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鹅姐都懒得抱。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现实或是梦境,搅得他脑袋一片混乱。
感觉再下去,就要变成神经病了。
原本就很诡异的世界,在他这里变得愈发的诡异无常,懵懵中甚至都分不清那边是真,那边是假。尤其还动不动出现幻觉。
“龟爷啊龟爷,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呢?”
李南柯看着身旁趴着的龟爷,叹了口气,“也许把你煮了熬汤喝,我才不会发神经。”
龟爷把脑袋缩了进去。
可能觉得不太保险,又慢慢悠悠的走到池塘边,潜入了水中。
“到底怎么回事呢?”
李南柯手握拳状,一下接着一下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脑海中又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偷鹅的女人,想起了对方那具晶莹如玉的美丽胴体。
熟悉的燥热感又一次卷向他的全身。
李南柯连忙来到池水旁洗了把脸,让自己冷茎冷茎。
男人凝视着池面。
清冷的月映照在池面上清晰可辨,光华明亮。
可不知怎么的,李南柯感觉那月血淋淋的,极是瘆人,好似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
他抬头望去。
天上的月依旧洁白如霜,高挂苍穹。
李南柯吁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也是搞笑,不由自嘲笑了两声。
“嘻嘻~~”
嗯,笑一笑也能释放压抑的心情。
等等!
我怎么发出了这么变态的声音?
李南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全身冒起冷汗。
他猛地低头望去,被月光照耀的池面里竟倒映出了一张女人的面容,惨白惨白的。
李南柯拍了拍自己的脸。
女人也拍了拍自己的脸。
李南柯挥了挥手。
女人也挥了挥手。
“我尼玛!”
李南柯头脑一热,一把揪起女人的头发挥拳狂揍,一下又一下!
正巧,按摩完毕的冷歆楠和洛浅秋从房门出来。
看到这一幕,两女全都愣住了。
“那个……夫君平日里就喜欢这样。”洛浅秋露出无奈的笑,对冷歆楠解释道。
旋即,她对李南柯喊道:“相公,冷姐姐要回去啦。”
妻子温柔动听的声音飘来,让大脑处于狂躁状态的李南柯清醒了不少。
他低头望去——
发现自己正挟裹着龟爷的头狂揍。
一旁鹅姐红了眼。
李南柯张了张嘴,看了眼被揍得不轻的龟爷,又抬头看向妻子嗔怪的眼神和冷歆楠不知为何、有些落寞的神情,一时杵在了原地。
“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冷歆楠没再看男人一眼,对洛浅秋勉强笑了笑,离开了小院。
“冷——”
李南柯下意识想要叫住对方,可话刚吐出一字,又收了回去。
洛浅秋走到池边,素白的裙衫在月色下似隐隐透着光,恍惚仙子降临。
她蹲下身子,擦了擦男人脸上的水渍,语气仿佛在责备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你看,衣服都湿了。也不知龟爷怎么碍你眼了,经常要揍它。”
李南柯怔怔坐在石头上,沉默无言。
“你偷听了?”
看到男人这副神情,女人忽然蹙眉。
李南柯茫然看着面前莫名生气的妻子,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洛浅秋垂落眼帘,微叹息了一声:“妾身倒也不在意冷姐姐和你发生什么,只不过目前妾身毕竟是你的妻子,她不该太无视我的。
当然,她的性格便是如此,没有坏心思。妾身可能敲打的有些重了,但无论如何,她真的……不该无视我。”
李南柯愈发听不懂了:“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洛浅秋意识到自己多想了,误会了对方,神情有些赧然,捋过一络秀发于耳后,低声道:“没什么,妾身看夫君心情好像不好。”
“哦,那个……”
李南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随口胡诌。“我是怕那个影卫千户报复,才发愁的。”
“原来是这样啊。”
洛浅秋思索片刻,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轻声说道:
“若相公害怕被报复,不如悄悄把他毒死。这里面装的是九转断肠丸,只需一粒,哪怕对方修为再高,也无法抵抗。”
“咳咳咳……”
李南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他一脸怪异的望着眼前这位贤惠温柔、济世救人的和蔼妻子。
对方如捣碎了星光的灵动眼眸里透着认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
这让李南柯不禁怀疑,对方以前是否也毒杀过人。
“夫人莫要冲动,那货身份不低,若真死了,那才是真的大麻烦到了。”
李南柯连忙劝说。
果然,这学医的不能惹。
洛浅秋认真道:“相公放心,妾身有经验。倘若真被查到,大不了我夫妻二人跑路便是。”
听到这话,男人有点麻了。
这还真杀过人啊。
意识到妻子有点上头,李南柯赶紧扯住对方的袖子:“夫人冷静点,堂堂千户被毒死了你觉得我们能跑得了吗?朝廷会善罢甘休?凡事慢慢计划,你夫君我这么聪明,不可能由人宰割的。”m.χIùmЬ.CǒM
洛浅秋低着头不吭声,似乎在犹豫。
下一刻,她忽然拧开瓶塞,仰头将毒药喝了下来。
“喂!”
李南柯懵了,不让杀人咋还就自杀了呢?
他连忙夺走对方手里的药瓶,却看到女人喉咙滚动,已经咽下药丸。
李南柯闻了闻瓶口,一股清香味。
见女人眼角藏着一抹促狭的笑,男人明白自己被耍了,没好气的说道:“夫人演技可以的,我还以为真的要杀人。”
“妾身瞧相公心情不好,便想着逗逗乐嘛。”
女人难得一副顽皮娇态,与平日娴静温婉的模样全然不同,笑着说道,“难道在相公心里,妾身真的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呃……当然不是。”
李南柯回答的很违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在说谎。
洛浅秋剥葱似的纤白玉指轻抚着自己的裙衫,幽幽道:“相公在想什么,妾身能猜到一二。只是有些事情,妾身掖着不说,不代表对相公是坏的。”
气氛陷入了沉默。
这种接近坦诚的对话,让李南柯莫名有些心虚。
女人轻轻抓住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这动作还是第一次。
温柔且感伤。
李南柯目光渐渐柔和起来。
洛浅秋美眄流转,曼抬粉颈,眸里闪着慧黠的光:“夫君想当猎人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男人‘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定定望着女人。
明明娇柔贤惠的温柔妻子,却莫名的让他毛骨悚然。
“我有点累,先去睡觉了。”
这或许是夫妻二人的首次正式交锋,李南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选择暂避锋芒。
看着丈夫落荒而逃,洛浅秋却有些失落。
“聪明的女人真的讨厌嫌啊。”
女人扭头看向鹅姐,冷声问道:“今天相公究竟发生了什么?”
鹅姐进化为呆头鹅,一脸懵。
龟爷从大石块下咬出一些被撕碎的女人衣服,放在地上。
洛浅秋看着衣服上面显眼的血迹,良久无言,喃喃道:“相公怕是真的惹祸了。去周围找找看,那姑娘还在不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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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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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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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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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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