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后。
烈火站在他的身边,眼中一片决然,这些日子,它也打听到了一些事情,此去,怕多半……
“公子。”
烈火轻唤了一声。
何苦缓缓地睁开眼睛,刹那间,无数神色浮现。
随后幽幽地站了起来,嘴角一裂,冷笑道:“时间到了吗?呵呵,那就走吧。”
“公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烈火劝道。
没有人想去冒险没有人想死,但何苦是个例外。
“嗯?”
何苦眉头一皱,看向它,眼中冷得可怕。
“我的意思是公子准备得怎么样了?”烈火连忙改口。
何苦没有回答它,但身上的气息已经说明一切。
经过这十日的融合,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寻常炼气十重巅峰的修仙者。
当然,能达到这种地步离不开他那强悍体魄的原因,而且,那株嗜血白莲体内的精气十分浓郁,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走吧。”
何苦飞到前方。
“哎。”
烈火微微犹豫,还是跟在了后面。
一处山上,何苦轻轻落下。
走到那座孤坟前,手中拿出一壶灼酒,自己先饮了一口,随后又倒了一串在坟前,说道:“老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孤坟无声,只有上面的野草随风摇曳。
“呵呵,或许,我会来陪你。”
何苦又饮了一口。
一阵冷风吹到他的面上。
何苦轻笑道:“你也不让我去吗?”
又一阵冷风吹来。
“我知道这一去可能就不复回了,我也知道如此不值。”
何苦自言自语,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又将酒撒了一地。
“呵呵,不,应该是值得的吧。”何苦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胜酒力,许是醉了。
独自念叨了一会后,他又拿出一壶酒,放到了坟边,自己起身离开了,离开时又停住脚步,道:“今天的酒少了,若我没有死,再给你多带一点来。”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老头坟头上的长草在风中摇摆,似乎是在叹息,似乎是在摇头。
空中。
“你真的要去?”
镜水心在山门外拦下了他。
“师姐,让开。”
何苦道。
“你今天去,就算是被杜长老当场杀了你也没人会阻止,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镜水心身上法力飘动。
“你是我什么人?我想做什么要你来管吗?”
何苦冷道,体内的真气也开始动荡。
“就算你杀了王离,那又能怎么样,杀了他,掌门依旧会将彩衣嫁给其他人,不会是你的!傻子!。”
何苦道:“嫁给别人,她会过得更如意,只要她不嫁给王离!”
何苦知道不可能在得到彩衣,毕竟,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算是彩衣不介意他自己也不能接受,但他深爱着她,纵使无法再到一起,但也想再为她做些什么,只为她过得更好。
“值得吗?”
何苦沉默。
“你就不为自己想想吗?为一个注定不可能的人拼命,你图什么?”
何苦道:“我不图什么?我只要王离的性命。”
“师弟,你的路还长,一路的风景还有许多,彩衣,不过是你人生路上的过客,昙花一现的花朵罢了,世上没有一朵不败的花,真正能陪你走到最后的还有其她人。”xiumb.com
这算是最隐晦的告白了吧。
“师姐,你让开吧。”
何苦复杂的看向她,镜水心什么想法,他已经隐隐察觉到了。
“我若是不让呢?”
镜水心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散发出来。
“那就休要怪师弟无礼了。”
何苦彻底将自己的气息放开,他现在的实力比数日前强大数倍,纵使是炼气十重巅峰境界的镜水心都有被压垮的趋势。
“嗯?”
镜水心眉头一皱,十分惊讶的看着何苦。
“师姐,让开!”
何苦眼中缓缓出现癫狂的神色。
“哎。”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幽幽的长叹。
是李长老来了。
“你们这些小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李长老轻道。
何苦见他出现,便将气息收了起来,行礼道:“长老。”
“本以为你有些与众不同,但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傻子,看不清现实。”
李长老责备着他。
“长老,你也不让我去吗?”
“让你去,你还能活吗?”李长老问。
何苦道:“长老,我看得很清楚,我也不是傻子,我只想完成一个心愿罢了?”
“你还不傻?”
见李长老不放,何苦没法,知道如此肯定是去不了了,就把手一挥,将那混元鼎拿了出来。
“烈火老头的东西,你不会想靠这从杜长空的手中逃脱吧。”
对于混元鼎,李长老没有意外,当何苦给他灵草后他便已经猜到了。
只不过,下一刻便眼睛一缩,因为他看见一道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是你!”
