗。陆柏峰望着越来越小的三个身影,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后,陆柏峰回到了前山。此时天已经大亮,金仙宗正殿和偏殿的大火终于熄灭了,两座大殿如今只剩下断壁颓垣和几根被烟火熏得漆黑的柱子。偏殿中的丹药、秘药、剑籍等等尽皆付之一炬。时不时吹来的寒风扬起了烟尘和灰烬,在空中不断地盘旋飘荡,诉说着无尽的萧条与荒凉。
卢海龙和余瑞江赶来大约要两天的功夫。陆柏峰将守门弟子的尸体与后山的诸多尸体全部搬至一个大房间内,关门时忽觉天上悠然飘起了雪。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陆柏峰自言自语:“这场雪下得正好,可以延缓尸体腐烂的时间。”
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住了地上的血迹。在青龙大陆南部,如此大雪实属罕见。陆柏峰缓步来到殿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冒着茫茫大雪开始冥想修炼。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和肩上,他却始终一动也不动。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飞逝,雪渐渐停了,天气却依旧寒冷。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唯独陆柏峰身周一圈没有变化,他这样纹丝不动地冥想已经整整一天了。
忽然,陆柏峰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向半空望去。
有人来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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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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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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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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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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