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江月都抓住这难得的学习机会,跟随褚伯伯用心练剑。虽然山庄事务繁多,褚天阔也算耐心尽责,挤出时间面对面指导江月每一个动作并陪练。江月热情颇高,机会亦来之不易,每次都要将不懂之处彻底弄明白才肯罢休。
如白鹤落地,一整套招式演示完毕,褚天阔收剑道:“好了,前六个章节的招式已经全部教你,再往后学便有囫囵吞枣嫌疑。你先把已经学到的吃透弄精,再做之后打算。影倩学到第六章节便止步不前,你学会之后应该强于她了,再找她试炼已经无多大意义,有空多看看这本剑法吧。”
江月接过剑法,大致翻看了一遍,果然前六个章节的内容全在其中。高人指路就是不一般!不知不觉间已经学了这么多,江月暗暗感叹着速度之快。不过速度快的代价就是难以完全融会贯通,其中的疑点仍颇多。
江月想趁机问一下,可是还没等到开口,褚伯伯便抢先一步说话了:“该吃饭了,我们先去吃法吧。有什么不懂的其实不用着急问,多钻研几遍,自然大彻大悟,这样印象定会更加深刻!”江月觉得很有道理,无可反驳,就只好作罢。
大概是褚伯伯太忙了吧。江月是懂得适可而止的,他并不喜欢叨扰别人,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过多地占用褚伯伯的时间。
“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钻研几遍,多看几遍……”褚伯伯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静坐在湖边,手里拿着剑法,江月呆呆地望着镜湖。风虽小却凛冽如冰刺,湖面也因此泛起阵阵涟漪,湖中的山色也不再平整,变得模糊了。难道是谁执扇轻摇,惊动了这一幅湖光山色?江月把剑插入水中,剑刃射出的银光随着水面的跌宕便四散晃荡,好似剑瘫软下去了一样。
对呀!转动扇子手腕那么灵活,为什么就不能变通着应用到剑法里面呢?江月好似恍然大悟,用力地拍大腿自言自语。
就像师父杨秋枫所说的,处处留心皆学问,世情练达即武功!世间飞禽走兽,虫草木鱼皆有情,用心观察它们的轨迹,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剑比扇子要长太多,灵活性肯定要差很多,无法像扇子那般随心所欲,不过手腕用力的手法大抵应是相通的。江月尝试着将耍扇的手法应用到舞剑之中,竟多出几分轻盈之感。长剑如同舞女的绣裙,在自己操控下,身前身后自在灵动地飞舞,宛如流光组成的屏障,难以近身和侵袭。
白天操练,晚上看书,江月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正事”上花费的时间多了,和柳十三以及褚影倩玩耍的功夫也就少了。
“好,好,非常不错!怪不得这几天很少见你,原来藏在这里练功呢。”褚影倩偶然遇到在镜湖边未知角落处练功的江月赞叹道,“只是看起来跟褚氏剑法还是有些不同,风格太华丽了,好像跳舞一般,江大哥你是改编的吗?”琇書蛧
江月停下来,看着一脸崇拜的褚影倩,倒是觉得她大惊小怪了。“是啊,和我往日所学互为补充,我只是稍加修改而已。”
这一回答倒是引起了褚影倩的浓厚兴趣,便追问江月这是什么功夫。江月拿出扇子,把曾经在桃花阁的经历告诉了褚影倩。
“真漂亮啊,这武功。想必你的师父一定是个武林高手,你的师姐也一定才貌双全,武艺非凡。”褚影倩听罢赞叹道,“看样子你很崇拜,或者喜欢你师姐吧?”褚影倩嬉笑试探问江月道。
江月倒是一脸平静:“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和师姐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崇拜是有,喜欢倒是谈不上,她年龄比我小,因为父亲和师父家两代友好,我一直将她当妹妹看待。桃花阁的功夫你若想学,要经过我师父的同意。不过若是这我自创的功夫,倒是可以教教你。”
褚影倩一脸艳羡,目光中尽是向往,她向往外面那个繁华的世界,自己几乎从未见过的世界。可能很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呢,可是记忆从未留下过。“谢谢江大哥,可别说话不算数!”褚影倩道,“如果我没来镜湖山庄,是不是也有可能遇见像你师父那样的人,学到那样漂亮的武功,还可以遍读古今诗书,成为一个才女,哎,幻想呢我。”
“那为何不好好练功,有朝一日冲出这山庄,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那么精彩,大有可为!”江月鼓励道。
褚影倩摇头撇嘴。“父亲说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尤其是男人,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出去。不过现在挺好,可以确定的是你和十三大哥不是坏人,而且都可以教会我很多东西,我还挺满意滴。”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江月逗笑道,“就比如,我已经拿到了褚氏剑法的前六章节,等我全部练成熟悉之日,就再不需要你了,那时候凭什么教你琴棋书画呢?嘿嘿!”
看江月得意的样子,褚影倩怎会服气,便泼冷水道:“你以为六个章节很多吗?还有三个章节没给你呢!况且死记硬背容易,真正理解并能够运用却是需要费一番脑子。咱们学习的进度差不多,你若不信,咱们可以比比看!”
“比就比!”江月等待的正是这句话,“这下可别再让我了,我也不会因为你是女的就留力,动手吧!”
“那是当然,我也正好看看你改遍过来的招式够不够实用!”褚影倩早已做好准备,就等江月出招了。
这次不再开始就被动。江月大喝一声,持剑攻来。记性好是江月的一大优势,六个章节的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加上一段时间的苦练,运用得很娴熟,算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反观褚影倩,本就对武功不是特别上心的她由于近日迷恋书画,动作明显生疏很多。但是毕竟从小就接触,底气还是很足。几个回合下来,江月一直在进攻却收效乏力,褚影倩似乎总能看穿他的路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已经很熟练了,不过链接部分还可以更快一些,否则在你做出动作之前,我已经可以根据你的手势和表情对你下一步出招做出判断了。接下来该我了!”褚影倩看着拿自己没什么办法的江月得意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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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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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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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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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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