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道不能大张旗鼓的四处掳掠满足条件的女子,只能在这庞大的流沙地宫里建立一个令人发指的生育场。一个婴孩儿历经十三四年才能初长成,具备灵根的更是少之又少,择选标准虽说有些低,但每一个进入奴儿殿的鲜嫩小炉,不说是百里挑一,那也是十中选一。
永州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极乐派少宗主李玄、苍雷府三公子白萧和震天门少门主归海一策这些顶级势力里的二世主,最是不缺银钱,每次来流沙地宫耍弄,顶多也只会点两三个含苞待放的鲜嫩小炉。
可想而知,一个鲜嫩的小炉儿价值几何。
听说叶无量要将整个奴儿殿的小炉儿都包圆了,慢说是身边这两位贴身伺候的女子,就是大殿里那些看护小炉的护卫也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质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叶无量的身上,同行的师兄方才还在为两件中品灵器斤斤计较,谁敢相信眼前这个似乎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青年男子真有雄厚的财力呢。即便这青年男子身份不俗,他的师门实力很强,但再强能强得过极乐派么,财力再雄厚能多得过苍雷府和震天么?
这人也太敢信口开河了,也不看看流沙地宫是什么地方。白莲道的女子对叶无量的热情也减了心分,但又不敢表现出不满,生怕叶无量也是那个豪门的二世祖,万一得罪了,那可坏了教主的好事。
她这厢正要提醒叶无量量力而行,秦刀放开了怀里的美娇娘,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
“小师弟,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啊。”面具后面,秦刀的脸紫胀得紧。叶无量行事无忌,又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将奴儿殿小炉包圆场,哪是什么色欲熏心,分明就是报复独孤博算计于他。xiumb.com
好你个臭小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坑我老秦算怎么回事。秦刀心里甚苦,他这次带叶无量来没想闹什么动静,只是想让叶无量看一看白莲道的罪行,以坚定其与天魔宗合作的决心。
秦刀跟独孤博不一样。独孤博看重叶无量,基本是出于对天机老人八局批言的信任,而秦刀则是相信叶无量骨子里的那股侠义。
修道数十载,他从未听过诸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天下为公”、“被压迫的人终会站起来,重新找回失去的尊严”这般言论。过去的九州,人们都想着追求无上的力量,登临绝顶,作威作福,纵是无法攀登绝顶,也要踩着下面的人往上爬,而那些被踩在脚下的人,只能卑躬屈膝,活着。
永州社会百态是九州的缩影,更是将九州那些人心鬼蜮,阴谋算计毫无顾忌的摆在台面上来了,谁真正的关心过那些被欺压的无辜之人,谁有真正了解“尊严”为何物,人们都习惯了漠视。
秦刀希望叶无量的崛起,能给九州带来改变。他相信叶无量见到了白莲道的罪行,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他心里一直不解,叶无量为何不能接受独孤博的提议,与大小姐独孤念成亲,一旦接掌天魔宗,他完全可以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将天魔宗带上正途,这不比用杀戮、对抗来换一个平衡来得更得人心么。
此刻,秦刀也无暇想那么多,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叶无量的“报复”之举。如果如果叶无量真将这满殿的小炉儿给包了,那他老秦也没必要再出流沙地宫了,就等着被白莲道的人剥皮煎骨吧。
秦刀的话一出口,白莲道的女子更加笃信叶无量只是孟浪轻浮的狂狷儿,好言劝道:“官人,何不听你师兄的,挑两个最喜爱的小炉,先试试滋味,如觉不够,再来选些,岂不更妥?”
“娘子是怕付不起账啊,还是瞧不起我师兄啊?”