“老李,我们又见面了。”
烈火长老淡淡道。
“长老,烈火长老现在已经认我为主,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敢去了吧。”
何苦说道,随手又将烈火给收进混元鼎内,又将混元鼎收了起来,毕竟,烈火现在不能暴露出来。
“你小子还有些手段。”
李长老古怪的看着他。
“长老,你现在知道我傻不傻了吧?”
李长老皱了皱眉头,说道:“但烈火一旦现出身来,将会被门派内所有筑基境界的长老围攻,它能保护得了你?”
何苦说道:“我只想杀王离,瞬间而已,杀了便逃。”
“你想离开门派?”
李长老看出了他的意图。
“嗯。”
何苦点了点头,他现在对玉灵门已经没了一点归属感。
听到这后,镜水心神色一沉。
何苦走到她的面前,轻道:“师姐,多谢你的帮助。”
镜水心问:“你难道再容不下其她人了吗?”
至于是何时喜欢上了何苦的,她说不清楚,或是感动,或是同情……或许以前只是有丝好感,在彩衣的事发生后才迅速升温……
何苦摇了摇头,他是不敢在容纳其她人了。
“你去吧。”
事已至此,李长老也不再说什么。
“老祖!”
镜水心看向他。
“谢谢。”
何苦快速的离开了。
“老祖,为什么让他去?”镜水心十分不解。
李长老仰头,叹道:“你能拦下他一辈子吗?”
镜水心沉默,不再说话。
某处宫殿群中,四处张灯结彩,一片欢火气。
今天是门中天才大喜之日,而且身份又都超凡脱绝,门中的长老及炼气十重的天才弟子大部分都来了。
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人会去在意,这是修仙界,这种事并不鲜见,除了内心嘘嘘外,表面也都十分附和,说着庆祝的话。
一处闲庭中。
鹿彩衣眼神空洞的穿着红袖。
“丫头,今天你可不能这个样子。”
一个老年婆婆在她的身旁说道,这可不是普通人物,虽然头发花白,但目光炯炯,气息深沉,她是门中一位筑基初期的长老,但年岁已大,这辈子再无突破的可能。
“任婆婆,能让我再见见何师兄吗?”鹿彩衣问道。
这个老太婆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过,你若想救他就只能先嫁给王离。”
“他们把何师兄怎么了?”
“哎,只要你配合,也不会有性命威胁。”这老太婆虽然面容和蔼但眼睛深处却充满恨色。
“我知道了。”
鹿彩衣的声音一下子没了灵魂。
几人前,众人就拿何苦的性命来威胁她,她不得不从。
“丫头,他的天赋实在太过普通,区区上流凡灵根而已,这辈子最多也就炼气十重巅峰,百年寿命而已,而你就不同,你有激活了的金丹血脉,日后甚至会达到金丹境界,王离拥有黄级灵根,有成就金丹境界的可能,好那个普通真传弟子万倍,丫头,以后你会明白今天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正确。”
“只要我配合,他们真的会放了何师兄吗?”
“放心,会的。”
鹿彩衣眼睛滴下一粒眼泪。
一棵苍劲的古松下。
“掌门,他会来吗?”
柳如风看不见何苦的影子,有些担忧。
黄石公淡淡道:“他已经来了。”
“咦,呵呵,倒是我眼拙了。”
柳如风仔细打量了一眼,哑然失笑。
“接下来就好好看一场大戏吧。”
“掌门,客人都来了吗?”
柳如风深意道。
“如此时刻,怎么会有人缺席?”
黄石公冷笑。
……
一个时辰后。
最中心的大殿中,一众长老高座畅笑。
“哈哈,时辰到了,叫新人新娘出来吧。”
“好,有请。”
四处开始张罗打鼓。
满地红彩,漫天花霞。
不一会,有三人从屋外走来。
王离神采飞扬,穿着红袍,意气风发,正边走边对众人拱手致意呢。
鹿彩衣挂着红纱,则在那姓任的筑基老太婆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虽是搀扶,不过更像是在控制罢了。
“彩衣!”
何苦改变容貌,混在了人群之中。
虽然此时内心杀意无限,但却无法表现出来,因为周围都是筑基境界的强者,丝毫杀意都会被发现。
想接近王离,一击必杀,必须得假装欢喜,如此忍辱负重。
“小子,我若全力出手一定会先被察觉,而且,可能还会误伤到那个女子。”
烈火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若我来杀他,你来挡住其他人,能挡多久?”何苦问。
“你想怎么做?”
