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们没有请村民们帮忙运送木料。
七星,做了一个木头牛。
不是摆着玩的,牵着走的话,木头牛会走,虽然走得不快,但能稳稳地从山上运送木料。
青雉站在草堂前,看着走回来的小姐和木牛,这场面怎么看都如同做梦。
虽然她也牵过木牛了。
现在上山捡柴她都不用自己背,捡的柴攒三天,然后牵着牛去驼下来。
除了柴,还有猎物,哪怕是头野猪,也能驮回来,看起来小小一只木牛,比瘦驴还能干呢。
“小姐,牛棚的木料是不是够了。”青雉迎过去问。
原本要搭建的两个屋子,一间是用来安置瘦驴和板车,但现在么,青雉看着在湖边撒欢的瘦驴,再看看驮着货物的木牛——这才是家里的主劳力,所以她更愿意称呼为牛棚。
七星看了看堆积的木料,以及已经搭建一半的屋子,点点头:“够了,今天就能搭建好了。”
青雉高兴地说:“小姐你快去吃饭,我先卸下来。”
七星自进了房间吃饭,青雉将木料慢慢卸下来,用扫帚轻轻打扫木牛,将它牵到湖边树下,再瞪了眼跑过来围着木牛转的瘦驴。
“不许踢它,咬它!”她警告说。
瘦驴咴咴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
“小青姐姐——”有孩童的喊声传来。
青雉转头看去,见几个七八岁的孩童跑来,身后有两个妇人背着筐。
青雉脸上浮现笑容,这是附近村落的人,如今已经很熟悉了。
“王大婶张大婶。”她打招呼,又看着围过来的孩童,“可以骑牛,不要骑驴,驴子不是木头做的,脾气不好。”
孩童们欢呼一声,围着木牛蹦蹦跳跳,两个孩童爬上去,余下的孩童争抢着牵牛。
“哎呀你们小心点。”两个妇人急急喊,“别弄坏了,这金贵的…..”
虽然这几日已经见多了,但看到这个木牛,妇人们还是有些紧张。
用木头削造一个牛也没什么,他们也见过用牛啊马啊狗啊的做成摆件,一开始她们以为这也不过是个摆件,但没想到,竟然还能走,还能驼东西,天也,这是仙法?
“不是仙法,是车。”七星跟她们解释,“只是样子做成了牛,稍微高一些厚一些宽一些,本质跟你们家的板车,推车,独轮车一样。”
一样吗?村人们将信将疑,纷纷来试着——牵车。
牛脖子这里有个把手,轻轻晃动,牛就会往前走。
但这可跟熟悉的车不同,不用那么大力气,也不用牲口拉着,就能驼动很重的货物。
这跟车实在是不一样啊。
“七星小姐,你怎么会做这个?”
七星小姐不止会做这个,自从这女孩儿来了后,他们先是看着她打猎,说是设置了陷阱,那要怎么样的陷阱除了能抓住兔子野鸡,还能抓住野猪?
他们虽然不打猎,但也知道那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猎手才能做到的。
七星小姐还盖房子。
他们盖房子,是全村来帮忙。
七星小姐就一个人,敲敲打打用木头搭小屋子,虽然看起来有些简陋,但,真真切切能遮风挡雨。
再然后,就是这能走的木牛。
这七星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那越老先生不是只会教书吗?
“这是我母亲教的。”七星对他们说,“我母亲,是个木匠。”
越老先生的女儿竟然是木匠?
他们对越老先生的女儿的确不了解,越老先生来这里是孤身一人,如果不是突然来了个外孙女,都不知道他有女儿呢。
木匠是村人都了解的行当,于是也不再大惊小怪。
虽然很少见女人做木匠。
可能是这越老先生没有儿子,把女儿当儿子养吧,也不奇怪,这世上总归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这头木牛也成了村里孩子们的玩具,都喜欢骑着,走来走去。
当然,大人们还是觉得很金贵,毕竟木匠见的多,但没见过有几个木匠能做出会走的木牛。
有人问见多识广的货郎,货郎倒是知道,眉飞色舞说当年诸葛爷爷就做过木牛木马,来运送粮食。
村人们听得更咂舌,阿七的娘是跟诸葛爷爷一般厉害的人!
可惜,竟然已经不在了。
还好阿七学到了技艺。
“劳作的工具,哪有什么金贵的。”七星从屋子里出来,含笑说,“玩吧。”
虽然跟越老先生会的本事不一样,但七星小姐对村人和孩童们的和善跟其外祖父一样。
“阿七小姐,对于我们农人来说,劳作的工具就是很金贵的。”两个妇人笑着说,走近前,拿出两个斧头,“家里的斧头坏了,想让小姐给修修。”
对农人来说,农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坏了修修补补能用还是要接着用的。
七星含笑点头:“放这里吧,修好了让孩子们拿回去。”
两个妇人道谢,又从筐里拿出两个瓠瓜:“自己家种的,阿七小姐尝尝。”琇書蛧
村人们很淳朴,七星也落落大方,让青雉接过。
两个妇人叮嘱孩童们不许顽皮,便告辞离开了。
七星开始准备劳作,湖边有孩童嬉戏,有瘦驴摇摆,安逸又热闹。
青雉收拾完了家务也来帮忙,虽然有些笨拙,但这些天已经可以用工具打磨木料。
她一边劳作,一边看七星。
小姐束着衣袖,弯着身子锯木头。
这些日子,小姐早上上山打猎,选砍木料,白天打磨木料搭建屋子,傍晚的时候,坐在湖边钓鱼。
其实跟在陆家一样都是不停忙碌,她的身形还是那么瘦弱,但比起那时候刺绣裁衣梳头做点心,怎么看都很有力气。
“小姐,你说你母亲是木匠。”青雉忍不住好奇问,“你父亲也是吗?”
先前小姐跟村人们介绍了母亲,这是她第一次提及母亲,但没有提父亲。
青雉问出这句话,看到小姐握着锯子的手一顿。
她顿时心里有些后悔。
小姐从不提及父亲,甚至都没有用父亲的姓。
只怕是有些不好的回忆。
“我…..”她忙要找话题岔开。
“我父亲。”七星已经开口了,说,“也是匠人,但不是木匠。”
青雉迟疑一下,既然小姐开口,她也不好再岔开,便问:“那他是…..”
七星嘴角浮现一丝笑,说:“他是,铁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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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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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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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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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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