叶无量不屑地笑了笑,独自向前走去,左右看着那些恐惧绝望的小炉。白莲道女子见他语气不善,只得闭上了嘴,向秦刀投去询问的神色。
秦刀耸耸肩,有些无奈,正要追上去,就见叶无量忽然转身,郑重地说:“这些小炉我都要了。如果你们流沙地宫有困难,本公子现在打道回府,日后也不会再来了。”
小炉本就是用来卖的,如果有人大手笔包圆场了,那是天大的好事,流沙地宫哪里会有什么困难。白莲道的女子脸色变幻不定,还不是你这家伙打肿脸充胖子,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
女子没了先前的热情妩媚,又不好直接戳穿叶无量,弄得大家下不来台,只得说:“官人真心想要,自然没有问题,奴家可以做主为官人破了规矩。不过官人也该知道,这些小炉身价不菲,您如果坚持的话,请先付一半的订金,别让奴家难做。”
叶无量注视着女子,本来有意捉弄一把秦刀,但没料到这女子竟提出“先买票后上船”的要求。他这一下子犯难了,人也陷入沉默之中。
白莲道的人见状,顿时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叶无量哪里还能忍得,白莲道开门做生意,见钱眼开本无可厚非,但这般轻视主顾,就不是简简单单捉弄秦刀的事了。
你爷爷的,你们他娘的在这里做伤天害理的事,还敢瞧不起老子。
秦刀一个劲地拉着叶无量,传音劝其不要胡搞,但叶无量怎会听得进去,对着那女子不爽地说:“不就是钱嘛,早说不就完了。师兄,此事关乎师门面子,断不能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小瞧了。”
流沙地宫在流波山二十年,来这里的客人,还没有人敢这般侮辱白莲道,奴儿殿里女子和护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有些个护卫忍不住要狠狠地教训一下叶无量,但最终还是被那两名女子用眼神给制止住了,他们已经做好了送客出门的装备。
秦刀撂了蹶子,奴儿殿里的小炉珍贵得很,每个小炉没有个几十万灵石根本就拿不下。要将上百名小炉拿下,至少需要两三千万灵石,他哪里拿的出来,就是天魔宗两年也没有这多的进项。
“唷,这是哪家的大少爷,口气这么大。想要包圆了奴儿殿,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猪鼻子插大葱,你丫装给谁看呢?”
这时,一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搂着两个白莲道的俏娇娘走进了奴儿殿。这位公子哥瞥了一眼叶无量,就将其身旁的女子,拉倒了自己怀里,调笑道:“莲儿,你可让本公子好想啊?”
叫“莲儿”的白莲道女子,搂住公子哥,娇媚哀怨,“白二公子,你这几日有两位妹妹相陪,哪里还会记得奴家。”
苍雷府的白二公子,白子画?
叶无量眼露寒芒,上下打量一眼白子画,冷声骂道:“哪个不开眼的老东西,一个屁没崩住,竟把你给崩了出来。真是臭气熏天,臭不可闻。”
说着,叶无量还在面具前扇了扇,作势要吐。
“小子,你敢骂我?”白子画眉头一皱,推开怀里的女子,作势就要对叶无量出手,但想到这里是白莲道的流沙地宫,不看僧面看佛面,强压下心头的杀意,冷笑道:“你不是要包了奴儿殿嘛,还不赶紧把钱给交了,不然就赶紧滚出流沙地宫,别影响本公子挑选小炉。”
“小小穷狗,也敢跟小爷叫嚣。”叶无量不屑冷笑,目光注视着那个叫“莲儿”的女子,骂道:“贱人,看人下菜碟,小爷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这般名目张胆的对姓白的穷狗投怀送抱,真当小爷是泥捏的?将你们管事的叫来,小爷倒是要问问你们白莲道、流沙地宫这般待客之道,是何道理?”
“公子请自重。奴家卑贱,可对来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是真心相待。你要包圆了奴儿殿小炉,奴家为你破例,可你不肯缴纳订金,想要吃白食,那就怪不得奴家无礼了。”
莲儿拍拍手,殿里殿外的护卫纷纷涌了过来,将叶无量和秦刀围得水泄不通。莲儿接着说:“公子若是拿得出订金,证明你有足够的财力,这殿里的小炉尽归公子使唤。公子如果拿不出,也可挑几个小炉伺候,但若再敢出言侮辱白莲道,就别怪小女子对你动武,将你打出流沙地宫了。”
“一个臭婊子而已,还跟小爷我摆谱。”叶无量运起太玄经,浩瀚无匹的真气赫然宣出体外,形成一股强烈的气浪,将白莲道护卫尽数震退数丈。
莲儿脸色大变,高手过招,洞若观火。只是一招,莲儿已然看出叶无量绝非善类,一脚踢到了铁板上,此事已非她所能收场,只能对一个护卫使个眼色,让其去找上级管事的过来处置。
叶无量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朝白子画走去,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势,绝非一个冲虚境的白子画所能抵抗的。无尽的威压,就如一座大山压得白子画喘不过气来,浑身的骨头“嘎达嘎达”作响,仿佛一瞬间就会碎裂。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苍雷府的二公子,你要敢伤我毫毛,我爹绝不可能让你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白子画惊恐万分,舌头直打结。
“白二公子,看来你还没看清形势啊。别说你了,就是你爹来了,也不敢在小爷面前张狂。若真惹恼了小爷,便叫苍雷府从此在永州消失又有何难?”