“用……”何苦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离筑基长老们坐立的大殿越来越近,鹿彩衣脚步越来越沉。
这时候身旁的任老太婆心底冷冷一笑,用法力推着她,由不得彩衣不走。
“开始!”
何苦随众多真传弟子站在两侧,当三人走到他面前时眼神一厉,大吼了一声。
一只巨鼎突然从天而降!
“轰!”
瞬间将两人罩到了其中。
“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何苦站在鼎内又长啸了一声,烈火催动混元鼎,破空而去。
这就是他的计划。
快,太快了,不过三分之一个呼吸的时间。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好!”
坐在最上位的杜长空脸色猛变,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追了去。
他们没想到何苦竟然敢来,更没想到他竟然会有一件灵器!
鼎内。
“怎么回事?”
王离惊恐的看着四周。
“何师兄!”何苦落到了彩衣身边,将她拉至自己身后。
“何苦!”
王离惊恐的看着他。
“死!”
何苦二话不说,直接全力一拳打了过去!
“轰!”
王离被轰飞,重重的砸在了鼎璧上。
“嗯?”
何苦眉头一皱,他发现,王离竟然没死!他现在借助嗜血白莲的力量,一拳之下,就算是炼气十重巅峰的强者不死也会重伤。
“何苦!王离愤怒的大吼,在他周围,出现了一层气罩。
他身为杜长空的得意弟子,自然有不少保命的手段。
“还有一层乌龟壳?”
何苦没有与他废话,催动鼎内的大阵,将王离死死的禁锢住。
“何苦,我这保护罩非筑基境界的强者不可攻破,你杀不死我的,呵呵,我看你能困住我几时?待我师父追来,你会死得很惨。”
王离仰仗那层保护罩嚣张的大喊。
“长老?”
何苦换了一声。
“公子,他们追来了,我抽不出手!”
烈火吃力的回答他。
“呵呵,且能让你将金丹血脉带走!”
某处山间,一道人影快速的挡到混元鼎的面前,顿时猛然拍出一掌!
“轰!”
如惊雷炸响!
一股巨大的波动向远处扩散,刹那间,周围山崩地裂!
“怎么回事?”
何苦感受到这鼎在剧烈震动,眼中一乱。
“长老?”
何苦意识到了什么。
“公子,是黄老不死的。”
烈火嘴角流出一股鲜血,就算是有混元鼎保护,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该死!”
何苦脸色瞬间难看。
“黄老不死的,你的伤还没恢复吧,怎么,就这点力道?”
烈火冲出混元鼎,对着黄石公就拍了出去。
“推云掌!”
黄石公脸色不变,也一掌拍来。
“轰!”
筑基境界不愧是筑基境界,这一掌的对碰,直接击起了一股巨大的旋风,天昏地暗。
“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黄石公竟然口吐鲜血,气势迅速衰竭,萎靡不振。
“走!”
烈火没有继续与他纠缠,带着混元鼎就想逃走。
“走?走得了吗?”
一道冷冷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是杜长空追上来了。
“掌门,你没事吧?”
杜长空问道。
黄石公脸色惨白,微微道:“无碍,只是强行拦下灵器,内伤被触动了,杜师弟,小心,烈火的实力恢复了。”
杜长空也没有怀疑,安抚道:“掌门师兄,你先去一边,这我自己来。”
“烈火,没想到你还没死啊?”
杜长空眼中有些惊讶。
“长老,不要与他纠缠,我们快走。”
何苦急切的催促道。
“杜长空,看掌!”
烈火横空推出去一掌。
战斗一触即发,烈火一边逃一边回击。
“何师兄。”
鹿彩衣在后面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他离去。
“没事了。”
何苦轻声安慰。
“何苦,你是逃不了的,若现在放弃抵抗,我会恳求师尊饶你一命。”王离丝毫不感觉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王离,我做个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日没有杀了你。”
看向王离,何苦眼中充满恨意,若那日没有过多的忌惮,杀了他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呵呵,何苦,你杀不了我,过不了多久,你的道侣会是我的,就连这灵器也会是我的。”王离依旧大言不惭。
“找死!”
