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怪人从远处奔跑过来,大夏天的头上还戴着围领,匆匆忙忙地跑到树荫下,搬起一块石头坐下,挥动着扇子扇个不停,脸上汗流如注。
陈华封被这怪人的打扮吸引,坐起身来,笑着说道:“如果兄台把围领解下来,不用扇风也可以凉快吧。”
那怪人叹气一声,道:“这围领脱下来容易,再想戴上可就难了。”
二人便攀谈一阵,怪人谈吐文雅,和他十分聊得来,过了一会儿,怪人一脸遗憾的说道:“酷暑之时没有别的想法,如能得到冰浸的好酒,一道清冷的芳香直入咽喉,炎热的暑气就可消去一半了。”
陈华封笑着说道:“这个愿望很容易,我可以满足你。我家就在附近,还请赏光移步!”
说完,将怪人领到了家中,从石洞中拿出藏酒,酒凉得震牙,怪人高兴极了,一口气喝了十杯,嘴里连连道好。
这时天快黑了,外面忽然下起雨来,陈华封便在屋里点上灯,怪人也解下围领,二人开怀痛饮。
说话间,陈华封看见怪人脑后不时漏出灯光,心中十分的疑惑。不多会儿,怪人酩酊大醉,睡在床上。
陈华封移过灯来偷偷一看,见他耳朵后边有一个洞,有酒杯大小,里面好几道厚膜间隔着,像窗棂一样,棂外有软皮垂盖,中间好像空空的。
陈华封害怕极了,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硬着头皮从头上拔下簪子,拨开厚膜,发现里面有一物,形状像小牛,厚膜一破就飞了出来,冲破窗户就飞走了。
陈华封更加害怕,不敢再拨动了,刚想转身走,怪人已经醒了,吃惊地说道:“你把牛癀放了出去,可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我是六畜的瘟神,刚才伱放跑的是牛癀,恐怕用不了多久,方圆百里内的牛就要死绝了!”
陈华封家中本来就以养牛为主要赚钱的路径,听了非常害怕,急忙向怪人恳求解救的办法。
怪人一阵的唉声叹气,说道:“我都免不了罪责,哪有什么办法解救?只有苦参散最有效了,你要广传这个方子,不要存私念就可以了。”
随后,将药方交给了陈华封,走出门外,又捧了一把土堆在墙壁的神龛中,说道:“每次用一把土也会有效。”
怪人说完就话,身形已然不见了。
第二日,他家的牛果然病了,眼看骇人的瘟疫就要漫延开来。
陈华封却忽然动了歪心思,把治病的方子秘藏起来,不肯传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大发一笔横财。
没想到还没等他卖药,张秀就找上了门来,吓得他赶忙说出了事情。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不该动了歪心思,求大人饶了我这条狗命啊!”
张秀黑着脸说道:“杀你这种狗东西,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把药方交出来,你去衙门投案自首吧。”
“是,小人这就去县衙投案!”
陈华封连忙应是,赶紧跑去外面,偷偷让家人准备金银,准备买通知县,判个从轻发落。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银子县太爷是收了,但就是不办事,甚至还判了他一个贿赂官员的罪名,数罪并罚,判了个秋后处斩……
最终,陈华封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嚎啕大哭着被拖入了大牢。
此时,张秀和刘太医来到了牛棚中,按照药方给一头得了牛癀的母牛服了药,很快的,躺在地上的母牛便重新站了起来,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刘太医一脸赞叹的道:“神仙的药方就是不一样,有了这位六畜瘟神的方子,牛癀之病可以根除矣!我要奏请官府,为他立庙供奉!”
霞儿眉头微蹙,说道:“我记得天庭册封的瘟神只有一个,这位六畜瘟神,应该是他新收的手下吧。”
张秀冷笑一声道:“好一位六畜瘟神,今日没了牛癀,明日指不定还有马癀、猪癀,只要世上还有牲畜,他的香火就永远不会断绝吧。”
霞儿转脸看向张秀:“你是说,这牛癀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张秀望着牛棚中的母牛,眼神深邃的说道:“一个神仙这么容易就喝醉了,又恰巧在陈华封放出牛癀之后,他立刻就醒酒了?反正我是不信如此巧合。”
张秀叫来一个牛倌,问道:“你家老爷风评如何,如实说来,不许隐瞒!”
牛倌畏畏缩缩的道:“回大人,我家老爷他……为人吝啬贪财,还经常克扣我们的伙食,我们私底下都管他叫、叫陈扒皮。”
张秀微微点头,挥手让他退下,朝霞儿和刘太医说道:“你们是神仙,会因为一顿酒和这种人交朋友吗?陈华封闯下如此大祸,你们会不加惩戒便放过他吗?”
刘太医一脸的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神仙怎么想……”
霞儿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那位六畜瘟神倒像是早就知道陈华封的秉性,故意诱他放出了牛癀!”
张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说道:“不知哪里来的邪祟,弄不好十三年前那场牛癀也是他弄出来的,我饶他不得!他不是想要扬名立万,让百姓给他立庙么,那我就给他立一个!”ωωω.χΙυΜЬ.Cǒm
霞儿看着张秀坚定的眼神,有些担忧的道:“那万一给他立了庙,他也不现身呢?”
张秀嘴角一勾,说道:“你听说过医闹么?就是那种看不好病,就去砸医馆,敲诈银子的那种。这次的瘟病不是牛癀么,恰好我就有一头老黄牛,恰好它还很听话,又恰好最近我也缺银子了。”
霞儿:“……”
堂堂金牛星君,到了人间,居然沦落到跟着主人以医闹为生,传回天庭,恐怕要笑掉其他神仙的大牙。
嗯,不过他以后肯定是没脸上天庭告密了……
一旁的刘太医直听得瑟瑟发抖,悄无声息和张秀拉开了一些距离,心里不禁动起了给自己医馆搬家的心思。
连医闹这种缺德主意都想得出来,张秀自打离开书院以后,真是越发的不做人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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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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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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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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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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