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是跟踪这些杀手,查到他们的窝巢所在,找到他们的首领竹三连兄弟。
这是当初在白楼镇七星小姐除了安置大家离开,给他和魏东家安排了一件事。
“这些收钱买命,不分好人恶人,伤天害理的杀手,本就该是被我们墨门诛杀之徒。”七星说,“更过分的是墨门有人与他们勾结。”
魏东家和陆掌柜对江湖事不了解,但孟溪长很清楚。
“我们也怀疑过,这些杀手,我们也一直都在追杀,但总是能被他们逃脱。”他说。
“查清楚竹三连兄弟的动向。”七星说,“我要亲手除掉他们,揪出他们背后的人。”
因此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在墨门中宣告这个消息,只是有魏东家调动西堂协助孟溪长,杀手的动向并不好查,尤其是自上一次袭击七星之后,宛如从江湖上消失。
还好最终抽丝剥茧,发现了两个杀手的动向,且探听到他们要去与其他杀手聚会,竹三连兄弟也在其中,孟溪长将消息传给七星,自己先行一步盯着,再沿途留下记号。
但这两个杀手,虽然一路没有杀人,却作恶不断。
适才竟然用暗器撩起火,直接伤了那老者,让喜事变惨事,真是可恶至极。
他当时忍不住上前一步,或许就是那一步暴露了。
这些杀手能活到现在,自然身手不一般。
发现就发现吧,孟溪长并无慌乱。
待听到他报了名号,这边两个杀手也没有慌乱,黑皮四再次怪笑一声:“原来是墨门的兄弟,真是好久不见,你们竟然还没死绝呢。”
吴老道依旧慈眉善目,念了声道号:“既然侥幸得生,就不要再执迷不悔,做一些官府快,同行人恨的事,都是江湖作恶的,何必自相残杀。”
黑皮四听了先哈哈笑起来。
“臭老道你说的还真挺有道理,怪不得你杀人这么容易,都是被你说死的吧。”
吴老道摇头叹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苦口婆心劝他们去死总是不听,老道我最后还得亲自动手。”
这两人一唱一和,看起来说笑热闹,但下一刻身形齐动,碎点寒光,犀利破空声向孟溪长袭来。
孟溪长亦是同时动手,抬手成拳,叮叮叮顿响,击飞了袭来的火流星,火流星在身旁左右炸裂,火光映照着孟溪长手中的铁手,如流星锤一般般砸向吴老道。xǐυmь.℃òm
拳头及其迅勐,吴老道手中的拂尘轻飘飘一甩,竟然将孟溪长荡开,同时将拂尘刺向孟溪长后背。
此时的拂尘已经不再轻飘飘,宛如尖刺。
孟溪长铁臂一挡,将其荡开。
吴老道人向后翻滚,耳边是黑皮四幸灾乐祸的笑。….“老道你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
吴老道噔噔几步后退,气息不稳地喝道:“他缺的不是腿是胳膊,胳膊不叫瘸子,还有这个家伙的铁胳膊有点厉害——”
其实不用他提醒,那边黑皮四已经领会到了,孟溪长的拳头已经如风般围住了黑皮四。
如此近的距离,黑皮四不能再用暗器,不得不提刀迎战,孟溪长身形奇快,拳拳向要害。
黑皮四不断翻刀抵挡,刺耳的撞击声,拳头砸在宽刀上。
黑皮四知道这铁拳头不怕刀砍,但一只铁胳膊只能吓吓人,可杀不了人,他横手翻刀,就在这时,贴近的孟溪长眼神一闪,一转手臂,叮一声,一柄铁剑陡然出现在。
不好!黑皮四心念电转,但已经完了,铁剑划着刀锋,直刺入了他的咽喉。
黑皮四一声惨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喷出一口血不动了。
孟溪长半跪扭头看向另一边,举着拂尘的吴老道停下了奔来的脚步,暗夜里也能看到他脸上的震惊。
孟溪长抬手拔出长剑,带起一串血滴,直向吴老道扑来。
吴老道却没有举着拂尘迎战,而是掉头就跑。
一边跑一边发出犀利的鸣叫。
这是在召唤同伙吗?
孟溪长没有放慢脚步。
正好,他就是要找他们的同伙,一网打尽!
吴老道并不是慌不择路,很快奔近附近一片林中,但来不及利用树木躲藏,孟溪长已经到了身后,一剑刺来——
叮一声响。
长剑溅起火星。
这并不是吴老道的拂尘,吴老道已经向前扑倒。
孟溪长收剑横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四周。
林间响起笑声。
“吴老道,看你被追的熊样。”
“一点也不像老神仙咯。”
伴着笑声,飕飕风声,林间四面八方出现七八人,穿着打扮不同,手中的兵器不同,相同的是身上的杀气。
吴老道连滚带爬又向前几步,这才起身喘气,呸了声。
“看什么热闹,黑皮四都被他杀了!”他喊道,“他是墨徒!”
有人笑呵呵说:“你不是还没被杀吗?”
又有人怪叫:“老道你放心,你死了我给你报仇。”
“墨徒有什么大不了的,今非昔比啦。”也有人拉长声调嘲讽,“咱们杀了墨徒,还能去官府领赏呢。”
四周说笑轻松,这也是威胁和震慑——他们并不在意那个握着剑,剑上还滴着血的男人。
孟溪长一动不动,不慌不乱,寻找出击的机会。
“这小子等不及了。”一个摇着扇子的白袍人说,“咱们选选吧,谁第一个来?”
“下注下注。”又有一个人说,“几招能杀了这小子。”
林间变得喧嚣,杀气宛如浪涛,向孟溪长涌来。
“不要浪费时间。”一人喝止,“竹老大说了,墨徒在追查我们,让我们消除痕迹离开。”….他缓缓走出来,手中握着一双圆月弯刀,看着渐渐被围住的孟溪长。
“一起上,杀了他。”
伴着一声喝,他挥刀先跃过来,与此同时四周其他人,包括还在喘息的吴老道也都扑过来。
林间卷起狂风。
一人对战七八人,孟溪长依旧毫无畏惧,挥剑迎击,挡住了最先袭来的弯刀。
但他知道,他最终是挡不住这么多人围杀的。
死,倒是不怕,唯一遗憾的是,打草惊蛇,这些人要跑了。
他也不能再给七星留下信号。
七星小姐最终要白跑一趟了。
挡开一刀,孟溪长挥剑刺去,他能感受到前后左右都有杀气袭来。
不管了。
死也要拉上一个。
孟溪长一剑刺穿了左边的男人,等待着别人再把他刺穿。
就在此时,密林外一道流光袭来,站在外围的男人们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是一道剑影。
剑影入林,所过之处枝叶尽碎,纷飞散落,又被剑气旋动,跟随着飞来,剑影瞬时变得铺天盖地。
“什么——”
人或者东西还没喊出口。
站在最外边的四人甚至刚转过头。
剑影勐地斩来,四人同时飞起来,一瞬间鲜血四溅。
一剑斩出,剑气顿消,风雷也瞬时散去,伴着噗通噗通声,七八块尸首跌落地上。
吴老道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拂尘,拂尘已经被齐齐斩断,只留下尘柄。
尽管如此,他腿一软,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
什么…..东西?
夜色里看到纷飞的枯枝落叶中走来一人,乌发高髻,青衫布裙,手中握着一把六尺剑。
剑尚未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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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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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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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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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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