何苦大怒,将彩衣安抚到一旁,用手招回那只子鼎,冷道:“真以为这个乌龟壳能保护得了你?”
话毕,他便抓紧小鼎,奋力的砸向那个保护罩。
“轰!”
一声巨响,那保护罩上,一丝裂缝出现。
他现在的肉身力量已经达到了最顶尖的高级妖兽的水平,十分恐怖,再加上拿的是一件质地绝顶的半灵器,尖锐之处所发出的撞击,已经不亚于普通筑基初期的强者了。
“不好!”
原本还一脸嚣张的王离瞬间变了颜色。
“呵呵。”
何苦冷笑。
继续用小鼎敲打!
“轰!”
“轰!……”
一声又一声恐怖的声动在鼎内回响。
十几个呼吸后。
“咔!”
整个保护罩就如鸡蛋壳一般破碎。
王离骤然绝望,跪下来求道:
“何苦,我错了,饶了我,放我一命……”
“死!”
何苦眼中已经被杀意所覆盖,手持小鼎,自头砸下。
“噗。”
一时间,鼎内安静下来。
“呼……呼……”
何苦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一片痛快之色。
“嗯?”
突然,他看见王离的尸体上竟然飘出一只灵魂。
“过来!”
何苦伸手,将他抓了过来。
“不……不要……”
王离的灵魂扭曲。
“死!”
何苦手上突然冒出一股火焰,焚烧着王离的灵魂。
惨叫声,嘶吼声……
何苦对他恨之入骨,且能让他轻松解脱?用火一点一点的焚烧,就这样,王离在无尽的痛苦中魂飞魄散。
“何师兄,是我连累你了。”
何苦走到鹿彩衣的面前,擦拭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怪就怪,这天意吧。”
“何师兄,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鹿彩衣紧紧抱着他。
何苦轻抚她的长发,吻着耳角,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彩衣,我……”
他不畏生死敢与筑基强者拼命,但却没有再接受彩衣的勇气。
“你不要彩衣了?”
鹿彩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何苦默不作声,毕竟现在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金丹血脉,他敢沾染吗?
“彩衣,我……”
何苦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何师兄,你来不就是要来带我走的吗?”鹿彩衣含着泪水问他。
“你……你还要跟我走?”
何苦有些惊讶,彩衣现在血脉尊贵,留在玉灵门,大好前程,何苦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与自己走。
“嗯,我不管什么金丹血脉,我只想着与何师兄你在一起。”
“好,我们一起离开!”
何苦眼神猛然变得坚韧。
外面。
“啊!”
感受到王离死后,杜长空仰首哀啸。
“我要你们都死!”
“轰!”
猛然间,杜长空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魔气!双目赤红,长发脱离束缚,在身后飞散。
“天魔分身!”
杜长老怒吼一声,自他身后,一具高三丈的魔头缓缓腾起,青面獠牙,十分狰狞!
“不好!”
烈火脸色大变,当即躲回混元鼎内了。
“长老,怎么回事?”
何苦问道。
“公子,我们完了。”烈火一脸绝望。
“轰!”
突然,整个混元鼎一阵摇晃。
“噗!”
烈火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鼎外,那只天魔分身正挥动长满鳞甲的手臂向鼎砸来,庞大的力量甚至透过鼎身,传到了鼎内。
“轰!”
“噗!”
烈火又喷出一口鲜血。
“公子,这魔躯有着筑基巅峰的实力,我挡不住了!”
烈火凄惨的大吼,此时,它的身躯上,亦然出现一条条血痕,这是被强大力量直接将躯体都给撕裂了的结果。
“不好!”
何苦知道他挡不下了,因为拳劲已经几乎要透到自己的身上。
“彩衣!”
何苦立即紧紧地将彩衣护于怀中。
“轰!”
“噗!”
“噗!”
两道吐血的声音。
一些力道传到了何苦身上,就一击,他便已经几乎重伤。
“啊!”
何苦拼命的大吼,背部的那朵白莲图像开始闪耀,一根根腾条长出,将他与彩衣包裹住。
同时,一个禁制爆发,将他保护起来了。
远处,一只大阵正在运行。
“啊!”
阵中,几道染血的身影狼狈的聚在一起,在他们前方,黄石公气势腾腾,手持一柄还在不停滴血的长剑。
而在大阵边缘,亦有十余道身影站在那,惊恐的看着黄石公。
这便是他设下的局,利用这次婚礼做文章,将门派中的毒瘤聚在一起,以大阵围困,再杀之!