放狠话唬人,叶无量从来不怵谁。一把将白子画拽到了近前,沉声道:“极乐派与震天门联手,苍雷府在永州自顾不暇,你还是想想如何自保吧。”
晴天霹雳,白子画惊呼一声,连忙抱拳赔罪,“先生大义,白子画有眼无珠,请先生赎罪。”说罢,白子画掉头便走,白莲道的女子一脸茫然,追上前问:“白公子,何须惧怕,白莲道的地方,还没有人撒了野能活着出去的。公子稍安勿躁,白莲道会给公子一个交代的。”
白子画是流沙地宫的大主顾,得罪不得,也失去不得。莲儿虽知叶无量大有来头,就是白莲道也未必愿意立刻撕破脸,但还是拦住白子画问道:“白公子,何故要走,莲儿还想好好侍奉公子呢。”
“去你.妈的!”白子画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出,啐了一口唾沫,“先生何等人物,你都不放在眼里,你想死,别拉本公子下水。”白子画向叶无量投去抱以歉意的眼神,随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奴儿殿。
“白子画走了,看来没人跟小爷抢这里的小炉了。”叶无量捏住莲儿的下巴,讥笑道:“贱人,是你说要交一半订金,才能包了奴儿殿里的小炉是吧。你们流沙地宫一点规矩都不懂,但我血手人屠是个生意人,也不喜欢占人便宜,这订金交便交了。”
说话间,二十把极品灵剑嗖嗖插进大殿的金砖石板之中,“这些够不够?”
白莲道的人见状,哗然惊呼,直道看走了眼,随手能拿出二十把极品灵器,光论财力,苍雷府、震天门之流的确不用放在眼里,何况只是只言片语就把堂堂苍雷府二公子白子画吓得屁滚尿流,这人究竟是什么大头!
“我的天哪,他莫非来自蜀山,只有蜀山才有这么大的手笔了吧?”
“不对,如果是蜀山弟子,来流沙地宫潇洒,又怎会不去与那些同门打招呼呢?我看他办成是来自幽州的。”
“幽州?极有可能,幽都实力虽然逊于蜀山,但坐拥一个州,财力自然雄厚。”
流沙地宫管事的老者怒气冲冲的进了奴儿殿,本来还想打断闹事者的狗腿扔出去,听到护卫们议论,心中咯噔一下,白莲道一直想将手伸进幽州,无奈幽都王治下如同铁桶一般,不能成为朋友,那也不能做了敌人。若闹事者真是幽州的人,哪怕是让对方吃些白食,利用血莲神丹控制起来,日后打进幽都内部岂不轻而易举。
老者抬眼一瞧那地上插着的二十把极品灵器,对叶无量来自幽都的身份更加相信了几分。只见他甩手又给了“莲儿”两巴掌,骂了一句“敢惹怒贵客,瞎了你的狗眼”,继而满脸堆笑,献媚道:“贵客登门,老朽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将二十把极品灵剑收到一个纳戒中,递给叶无量,“下面人不懂规矩,还望先生多多担待,不过是几个小炉而已,难能让先生这般破费。”
“你倒是懂事。”叶无量垫了垫手上的纳戒,“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总不能教你们做亏本买卖。也罢,等离开时,一并结账吧。”
老者心里甚是得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英明了。像叶无量这般尊贵的客人,既然说了要付账,就不会让白莲道亏了买卖。再有,与叶无量交好,为日后布局幽都提供了机会,教主他老人家知道此事,定会重赏。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将暖春阁收拾出来,把这些小炉给贵客送去!”老者一声吆喝,白莲道的护卫们开始忙碌起来。
叶无量指着莲儿,问道:“她叫莲儿是吧?”
暖春阁是为教主而建,如今都给客人用,足见叶无量身份多么贵重。莲儿面如死灰,想到先前所作所为,空气中都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叫青莲。老朽现在就杀了他,给先生解气。”
“不必了,让她学学器奴,到暖春阁伺候那些小炉去。”
“得嘞。先生真是宽宏大量。”老者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对青莲吼道:“先生饶你一命,你就烧高香吧。还愣着做甚,赶紧滚去暖春阁,听先生吩咐。”
青莲吓得花容失色,“是…是。”
“师兄,知道你等急了,暖春阁一起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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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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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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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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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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