“黄石公,你的伤早就好了,这一切都是你在算计我们?”
有人悲愤的大吼。
“呵呵,我不是给你们说我的伤已经恢复了吗?只是你们不信。”
黄石公冷笑。
“诸位长老,还不快些动手?”
黄石公看着远处的那些筑基老者、年轻人。
“掌门,不能杀了他们,否则,我玉灵门实力会衰竭的。”
那些人犹犹豫豫。
黄石公知道他们是在忌惮杜长老,胜负未分之前,他们自然不敢贸然站队。
当然,也有一些人飞到了他的身侧。
“杀!”
黄石公不再理会,持剑冲了过去,厮杀声响起。
“掌门,烈火那边似乎有些不妙。”
一会后,柳如风忧心忡忡的看着前方。
黄石公皱了皱眉头,说道:“柳师弟,这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向前方飞去。
“还不死?!”
杜长空狰狞的大吼。
“轰!”
庞大的魔拳再次轰在了混元鼎上。
“噗!”
何苦咬紧压关,将鲜血都咽进了肚子,这一会,李长老布下的禁制已经被破了。
“何师兄,让我出去吧。”
彩衣流着眼泪。
“住嘴!”
何苦低声怒吼。
鹿彩衣要出去,想用性命要挟,好让他们逃走。
只是,何苦怎么可能会同意?
他不会再让他们将彩衣带走了。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鹿彩衣哭着喊道。
“那便死吧。”
此时,何苦身后的那株白莲已经被打成融浆,撑不了多久了。
至于烈火,此时甚至完全显露出本体,一只漆黑如墨的大猫,不过,如今这猫模样却好不凄惨。
“公子,将我的灵魂保护好!”
烈火绝望了,悲吼一声,身体开始剧烈燃烧,化为一股精气,随后融入这个混元鼎中。
只见,这混元鼎突然大放光彩,直接在那怪物的肚子上撞出一只大洞,穿体而过,向天际边飞去。
“长老!”
何苦眼睁睁的看着烈火一点一点的消失,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他虽然之前不在乎烈火的生死,但看见对方不惜燃烧自己内心还是有所触动。
“吼。”
那只怪物愤怒的看着自己破了一个大洞的肚子,仰天长吼。
“好机会!”
这时候,一道巨大的剑光从天而降,当即将这怪物斩成两半。
“是你!”
看着黄石公出现,杜长空才如梦初醒,眼中悲愤,不甘。
此时,黄石公站在远处,脸色微白,为了爆发这惊天一剑,他酝酿了许久。
他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那怪物被混元鼎撞破防御,露出破绽,这才能被他一击斩杀。
看着已经化为一团黑色液体的怪物后,黄石公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大局已定。
那日,当看见何苦与烈火从天魔谷中出来后他便已经在酝酿这个计划了,在鹿彩衣服下鱼卵后无意间被他发现是金丹血脉,就已经在筹划了。
他是一门之主,如何察觉不到门派中的毒瘤,只是一直忌惮不已,不敢贸然行动罢了。
“杜师弟,你败了!”
黄石公用剑指着他。
“不,我没败,我没败。”
此时,杜长空已经疯癫了。
“死吧!”
黄石公眼睛一眯,天地间闪烁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一人身首分离,身死道消。
鼎内。
许多流光开始向鼎的中心汇聚,渐渐的,竟然还原成一只透明小猫。
这是烈火长老的灵魂。
“公子。”
烈火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长老,多谢了。”
在鹿彩衣的搀扶下,浑身是血的何苦站了起来。
烈火似乎十分虚弱,直接撞在他身体中去了。
“何师兄,我们逃出来了吗?”
鹿彩衣问道。
何苦一边艰难的控制混元鼎在空中飞行,一边回道:“我们应该是逃出来了。”
“太好了。”
鹿彩衣紧紧地抱着他。
看着那洁白的面容,何苦似乎又找回了灵魂,心中十分舒坦,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师兄,我们离开玉灵门,越远越好。”鹿彩衣又道。
“嗯。”
何苦重重的点头。
“轰!”
突然,混元鼎一阵晃荡。
一只真气聚成的大手从天穿下,将快速飞动的混元鼎直接捏住。
“不好。”
何苦脸色瞬间惨白。
“呵呵,原来是一件中级灵器,怪不得威力如此不俗。”
黄石公落在远处的一座山峰上,激动的看着空中静止不动的混元鼎。
“如此宝物,落在你一个炼气境界的蝼蚁手中真是暴殄天物。”
黄石公手掌一用力,许多真气涌入鼎中。
“噗!”
鼎内,何苦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他感觉到,自己与这混元鼎的联系……中断了!
“呵呵,倒是一件好宝贝。”
黄石公轻轻一笑,一转手,便将何苦两人甩了出来,那混元鼎也开始迅速变小,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件中级灵器,易主了。
“拜见掌门。”
何苦艰难的对着黄石公行了一礼。
“你胆子不小,杀我门中核心弟子,死罪难逃。”
黄石公眼中露出杀意,没错,就是杀意,他没想到从何苦得到的竟然是中级灵器,所以自然得杀了他,避免走漏风声。
中级灵器,可是金丹境界才能拥有的宝物,只要他将混元鼎炼成本命灵器,以此为基,可以成就金丹大道,向天再争三百年寿元。
“掌门,放了何师兄,我跟你回去!”
鹿彩衣看出黄石公眼中的杀气,立即挡在了何苦面前,随后拿出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又冷声道:“你若敢杀他,那么,我的金丹血脉,谁都得不到。”
“彩衣,快将剑放下。”
何苦急忙道。
“你答不答应?”
鹿彩衣眼神十分坚定,直看黄石公。
黄石公负着手臂,手指轻轻敲打,似乎是在权衡什么,一会后,收回眼里的杀气,淡淡说道:“我不杀他。”
“掌门,混元鼎你也得了,将彩衣还给我都不可以吗?”何苦轻声哀求。
他本已经心如死灰,但现在又死灰复燃,王离死了,彩衣就在这,只要掌门点点头,他们就可以离开。
这就差一步。
“你配得上她吗?”
黄石公冷道。
何苦如遭雷击,彻底垮了,这是他最内心最大的痛。
“何……”一旁的鹿彩衣准备说话,不过黄石公随手便使她昏睡过去,施展法术,带到了自己身边。
何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彩衣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身躯本来就受有重创,现在又被强行夺走灵器被反噬受伤。
他如今的实力,连炼气七重的人都不如。
看向何苦,黄石公眼中又射出杀意,不过发现其脸上尽是颓废后很快又将杀意收了起来,冷道:“看在这丫头的份上,你走吧。”
何苦眼底一暗,终究是有缘无分,滴血惨笑不已,嘲笑自己太天真了。
黄石公又道:“我会将她嫁给玄剑门的少宗主,三十年内,她便可成为震慑一方的金丹修士。”
何苦缓缓地站了起来,眼中千般留念,自嘲一笑后,他便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
“出来吧。”
一个人影缓缓从空中显露出来,是柳如风。
“怎么,不送送他?”黄石公笑问。
柳如风沉默,不说话。
“柳师弟,如今,这玉灵门,是我们的了!”
黄石公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笑着离去。
“啊!”
空中,何苦终于忍不住大声宣泄,仰天长啸,又一次,彩衣就在他面前被带走,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没人能理会他现在心中的痛,心中的无助。
哎,遇见一个人,既是幸运,也是祸事。
“噗!”
一口鲜血喷出,他终于压制不住伤势,昏了过去,落到了群山中的一条大河之内。
“何师兄,你住哪啊?”
迷迷糊糊间,他眼前出现了幻觉,鹿彩衣就在面前用灵动的声音笑问着他。
一切已成定居,尘埃落定,所有故人,有缘再会。
他何苦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却敢为普通人不敢为之事,这一刻,他也就不普通了。
“他终究还是走了吗?”
一棵树下,镜水心长叹一声,久久沉默。
作者的话:玉灵门篇到此结束,可能大家会有些惊讶,何苦就这么放弃了彩衣?是的,这个结局虽然不美好,但只能是这个结局。
这部小说并不是爽文,所以万事都不会以主角为中心,主角只是一个天赋普通的凡人,能力有限,他会自卑,会害怕,会逃避,安排鹿彩衣这个角色,就是给他炼心用的。
可能有人会觉得太虐了,但天赋异禀的人都得历经磨难才能修炼成仙,更何况凡人,凡人修仙,不可能一帆风顺,注定更加多灾多难。到后面彩衣等人还会再次出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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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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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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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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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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